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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货也买卖的差不多了,苏琉玉就凑了过去。 “买点啥?”周扒皮带着粗茧的手指了指货车:“啥都有,随便看。” 他长的魁梧精壮,因为常年走货,皮肤黢黑,胡子拉碴的也不整理。 苏琉玉拿出酒:“这酒你收吗?一两银。” 旁边的菊琴吓了一大跳。 小琉玉,你疯了!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那酒一个铜板成本都没有。 竟然开价一两! 她瞅了瞅周扒皮的脸色。 得,果然黑了。 “去去去,一边玩去,打扰老子卖货。”周扒皮骂了一句,开始赶人了。 “这酒方是我家祖传的,要不是落魄至此,我也不会卖了。” 苏琉玉把酒收了回来,死命抱在怀里,似是舒了一口气一般。 “掌柜竟然不要,那我就走了。” 祖传的? 周扒皮耳朵一动。 揪住她衣领把她拉了回来。 “什么酒方?” “掌柜可以闻闻,这大齐,可没有我家这酒。” 苏琉玉把酒盖打开,一股清香果气扑鼻而来,周扒皮心里一动,又倒了一小滴尝了尝。 “呸!这酒涩的要死,难喝死了,滚滚滚!” 旁边的菊琴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酒还有几个月才酿好呢。”苏琉玉理直气壮道:“我最近缺钱才卖的。” “老子管你缺不缺钱。” “这个吧掌柜,你一两银子买了我的酒,我教你十两银子卖出去,怎么样?” 周扒皮想说,我信你个鬼。 苏琉玉看着他,眼神清澈而真诚。 “我家世代商贾,被同行迫害躲难至此,我自小随父从商,对商道了解一二,掌柜要是有空,可以听我说说,看看有无道理。” 苏琉玉气质卓越。 又是帝王之尊,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贵气。 加上她确实长得极好。 如玉似的小公子,说话谈吐有礼有度,完全不像庄稼人养出的小子。 周扒皮听她这样说,其实心里也信了七八,他斜睨她一眼,忍不住道。 “那你说说,你这酒,怎么卖十两。” 苏琉玉笑了笑:“谢谢掌柜给机会。” 她向来守礼感恩,便拉着他,走到一旁,开始忽悠上了。 “掌柜,这酒要是单卖,肯定不好卖,咱们必须抛出一个诱饵,引人上钩。” “这瓶身,要用两层红纸贴住,其下一层,写着一个字,其上封住,让人看不到。” “这字,必须积其十字,才能兑换一个诱饵,这诱饵要大,让人忍不住一凑再凑,一买再买。” “这十字必有两字最为稀有,那些不稀有的,也要有奖励,比如在字下写上一行小字,得个鸡蛋,得个铜板这些小奖品。” 周扒皮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营销模式怎么好像再哪里见过。 好像和国粹堂那个抽奖神似。 但又不一样,这积字兑换,更能促进消费啊。 “掌柜是个生意人,自然一点就透。”她引诱道:“其实听了我这主意,要是不买我这酒,也是可以的,但从商之人向来讲究诚信,掌柜也不想只做一个小小的货郎吧。” 走货郎,特别辛苦。 元大老爷就是走货郎起家。 东奔西走,凑了几年钱,才开了小店,慢慢做大。 周扒皮当然也不想只做一个小货郎。 他虽然扣,但也讲诚信。 “你这一两银子太贵了。”周扒皮讨价还价:“五百铜板也就得了。” 苏琉玉眼睛一冷,把酒收了回来。 “我是不想搬着酒去镇上,所以才和掌柜周旋,掌柜要是压价,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我明日亲自带着酒和镇上人谈也是一样的。” 她说话说得干脆,掉头就走。 周扒皮大惊。 他扣惯了,买东西就爱还一嘴,以往村里人不敢得罪他,可谁能想到苏琉玉直接不甩他,调头就走。 “你给老子等等。”周扒皮粗茧大手又把她后领揪住,拽了回来:“你小子气性咋地说来就来呢。” 要是让她去了镇上和别人谈,那还得了。 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一两就一两,你有多少酒,我都收了。” “一百多坛,但只能先给你二十坛,你要没能力卖的不好,那我就找别家。” 喝—— 周扒皮第一次有种吃瘪的感觉。 怎么好像老子求着你卖一样。 虽然他可以拿着主意就走,但到底有点良知,不想走偷奸耍滑这条路。 “得得得,二十坛酒二十坛,二十两是吧,给你。” 周扒皮从口袋掏出二十两,数了数,递给她。 一旁的菊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可是周扒皮。 抠搜的要死。 竟然主动掏钱! 她以为周扒皮已经够黑心的了。 没想到苏琉玉比他还黑! 没一点成本的紫果就卖个一两银! 黑! 好黑! 不带这么忽悠人的。 她看了周扒皮一眼。 第一次对以往恨急的人深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