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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时空隧洞出现BUG……她再也没有机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出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她却到这时才获悉了吉尔伽美什的全部心意。 现在回头想来,原本是有些迹象可察,甚至圣倡们的态度也很能说明问题……但是她真的没发觉。 伊南问自己:吉尔伽美什对她是这般态度,那么她呢,她也存着同样的心意对待这个男人吗? 她的答案是……不知道。 以前她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问题,即便感受到了心底正流动着的情绪也自然而然地把情绪都回避了。现在她终于不得不面对了,这种情绪却被歉疚之情压倒。 可悲的观察对象和可恨的观察者啊! 她身上背负的使命却像是一道深不见底地鸿沟,横在她和吉尔伽美什之间—— 即便她能将吉尔伽美什抱得很紧,这道鸿沟依然存在。 即便在这个时空里她拥有无尽的生命,她依然无法永远陪伴某一个人。这是“长生”带给她的诅咒——在这个前提下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回报别人向她付出的感情。 但是此刻拥抱着这个温暖的身体,伊南却终于觉得有什么在她心底萌动,漫无边际地生长。 吉尔伽美什沿原路返回,伊南看他去的路线,应当是向西帕尔。 纵使吉尔伽美什意志坚强,整个人仿佛是铁打的,在奔驰一天之后,他到底还是选择在幼发拉底河沿岸的一座小村落休息一晚。 这里有乌鲁克的战士在此驻守,当即为王提供了食水,休息的场所和用来替换的马匹。 吉尔伽美什食不知味地吃饱,躺下,呼呼大睡。伊南像以前那样,躺倒在他对面,发觉他依旧张开胳膊,像以往那样,轻轻地把手搭在她身边——只是现在看来像是搭着一团虚空,令人见了为之鼻酸。 伊南就这样,在他对面,静静地看了一整夜。 她也会想起少年丹,想起杜木兹,他们都曾留给她极深的印象,但没人像吉尔伽美什这样,像一枚尖锐的钉子径直钉在了深心里,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 第二天一清早,吉尔伽美什继续踏上前往西帕尔的路。“隐形”的伊南则像是磁石一样,牢牢吸附着吉尔伽美什,随同前行。 很快,吉尔伽美什回到了西帕尔,见到了前天和他一道围剿阿卡德人的乌鲁克战士。 战士们向王报告:“阿卡德人的首领悉数抓获,只逃走了一个专门为首领牵牛的奴隶。” 吉尔伽美什有些不信:首领都抓获了,反而逃走了一个奴隶——阿卡德人难道那么珍视奴隶的性命,由首领掩护着奴隶逃脱的吗? 但事已至此,再追究战士们的责任只会引起无用的恐慌。 “王,您不是已经回乌鲁克了吗?”战士们疑惑地望着吉尔伽美什——他们的王前日里在最紧要的关头放弃了追踪阿卡德人的任务,独自回了乌鲁克,现在又赶了回来。 吉尔伽美什很坦然:“是,回乌鲁克处理了一件很要紧的事。现在王要去阿摩利。” ——去阿摩利? 乌鲁克战士们都很惊讶,但谁也不敢问。 吉尔伽美什确实是去阿摩利,从西帕尔到阿摩利有着好几天的路程,他又日夜兼程,在三天之后赶到了阿摩利。 在月神辛的神庙里吉尔伽美什见到了阿摩利的执政官。 执政官见到吉尔伽美什只身前来,惊讶无比——乌鲁克的王刚刚挫败了气焰汹汹的阿卡德人,避免幼发拉底河流域大批大批的平民沦为奴隶;乌鲁克作为该区域最强大的城邦气势正盛,而吉尔伽美什则被人视作“英雄王”,受万民景仰。 但是吉尔伽美什一开口就直说了:王来阿摩利既不是为了祭祀月神辛,也不是为了采买阿摩利的木材——“王只是取道阿摩利,前往雪松森林的。” 阿摩利的执政官也不敢问,只说要派几个熟悉路径的猎人跟随。 吉尔伽美什却直接开口拒绝:“王是为了一点私事。” 他拒接了所有陪伴,甚至连马匹都交给了阿摩利人代为照管。他只身一人,循着记忆中上一次的道路,向雪松森林而去,饿了就吃一点随身携带的干面包,渴了就饮一点山涧中清澈的溪水。终于,他靠近了当初前往雪松森林时,曾经经过的岔路口。 伊南自然形影不离地跟随在吉尔伽美什身边。 她一直很好奇:吉尔伽美什信誓旦旦,要找到能够起死回生的药物,要让她重新回到人世,从此长生不死。但他究竟会去哪里找这种药物? 直到吉尔伽美什站在这岔路跟前,伊南才恍然大悟。 她也记得当初前往雪松森林的时候,阿摩利的猎人曾经向他们介绍过,这两条岔路,一条通往雪松森林,另一条通往大洪水时期活下来的“史前人类”所聚居的地方。 那些从大洪水时期就活下来的人,可想而知,自然是拥有绵长的生命,知道长生不死的方法。 吉尔伽美什在那时应当就记住了这件事,对此非常好奇——而伊南的“离去”则直接推动吉尔伽美什亲身前往,探寻“长生”的奥秘。 吉尔伽美什望着眼前的岔路,看起来有些迟疑。 正在这时,坐落在岔路跟前的小木屋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