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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舟躺在床上,他本就浅眠,突然感觉锦被被掀开一角,一个带着凉意的身子钻了进来,抱上他的腰。 他身子一僵。 带着嫌恶的把那只手大力的甩开。 但那只手犹不死心。 从背后连同他的手,一起抱住。 “今日元宵,朕想和师父呆一会,马上就走。” 她又道: “就抱一下。” 沈怀舟背对着她。 听到这一句,索性闭上眼,并不开口。 看他不说话,苏琉玉叹了口气。 “师父如今,一句话都愿意和朕说了。”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 两人离的极近。 苏琉玉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惯有的墨香。 她闭上眼。 “朕原想和师父亲近一点,却没想到,把师父推的越来越远。” “师父,别生气了罢。” 四周无话。 只有殿内中央三兽铜炉烧的啪啪作响。 明明那火炉子把内寝烧的火热。 但却觉得周身发冷。 苏琉玉眼神黯淡了一下。 “若说绝情,还是师父最绝情。” 她把手松开,把他掰正,用手支着床,混着雪色,看着他俊秀的眉眼。 “师父是否真的要同朕,永不相见。” 这句话。 让沈怀舟睁开眼。 他看向她。 “皇上心里知道,何需再问?” 苏琉玉盯着他清冷的眸,心里发苦。 “好。”她说。 “既如此,朕便如师父所愿。” 她轻轻抱了抱他,掀起被子起身。 站在床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这六年,谢师父教导之恩。” 王珏轻垂于地,她起身,真的一刻未留。 殿门被轻轻掩上,沈怀舟闭眼入眠,紧绷的身子彻底放松下来。 ...... 卯晨含霜,睡了些许时辰,让常年不变作息的沈怀舟准时晨起。 世安端着木盘进内,又从茶案间拿了一杯茶。 “公子先漱口吧。” “嗯。” 他喝了一口茶,神色有些不对。 世安解释一句。 “早前,皇上送来上好的雪顶含翠,让带句话,就说那霍山黄芽若入不得公子的眼,便丢了吧。” “那就丢了。” “皇上昨日听到公子那番话,在廊下站了许久,这才把这雪顶含翠送过来。” 沈怀舟指尖一颤。 “什么话?” 世安脸色有点不自在。 “昨日,公子把茶倒了那番话。” 劣性难琢,何需再劝。 沈怀舟垂眸,把茶盏放下。 “实话而已。” 两人相处六年,他知她心性,虽是说不见,但过后,又是送茶进屋,又是同床僭越,劣性难改,没个规矩。 世安叹了一口气。 “昨晚,皇上走了。” “知道。” “听说近日政三省劝了好一阵,还是阻不住,那江州,哪里比的上京城。” 沈怀舟微微蹙眉。 “什么意思。” “昨夜皇上连夜出城,如今,已经不在宫里了。” 沈怀舟抬头,隔着窗棂,遥遥看向承明大殿的一角。 ‘师父是否真的要同朕,永不相见。’ ‘既如此,朕便如师父所愿。’ ‘这六年,谢师父教导之恩。’ 如你所愿。 再不相见。 沈怀舟低头,死死的握住那青紫的手腕。 “也好。” 江州。 位于延西。 大魏西面,原先是贫苦之地。 和鄂北一样,每年都要闹上一场饥荒。 苏琉玉当政后,在西北两境广开畜牧。 去年又开了不少轻工制造厂,倒如今,有些地方也富足不少。 而这江州。 和洛州城相似,有处小小的渡口。 本是渔民捕鱼之地,因为去年,造了宝船,通了商,让江州这几月,一下子热闹起来。 往来船客商人繁多。 都是进货出海的。 现在,从大魏江州到洛州十五城,只要五日,而去大元南疆海渡城,只需四日,通商那是大大方便。 方钱昂着脖子站在城门下,感觉脖子都冻僵了。 待看到一辆商驾后眼睛一亮。 那哭嚎声响的整个江州城都震了震。 “主子,您可算了来了,这产业,您可不能不管啊。” 苏琉玉想锤死他。 这大街上的。 也不嫌丢人。 她掀开马车帘子,掏了掏耳朵。 “客栈定了吗?” 一听客栈,方钱一脸受伤。 “主子您金贵之躯,哪里能住客栈那种闲杂之地,奴才买了一处大宅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有心了,先回府吧。” 方钱得意一笑。 要说为主子尽心。 还是他最尽心。 这皇上过来江州,他怎么的也要跟过来。 不用想,皇上又要搞事了。 他们这些商贾,只有他消息最灵通。 毕竟他贿赂了小宋大人,这行踪自然报的明明白白。 但就在他准备跟着商驾随行的时候,元大老爷颤着的肚子,也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