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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琉玉准备回国了。 打和不打,她在这里的意义不大。 大魏科举还没考,殿试试题她还要好好想想,今年和往年不同,大魏女子参加科举,重中之重,不能懈怠。 只是临走前,大越主将劝了一句。 “不如五月底动人,二十一日是承德大帝忌辰,按照我上国规矩,需要入太庙祭祀,这里条件简陋,但也要意思一下的。” 老祖宗? 苏琉玉明显一愣。 “怎么是这个日子?” 元戈皱了皱眉。 五月二十一日,是皇上的大婚之日,按照礼制,是庆贺的大喜日子。 大越主将明显也想到了。 “死者为大,历来都是红事礼让白事,这日子重,没办法。” 这句话,是如此。 比如九月十六这个日子,是苏琉玉的生辰。 但死者为大。 这个日子,是宜亲王逼宫,先帝驾崩,先皇后殒命的日子,没人敢提一句。 苏琉玉这七年,从不过生辰,这日子重,白事压前头,不能庆贺。 “朕知道了,那就祭典完再走。” 她还不知道老祖宗的忌辰。 大魏原先和大齐是一国。 老祖宗迁都之后,史记上不过寥寥数笔。 但太庙里头,关于老祖宗的画像却很年轻,也就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御驾已经准备上了。 就等祭祀完,启程回国。 但五月二十一日当晚,苏琉玉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一只羊,一直顶她,然后打了一个臭烘烘的嗝。 这梦梦的深沉,让苏琉玉浑浑不知何处,想踹它,却被眼前一幕幕强行撕扯进去。 她梦见,自己大婚。 梦见大魏祭天大坛。 她站在百官万民之上,看着师父一身正红冕服向她缓缓走来。 俊逸之容大气,肃穆,威仪。 他步伐沉稳,一步一步,准备和她并列王权之巅。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画面一下子变了。 周遭锣鼓声冲天,皇家大婚仪仗把京城长街烧的通红。 她骑在马上,却被一队白事仪仗拦住去路。 “魏长宁,你可知这里躺的是谁?” “今日,你大婚,他新葬,我在此阻你,只想问你一句。” “这一世教导之恩,你个狗皇帝都忘了不成?” 朕没有! “没有?” “欺他辱他还不够,你这混账不闻不问,关押幽禁他这些年,你知不知道他早就药石无医?” “大逆不道是你,忘恩负义也是你!” “这师徒情分,不如今日断个干净,一笔勾销。” 不要...... 这一句,似乎一把利刃,穿过胸膛,绞着血肉,浸透四肢百骸,痛的撕心裂肺。 苏琉玉猛然惊醒。 “长宁,你醒醒。” 第七百零十章 大梁先帝驾崩 嗓音似沉似幻。 苏琉玉猛然回过神,对上云崖儿清澈的双眸。 月色从账外透进来。 少年穿着锦缎中衣,一头青丝披散,隽秀的玉容微微蹙眉,一双修长的手正在替她把脉。 “梦魇了?”他问。 苏琉玉满头大汗嗯了一声。 “朕听见......” 她嗓音微喘: “朕听见有人再叫朕......”长宁...... 她顶着账顶的帷幔,略微失神,心跳的厉害。 梦里的感觉,好熟悉。 云崖儿替她擦了一把汗,又起身把安神香燃上。 缕缕沉香幽幽淡淡,苏琉玉心跳这才缓了几分。 “朕不知怎的,心里有点害怕。” 她抱住云崖儿清瘦的身子。 “云仪,你有没有什么隐疾?” “......” 这句话,让云崖儿脸色一红,骂了一句:“你才有隐疾。” 苏琉玉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她又道:“你身子不舒服可千万别憋在心里,疼了就叫出来。” “......” 云崖儿美目一瞪。 要不是苏琉玉说的正经,他都以为她在调戏他。 “苏琉玉,你大晚上发什么疯。” 生气了! 崖哥的气性,也太大了。 苏琉玉被子一裹,缩成一团,怂了。 出息。 云崖儿把她被子扯开,免得她憋死。 空气又安静下来。 枕边人沉沉睡去,云崖儿却有片刻的失神。 他梦见一场大火。 梦见一把炎龙长枪。 梦见有人自戕,焚死宫中。 明黄龙袍烫的他眼睛发热。 什么晦气的梦。 大魏,明德大殿。 殿内宫灯熄灭,满室寂静。 内殿里。 沈怀舟躺在龙床之上,呼吸略微粗重。 突然。 他猛然惊起,俊逸之容大汗淋漓。 “皇夫起身了?” 大总管进了殿,又看了一眼天色。 “才寅时,不如皇夫再歇息一会儿吧。” 帷幔中,清澈如玉的嗓音稳了稳,缓缓道: “好。” 大总管悄悄后退,屏退过来伺候的宫人。 账内,沈怀舟脸色惨白,气息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