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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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凝翠说大小姐喜欢她亲手做的糕点,是以周幼宁闲着无事,就又去了樨香院那个不大的小厨房。 凝翠在旁边打着下手,看二夫人亲自忙碌,几次欲言又止,到底是没能把大小姐只尝了一块儿其余都赏给下人这件事告诉二夫人。二夫人兴致高昂,她也不忍心打击。 不过二夫人的手艺可真好,做出来的糕点甜甜的,让人闻着都身心舒泰,连心情都不自觉变好了。 忽然,“砰”的一声响。 周幼宁一个激灵,下意识眨了眨眼:“炸,炸锅了?” 凝翠摇头,又指指外面:“好像是外面传来的声音。” 蒸锅还好端端的,热气腾腾。火苗舔着锅底,灶台里,木柴燃烧,发出哔啵哔啵的声响。 而外面,砰的一声后,是“啊呦”的呼声以及稀奇古怪听不懂的男子说话声,像是呼喝,又像是咒骂。 这不是樨香院内下人的声音! 周幼宁与凝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之意。短短数息间,周幼宁脑海里已经闪过了许多念头。而凝翠,已经把视线移到了脚边的木柴上。 —— —— 跟在空桑身后的下人小南小北,都是定北侯府的人,也曾跟着侯爷多次外出。如今眼见这位异国皇子越墙到了院内,知道是已经醉糊涂了。当下不敢大意,小南跟着跳了过去,小北则迅速去回禀侯爷。 在小南的印象中,樨香院似乎是个空院子,但进来后,却发现院子里整洁有序。 但这并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喝醉了的空桑王子扶着桂树站着。而不远处有两个系着围裙的年轻女子,她们每人手里拎着一根棍子,一脸警惕,瞪大眼睛望着这边。 小南愣了愣,这两个年轻女子,其中有个他认得,是二公子裴逸身边的丫鬟,打过几次照面。而另外一个腰间也系着围裙,可容貌气度、身上服饰却不像是府里的下人。 空桑看见他,跟见到了亲人一样,这个西戎汉子竟然有几分委屈:“她们想打我!对,就是这两个……”他仰着脸想了想:“厨娘,这两个厨娘。” 空桑冲动之下跳过来以后差点崴了脚,他下意识扶着一棵桂树,用他们那边的话骂了几句。骂着骂着他听声音不对。见他十步左右的房门外,有两个厨娘握着棍棒虎视眈眈。醉意朦胧的他,发觉穿浅青色衣衫的厨娘格外好看。当下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好漂亮的美人!”没想到那两人就生气了。 小南还没说话,凝翠已然正色道:“什么厨娘?不可胡说!这是我们裴家的二夫人!”凝翠又问小南:“这是什么人?怎么会到这边来?” “这是西戎的四王子,是咱们侯爷请的客人。” 西戎贵客出去后久久没有回来,少顷有人来报,说空桑王子酒后跳进了樨香院。 裴岩神情淡淡:“请出来就是了,再让人端点醒酒汤过来,给他喝了送回去。” 一旁的王管家听到“樨香院”三个字,心中一动,连忙上前悄声道:“侯爷,二夫人也在樨香院。” “什么?”裴岩皱眉,“她去那里做什么?” 王管家忙道:“不是去那里做什么,二夫人近来一直住在樨香院。” “樨香院?不是怡……”他记得当日是他代替已逝的裴逸将宋氏娶进了怡清院,怎么又变成樨香院里。 “说来话长,这是大小姐吩咐,挪过去的。” 既然是裴瑶的吩咐,裴岩也不再细问,立时起身:“我过去看看。” 空桑此人,功夫不错,打仗也在行。但与其相处时,总给人一种不太够数的感觉。也不知是的确天真烂漫不拘小节,还是城府太深,善于伪装。 裴岩刚踏进樨香院,就听到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这是我们裴家的二夫人!” 这个院子实在太小了,小到他一进来就把整个不大的院子尽收眼底。 空桑眨了眨眼,作恍然大悟状:“哦,失敬失敬,我不知道是裴岩的夫人。我还以为他没成亲,没想到已经有两个夫人了。”他有些遗憾:“嗨,我还想着把妹子嫁给他呢,看来是嫁不成了……”他叹了一口气:“小老婆已经这么漂亮,那大老婆莫不是天上的神女?裴岩好福气啊。” 裴岩闻言,眼皮子狠狠一跳,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而凝翠已然忍不住反驳:“浑说什么呢?裴家的二夫人,是二公子裴逸的夫人,才不是,才不是……” 她已经看到了走进来的侯爷,瞧了一眼,没再说下去。 周幼宁小声道:“那倒也不是。” 不过眼前这位什么西戎的四王子明显喝醉了,没必要跟个醉鬼计较。她也知道她不是二夫人,但她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拆凝翠的台。而且她如果说了,凝翠少不得要辩驳两句,白白给这个酒鬼看笑话。 裴岩咳嗽了一声。 空桑这才注意到裴岩的存在,松开扶着的桂树,打了个酒嗝,晃悠悠到他面前,拱了拱手:“对不住啊,我循着甜味过来,不小心冲撞了你的二夫人,你莫往心里去。” 他再次强调“你的二夫人”,裴岩面上不显,心中已觉得尴尬至极。他知道空桑误会了,但是空桑口口声声“你的你的”,让他不免想起当日他是如何代替弟弟裴逸到宋家去将她迎进门安置在怡清院的。他自认为坦荡,可是难免会有人误会,甚至或许也会说三道四。 他脸色一沉,将目光转向了系着围裙的“宋氏”。 周幼宁倒表现得很坦然,她心里清楚,裴岩也好,裴逸也罢,跟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见裴侯爷已经过来,她心想自己也没在这儿的必要,就遥遥冲其福了福身,转身回了厨房。 “那不是我夫人。”裴岩移回视线,“是舍弟遗孀,所以才说是二夫人。王子若是醉了,不妨先回去休息。改日有了精神,再与人拼酒。” “不拼了,不拼了。”空桑直摆手,他想了想,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说什么?舍弟?遗孀?哦,是你兄弟的女人。你的那个兄弟已经……” 根据他对中原文化的了解,那个兄弟应该已经死了。 裴岩双眉紧蹙,目光微冷。 “王子醉了,歇一歇吧,王子这边请。”小南小北一人一边去搀扶空桑往外走,隐隐听到这位喝醉的王子小声嘀咕:“兄弟没了,兄弟的女人可以一起收了嘛,也不是外人……” 小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空桑给推出去。他含糊地回了一句:“王子醉了,我们大业没这个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第13章 查探 因为空桑王子的喝醉,这场宴会早早就散场了。 裴岩没喝多少酒,依然十分清醒。他喝下一杯浓茶,询问在他面前垂手侍立的小南:“到底怎么回事?那空桑怎么会到樨香院去?” 早已将细节在脑海里过了不知多少遍的小南如实回答:“空桑王子喝醉了酒,出去吹了会儿凉风。忽然说闻到什么甜甜的味道,就循着味道跳过了墙。” “甜甜的味道?”裴岩双眉紧蹙,“什么甜甜的味道?” 不等小南回答,他就想到了什么,摆一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记得,当他走进樨香院时,也曾闻到香甜的气味,非兰非麝,有一点像那天送来的糕点。 裴岩去见了妹妹裴瑶。裴家的大小姐正坐在阳光下,看富贵儿追着尾巴玩儿,她圆圆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正认真看猫的裴瑶忽然发现地面上多了一个影子,她扭头看向兄长:“大哥?” “嗯。”裴岩略一点头,在她旁边坐了,“怎么让你二嫂住进了樨香院?” “咦?我没跟你说过吗?”裴瑶眨了眨眼,慢吞吞问。 “没有。” “哦,那是我忘了。”裴瑶不以为意,“有一阵子了。你回来之前,她就住那儿了。她之前不是说宋家的陪嫁不好吗?我就把那些人都撤了,另给她安排了人。还让她换了地方住着,她住的挺开心的。我以为我跟你说过了呢。怎么?大哥提起这件事,是不妥吗?” 裴岩想起空桑越过院墙一事,沉默了片刻,才道:“院子有点小,院墙也有些矮。她是裴家的二夫人,也别太委屈她了。” 裴瑶扁了扁嘴:“嗯。” 她倒也不是故意为难宋氏,不过是那日她要腾出手来收拾宋家的陪嫁,也不想宋氏亲眼看到,就临时说了个让住樨香院。后来就这么定下来了。 “下个月你二哥冥诞,我们去金光寺给他立个长生牌位。” 裴瑶闻言,情绪低落下来:“嗯,知道了。” 其实她小时候跟她最亲近的,明明是二哥啊。一想到二哥,她对二嫂的好感就又低了几分。算了,反正大哥没直接明说再给二嫂换院子,那就先不换呗。 大概是有人在,富贵儿难得的活泼,围在裴瑶腿边,喵喵叫着。 裴岩扫了它一眼:“又胖了。” 裴瑶在猫背上摸了一把,小声嘀咕:“没有,还跟以前一样的。” 裴岩勾了勾唇:“你歇着,我去书房坐一会儿。” 他到底是喝了点酒,虽然没醉,可也有些乏了。在书房看一会儿书,就感到困意来袭,刚眯一会儿眼,忽听外面有响动。他立时警醒,双目圆睁,出声喝问:“谁?” “侯爷,是二夫人求见。” 裴岩按了按眉心,宋氏?她来做什么?他缓缓站起身:“让她进来。” 他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一个纤瘦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 这是周幼宁第一次踏进书房,紧张是难免的。她也没关门,两人敞开了门说话。 周幼宁深吸了一口气,低头行礼:“侯爷。” “你有什么事?” “……我做了一些糕点,想拿给侯爷尝尝。”周幼宁说着将手里的食盒小心放在了桌子上。 裴岩当即皱眉,他不爱甜点,随口道:“好,你有心了,放下就行。” 然而,周幼宁身形不动,仍站在桌边,一脸踌躇:“侯爷……” “你还有事?”裴岩两条眉毛拧得更紧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桑的误会,此时的他并不太情愿与宋氏单独相处。 “嗯。”周幼宁点了点头。 当然,送糕点是其次,她主要是想就那个西戎王子的事情稍微做一点解释。方才在樨香院,回过味儿的凝翠胆战心惊、后怕不已。 “今天那个王子虽然喝醉了闯进我院子里,但是我和凝翠,我们真的没对他动手。”周幼宁很认真道。 裴岩抬眸瞥了她一眼:“嗯,这个我知道。”他停顿了一下:“樨香院偏僻,院墙也有些矮。你若住不习惯,就还挪到怡清院去。” “不用不用。”周幼宁连连摆手,唇角浮起一抹笑意,“不必麻烦了,反正住不了多久,我就要走了。” “嗯?” 说到这个,周幼宁双眸亮晶晶的:“侯爷不是派人去查我身份了么?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到时候您发现了我不是裴家的二夫人,可不就放我走了吗?” 裴岩微微眯了眯眼:“是么?你好像很笃定。” “是啊,因为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我不是就是不是啊。”周幼宁红唇漾起笑意,她想了一想,又道,“侯爷,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你说。” “让我代替表姐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少数人所为。”周幼宁声音很轻,“其他人并非有意欺瞒。等侯爷查明了真相,能不能……” 她眼神清澈,语带恳求,声音也软软的。 裴岩有一瞬的愣怔,眼前的这个人,她仿佛十分的自信,分明笃定了她就是假的。如果此刻她在撒谎,那此人城府也太深了一些。 面对这样的她,连他都不禁怀疑,难道说这其中真的有内情? 他回想起弟弟裴逸画中人的模样,与眼前的人一般无二。莫非并非一母同胞的姑表姐妹也能相像至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