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舞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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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尔达和列佳不同，皇家裁缝每年都会来伯爵府一趟为她量身订做礼服，这算是皇宫给予贵族们的一项福利。 舞会在下周末就要举行，这时候订做礼服一定来不及，只能去改成衣。 威廉管家领着她去了商业街最好的裁缝店，但令列佳惊讶的是，今天这里竟然没有别的客人。 “这是公爵的安排。” “他可真是费心了。” 比起兴趣缺缺的列佳，梅尔达显然是要更加兴奋得多，转了一圈什么都喜欢，但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老师身边。 “我觉得这套礼服会很合适您。”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条挂在模特身上的香槟色宴裙，低领露肩，褶皱花边上交错镶嵌着金色纹饰，裙摆并不至于夸张得蓬松，看起来低调不少。 “既然梅尔达喜欢，那我就先试试这件吧。” “老师，还有这么多件呢，不要因为我喜欢就迁就我啊！” “不……这并不是迁就，只是偏爱。” 列佳忍不住轻笑出声，眼前这位继承了父亲冷傲性格的恶役小姐现在已经改掉了自私的毛病，实在是令人欣慰。 裙子很合适，腰线处稍显宽松，裁缝师打算给她改紧一些，因为考虑到有很多女性会选择在舞会前绑上束腰，让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但列佳拒绝了提议。 “不，我觉得这样刚好。” 反正她已经过了适婚年龄，有没有被邀请跳舞完全无所谓，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在舞会上多吃几块点心，好尝尝皇家厨师的手艺。 比想象中更快结束了试衣，不过既然是出门放松，她并不打算那么早回去，借势便领着梅尔达在街上晃悠。 “威廉先生，还请您对公爵大人保密。” 要知道那个男人错误的保护教育方式可是让女儿差点走上歪路。 只是逛个街哪能遇到什么危险啊。 “拜托您了，我也想和老师去逛逛！” 少女揽住女人的臂弯，亲昵地将头贴在她肩上，用撒娇的语气央求着老管家。 他自然是答应的，至于暗处那些护卫会不会汇报就有些难说了，但……他们总归是希望小姐开心的。 “老师，你有首饰么。”梅尔达很好奇，因为她只见过列佳那对水晶耳钉，平日并未见过她戴什么昂贵的饰物，但这正是老师的特色吧。 “有祖母送的一套绿松石，不过太重了，我不怎么喜欢拿出来。” 绿松石么，少女怔怔地看着女子的双眼，突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和她眼睛的眼色是一样的，看过一次就忘不了。 最后赶在公爵抵府前回到了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得假装小姐今天仅仅只出门小半日，梅尔达还特意换了套衣服，强打起精神和父亲共进晚餐。 “爸爸，今天我给老师挑了件很漂亮的裙子。” “嗯。” 果然还是老样子，对别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吃饭的时候也只是机械地进食，从不跟她谈论其他。 小时候她还会自己一个劲得讲，大了一些便觉得这是父亲不关心她的表现。 但……老师说那只是父亲不善言辞的表现，就算是天才如他那般的人都总是有缺陷的。而他们两父女如果谁什么都不说的话，只会让糟糕的局面持续下去。 “但我觉得她还差了点什么。” “……” “什么？” “戴在脖子上的项链，耳环，还有戒指……” “她不是未婚么。” “但老师说她要盘发。” 舞会上盘发的女子多是夫人太太，比起跳舞她们一般更多地是叁叁两两聚在舞池边用扇子遮住鼻口，小声谈论着社交圈的八卦或是吐槽自己的丈夫。当然春之祭的主角本身就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这个出道舞会提供的就是让他们相互认识，看如何对上眼的机会。 “叫威廉带她去仓库里挑就是了。” 她为什么要装成是夫人？ 查尔斯小姐在适婚年龄时有订过婚吗？印象中她那时似乎已经被怪病缠上卧床不起了。 回到书房的男人，打开抽屉，将当初手下们搜集来的资料重新翻出。 列佳·查尔斯，今年28岁，18岁时曾与北地骑士团骑士亚力克斯男爵订婚，而后患重病卧床叁年，第二年被蒙德·亚力克斯登们退婚，查尔斯家族收获了一笔丰厚的补偿金。24岁时疾病突然得到治愈，有传闻说是受到了精灵的庇佑。同时继承了查尔斯家血脉的女子在这样的年龄中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剑术天赋与渊博学识，才女晚成的说法当时在南部地区还有人流传过。 她是去年才进入首都圈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公爵家应聘家庭教师的。 那么……她现在又知不知道，她的那位前未婚夫两年前在北地守卫战中一战成名，已经跃升为了伯爵和将军呢？ 而且他最近似乎还和四皇子走得很近。 至于有没有娶妻生子，公爵自然是根本没在意过。 斐恩难得陷入了回忆中，他在二十二岁时娶妻，二十叁岁便有了梅尔达，妻子却因时疫过世，硬要说那个时候有感情是真的，毕竟心智也并非完全成熟，也仅仅只是按照安排奉命成婚。 很快邻国又发动了战争，等他参战归来时，那个有着和他一样一头漂亮银发的肉球，已经变成了会跑会跳的洋娃娃了。 但她却因惧怕他而时常哭泣，完全不懂如何和女儿相处的男人也选择了逃避，将孩子交给奶娘便以为问题解决，不是拒绝沟通而是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做，也没人敢这么做。 然后便一直拖到了现在，帝国内部已安定，外防无动静，陛下开始将重心放在继承人选拔上的时候，他便只需要白天进宫里帮忙处理些文件，或是去训练场指导监察就罢，突然就闲了下来。 而那个过分赢得女儿喜爱的女人也在这时出现了。 “公爵大人，请恕我冒犯，我认为您应该多尝试着去和小姐单独相处。” 尽管梅尔达多次邀请她一起共进晚餐，但她总是拒绝，将机会让给他们两父女独处。 “公爵，小姐已经睡下了，您也早点休息吧。”威廉打开书房的门，轻声提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