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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建好的第三天,养精蓄锐的乌鲁克人向阿摩利城市中心开始了进攻。 最先发起进攻的人,正是从各地征调而来的民夫。只见他们人人手持青铜铲,青铜钎,在地面上左敲敲右打打——很快,阿摩利人事先挖好的陷阱全部被发现。 陷阱一旦被发现,立即被标注上记号。隔了一会儿,就涌过来一队民夫,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一个沉重的麻袋,麻袋解开,倒出来的全都是泥土。 足够的泥土倾注到陷阱之中,身边人的铲子就此起彼伏地落下来,将那陷阱表面的土石平整。待到民夫们离开这一片陷阱,那里就一定已经重新变为平地,甚至比此前的地面更加光滑平整。 除了陷阱之外,壕沟也很快被填了个七七八八。 阿摩利人实在是没想到,乌鲁克人的工程能力怎么会这么强——而且他们好像并不喜欢打仗,也不想着进攻,他们就只想把放眼所及,能修的一切工程都给修起来。 在此期间,阿摩利人也尝试了向乌鲁克人发动攻击。 他们用弓箭对准背着泥土的民夫们。 民夫们立刻转身,用沉重的麻袋迅速堆起一个简易的箭垛,人全躲在后面。 等到阿摩利人的箭都射完了,民夫们再喜滋滋地把阿摩利人的箭都拾回来。 阿摩利人:得,今天又白送一堆弓箭。 他们总共只有这么些铜箭簇啊! 乌鲁克的民夫们自己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能打”,眼看着乌鲁克的营地稳稳当当地向阿摩利的城市中心地带不断延伸,民夫们个个异常振奋。 伊南则给这群民夫起了个名字,叫做“工兵”,意思是工程兵,能够靠完成一项项工程,帮助整个队伍打赢战争的兵种。 “工兵”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说这个王最信任的伙伴说得没错,原来王真的是因为他们这方面的能力才具,才带他们来此征战立功的呀。 小规模的冲突每天都在进行,双方互有损失,但是阿摩利的损失要原较乌鲁克的损失大。反观乌鲁克,他们总共只有几个受了伤的民夫,而王的亲卫则被憋得很惨,连露面出战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阿摩利人每天都处在梦魇之中,他们对面的乌鲁克人似乎根本不想认真打仗,只想修筑工程——阿摩利人甚至相信,如果乌鲁克人停留的时间足够长,没准对方能够帮阿摩利人建起一座城来。 可就在阿摩利人渐渐松懈,以为乌鲁克人只打算稳扎稳打的时候,乌鲁克人却突然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王的亲卫们冲在最前面,他们手持盾牌与长矛刀剑,但凡遇到阿摩利人的抵抗,他们会出声警告,警告无效,手中的武器就会立即毫不留情地招呼上去。 吉尔伽美什与伊南并肩,身后跟着哈基什,稳稳地走在这一群亲卫的身后。 他俩都是艺高人胆大,甚至手中都不拿兵器。吉尔伽美什偶尔见到有阿摩利的守军远远地望着他发呆,忍不住发笑,随手一伸,身边立即有人递给他一枚长矛。 吉尔伽美什拿住长矛,在手里掂了掂,突然握住了猛地掷出。只见那柄矛就像是一枚活物一样,矛身不断震动,冲着守军身后一株巨大的雪松直飞而去,只听轻轻的“扑”的一声,矛尖扎入树身。 那雪松枝叶剧震,松针纷纷坠地,就像是下了一场松针雨。 ——原来,乌鲁克的王,掷出的长矛,也就只能帮忙摇摇松叶松果呀? 立刻有些阿摩利人对这个结果生出轻视。 可是被击中的雪松树干开始传出一种奇特的嗡嗡声,这声音并不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嗡嗡声越来越响亮。 就在阿摩利的守军都还在庆幸吉尔伽美什掷出的长矛没有造成重大损害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喀”的一声巨响。那枚雪松粗壮的树干直接从中裂开,一枚完整的巨树被对半劈成两半,向两边轰然倒下。倒下的枝干沉重,直接压伤了好几个人。 阿摩利的守军都被这样的悍勇所慑,没有人再敢贸然出手,眼睁睁地看着吉尔伽美什带着他的亲卫,直接朝阿摩利的月神神庙过去。 阿摩利的执政官这时才听到消息,匆匆忙忙地赶来,见到吉尔伽美什一行人已经进了神庙,顿时哭道:“乌鲁克的王要是砸了月神辛的神庙该如何是好?” 但是对方已经进了城市最核心的神庙圣殿,这仗,就算是阿摩利人想打,也打不下去了。 相对于乌鲁克人的组织与效率,阿摩利人简直如同一盘散沙,执政官也指使不动。 执政官只得哭丧着脸,依照习俗脱下外袍,袒露双肩与胸膛,匆匆忙忙地前往月神辛的神庙乞降,心中不断祈祷,希望那位传说中暴虐无比的王,不要将他们阿摩利人辛辛苦苦建起的神庙破坏得太惨烈。 释放出投降信号的执政官没有被阻拦,而是被直接迎进了圣殿中。 出乎他的意料,圣殿中那位年轻而英俊的王,非但没有指使身边的亲卫捣毁神庙的打算,此刻反而正立在圣殿中的神像跟前,双手捧着一枚用橄榄、月桂和银柳枝条共同编成的花冠,双手将那花冠递给神庙中的女祭司,由祭司奉至月神辛的神像跟前。 执政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知道乌鲁克的王这是在最大程度地表达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