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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先帝亲兵,当初伪帝携手锦衣卫包围皇城,他们六个赶到时已经晚了。 想起往事,众人眉宇间愁绪渐浓。 “那宋老头儿子我看还行。”孟衡嘀咕一句:“身手也不错。” “又不是咱自己人,宋老头这边人我都不放心。”老赵头怼了一句,朝元戈道:“甲二我看还行,挨了那么多军棍还跟没事人一样,武功也不错,就是年纪小点。” 苏琉玉遣散暗卫去北荒送信,暗卫五人失职不力挨了军棍,除了甲二,现在其他几人都在床上吊着一口气。 元戈也是点点头。 “让甲二跟在殿下身边伺候殿下,凡事以殿下安危为重。” 这是要把甲二过到明路上了。 ...... 苏琉玉半夜里发起了高烧。 古代医疗环境差,伤口感染,没把她疼死。 不能躺着,只能趴在床上,稍微动一下,扯得整个后背都撕拉着痛。 好在烧的迷迷糊糊的,偶尔烧昏了倒是感觉不到痛。 就是意识还在的时候,疼的狠些。 林秀芸在一旁急的掉眼泪。 三个糙汉子也是一阵手忙脚乱。 “云崖儿怎么还不来,派人去找了没有?” “就不该花钱请他过来,该用他的时候不在。” “再加派几人去找找,务必把人带回来。” 元戈这话刚刚说完,院外就出现一抹素色身影。 还是一如既往的素袍斗笠,看不清面容,依身量来看,还是个少年。 他走的极为缓慢,行动间还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道: “还有气没?” “你怎么说话的,当然有气。”老赵头吼完又感觉不对:“呸,什么有气没气的,你赶紧进去。” “吵死了。” 少年轻飘飘抱怨一句,慢悠悠踱步进了屋。 屋内,已经挤满了人。 林秀芸带着三个姐姐一直在给苏琉玉换毛巾,世安忙里忙出的打水,宋丞相坐在旁守着,宋彦之也随时关注这边情况。 “哟,这次病的不轻,快死了。” 少年难得兴味的调侃一句。 他话刚一说完,一把寒铁剑一下子架在他脖子上,宋彦之危险的眯着眼,阴恻恻开口:“话那么多。” 云崖儿啧了一声。 两只手指捏住剑刃,他手格外的修长好看,这个动作,做的轻松又随意,他往前推了推剑刃,强调道: “这次诊费,另外加钱。” 一旁的孟衡差点没被他气死。 “你快救人吧,大婶,你们都出去,宋老头你在这杵着干嘛,你能救人?还有你,把剑收了,还嫌不够乱?”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也知道耽误不得,这才全都走了出去。 屋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少年走到台盆前,仔仔细细净了手,这才坐了下来。 五月的天已经回暖,苏琉玉趴在床上,只穿了薄薄的里衣。 里衣上渗出点点星红,以及伤口化脓留下的水渍。 他从旁拿过剪刀,小心翼翼的解开里衣。 两道鞭子,其实沈怀舟打的并不重,只是苏琉玉皮肤太嫩,而且十岁前营养不良,底子跟不上,并发症一出,才烧的狠了。 里衣黏着伤口,被撕开的一瞬间,苏琉玉意识模糊的痛哼一声,手死死的攥紧。 看到伤处的一瞬间。 云崖儿隔着斗笠的眉目微微一皱。 “倒是能忍。” 苏琉玉皮肤白嫩,所以后背上两条鞭痕显得触目惊心,顺带的,后心之处,还有道浅粉的刀疤,乍看起来,满背伤痕累累。 云崖儿北荒长大,战场上什么伤没见过,缺胳膊断腿的血腥场面处理起来都面不改色。 但到底那些是大老爷们。 眼下这位可不是。 苏琉玉其实早就醒了,撕开衣服被迫疼醒的。 “是不是等我说加钱你才治?” 苏琉玉清脆的声音因为刚刚起床,还有点沙哑。 听到这一句。 隐在斗笠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自然。” 少年声音如泉,格外好听。 只是出口的话却不饶人。 “十万两黄金,救你一命。” “你怎么不去抢?嘶,你轻点。” “鬼叫什么?” 虽是这样说,但清创的手到底缓了一点。 清创,其实非常疼,要把流脓的地方清理干净,不免碰到稚嫩的血肉,挖去脓疮才能上药。 边关将士,疼晕过去的也有。 但身下瘦小的身子,除了微微颤抖,倒是硬生生的忍着。 没由来的,云崖儿少年又不乐意了。 “疼就喊出来,又没人笑你。” 这神棍,有病吧。 苏琉玉咬着牙,没搭理他。 隔着斗笠的少年微微挑眉。 倒是没再开口。 很快,脓疮清理完毕,苏琉玉后背也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云崖儿拿了烫过的新布把汗擦了,又掏出怀里掏出一个香囊。 那香囊老旧,鸦青色,也没个花样,边角已经磨的起了毛边,还有点丑。 拿出香囊,云崖儿隔着斗笠的眼神变换了一会,显得犹豫不决。 但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到底还是解开了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