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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苏琉玉忙着国本,没收拾他们。 现在竟然敢主动跑到她的地方蹦跶。 她怎能忍? “小宋大人最近还没回来?”调查一个长生殿,调查到现在? 一旁的陈韶柔回道: “一直未归,皇上,可要调小宋大人回京?” 苏琉玉点点头。 “让他回来,朕有问题,要亲自问他。” 先把人给轰出大魏,再找到他们老窝,一锅端了。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云崖儿道长?不在太医院?” “听说云游未归,道长闲云野鹤的性子,自然不会久居宫中。” 苏琉玉朱笔一顿。 眼睛扫向御桌正前方的玉玺。 大魏奉天之宝,印上,双龙戏珠,印壁,滚浪滔滔,印下,篆刻八字。 受命于天,即寿永昌。 她把玉玺拿起来。 玉印沉重,执掌于手,行皇权,定天下,从拿到手那一刻,就不容丝毫懈怠。 她目光复杂,叹了一口气,把玉玺放下。 那须臾半月,便就当圆梦一场,圆她起初归隐田居的一场夙愿。 梦里,煮粥的那个人已经葬在了长清村的小院里。 梦醒了,她是执掌天下苍生的大魏顺帝。 从此,一生为国,一心为民。 “......” 靠! 这想想也太惨了! 朕有这么惨吗? 不管了。 先把这蹦跶的长生殿给端了再说。 ...... 八月暑热。 烈阳高挂,云端之上的长生殿,犹如火烤。 但地牢内,却阴风阵阵,弥漫血腥之气。 这里,是历代长生弟子受罚之地。 廷杖之下,无一活口。 一个脚步缓缓走了下来。 素衣道袍,一把拂尘,端着闲散之姿,看不清面目。 他停在一处铁栏之前。 铁栏里,跪着一个人。 双手被玄铁手铐吊起,素衣被鲜血染红,几乎看不出本色。 他垂着头,青丝散下,看不清面目。 空气里,一片死气。 云虚子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他手隐隐有些颤抖,那锁芯转了好几次才转开。 一进内。 血腥气更重。 地下,一片干涸的暗红血迹,自他周身蔓延。 云虚子强迫自己稳定心神。 走近身,先小心翼翼的探了他的鼻息。 气若游丝,似乎下一刻,就要丧命。 云虚子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颗药。 掰开他的嘴喂给他,又把手铐给解了,用双手搀扶住他瘦弱的肩膀。 “崖哥儿,你撑着一口气,挺住了。” 他眸色第一次有些慌乱。 两人一母同胞,被长生殿收养为徒。 只是这个弟弟,自入门便被玄右真人器重,医道双休,天资非凡。 幼时,还同住一处,但自打真人远去大魏,便相处甚少,感情淡泊。 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空气死寂的发沉。 “自她一回国,长白铁骑就像疯狗一样阴了我教无数次,大齐势力全部铲除,连长老都惊动了出来。” 他自顾自道: “我把消息压了下去,没人知道是她动的手,但是前日,她那破烂小国,自大巫买入无数牛羊畜牧,还是让殿内人盯上了。” 怀里的人手指微动,云虚子看他有了反应,又接着开口: “她动静实在太大了,近年长生殿本就有意收拢各国皇权,如今被那群疯子盯上,他们不会放过她。” “若是臣服还好,但若抵抗,你知后果。” 长生殿如今,再不修道了。 全教奉行玄门天道,他们的野心和目的,就是集拢皇权,天下一统。 大魏要是破烂小国还好。 但大金一战已经闻名列国,而后两千万两砸进大巫,更是四方惊动。 怀璧其罪。 有战力,又有钱,长生殿必将收拢麾下,为他们做事。 云虚子看着他的手,从刚刚动了之后,便没一点力气动第二下。 就连呼吸,都变的时有时无。 他心跟着沉了下去,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可有,临终之言,需要托付? 这句话一落。 怀里的呼吸,便重了起来。 垂在地下的手,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 指腹落在染着暗红鲜血的地面,吃力的划了一道横线。 云虚子呼吸一窒。 那动作缓慢,似乎耗尽怀里人余生全部精力。 一横,两横,三横,一竖。 他指尖染血,似乎终于撑不下去,但还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划出一点。 三横,一竖,一点。 一个“玉”字。 终究。 还是放不下...... 云虚子眼眸一暗。 他双手用力握住他的肩膀。 云崖儿被这力气捏的轻微回神。 但脑海,一个声音缭绕,一直挥之不去。 “这院子里,还得有棵树,夏天好乘凉。” “西角那片地我看也极好,可以种点葱和大蒜。” “最好再养只猪,一年养一只,过年宰了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