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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后果是最愚蠢的。今天项骆能帮她说话,可以后呢? 不去想后路的所有决定都是愚蠢的,背水一战只适用于绝境之中,而不是言语冲动之下。 确实,这样的话,项骆是第一个对周娜娜说的。 周文树又不愿意听了,开口就道:“你瞎教什么……” “你闭嘴!”项燕对他的态度都强硬了好多,擦干净脸上的泪水,项燕拉住项骆的手道,“我知道,你能来就是盼着你小妹好的。要是不在意不可能干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二姑也没白疼你,能知道过来帮我说句话。你爸没得早,你三叔还是个闷葫芦,被你三婶吃的死死的。你三叔家你兄弟也没了,就算还在,那也被你三婶教的不像话了。这算来算去,咱们项家能拿的住事的也就你了。” 项燕这一前一后的情绪有点失控,再看项骆这个唯一靠谱的亲戚,这就有点收不住了。 项燕结婚还算是比较早的了,早年因为就嫁的同村人,平时跟娘家关系也亲近。只是后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项燕夹在两个家庭之中,难免有些倾向婆家,跟项骆这边就慢慢疏远了。 要不怎么说日久见人心,现在想来想去,这最让人舒心的还是项骆这个骨肉血亲。至少是真的在为她着想。 这一番话说出来,其实项骆多少是有触动的。 年少成了孤儿,外人孤立他,他自己何尝不是将自己冰封在一方天地之中? “论理我说这些也是有点插手你们家的家务事了。虽说姑娘大了要出嫁,可越是现在这样困难的条件,这样大事上就越不能马虎。要是以前选错了人家,咱们身为娘家还能帮衬帮衬,可像现在这样的日子,选错了人家可就没退路了。当然,我岁数小,说这方面的事也是纸上谈兵。也就给个建议了。” 项骆打算走了,项燕倒是拉住了项骆不让他走:“走什么走?留下来吃饭。正好你拿来的罐头,家里还有酒喝一顿。再有,你现在就算是有朋友帮衬,条件应该也不错,这村里就没看得上的姑娘?你要真有看上的跟二姑说,二姑帮你去说!” 原本是周娜娜的婚事,就扯到项骆了。 项骆实在有点怕这个,因为他清楚自己是个弯的,所以找姑娘娶了这件事在他这里是个伪命题,也不想去过多的讨论。 “我这都不着急,而且我现在得回去做饭了。”项骆退了几步往门口走,“我那俩哥们都是城里长大的,咱们土灶用不惯,做饭基本靠我。再不回去做饭就饿肚子了。改天有空再说吧。” 改天有空,这四个字就基本等同于不可能了。 项燕怎么拉也拉不住,项骆套上了帽子将自己围严实了离开了。 后面的事就是项燕自己家的家务事。 走回家的路上,项骆就开始反省自己了。今天这件事吧,说起来后悔,但也不后悔。 论理他不该主动参与这件事。就像祝炎所说的,他不应该做那个什么事都参合一脚的万金油。这并不能显得他多有本事,时间长了只会让人觉得他招人烦,插手别人家务事。 可这件事牵扯的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姑娘一辈子的幸福,就算周振兴家真的就能长久富足下去,能靠着养蘑菇吃一辈子,他家就真的是个值得嫁得好人家吗? 当初为了跟祝炎抢生意,雇人闹事搅黄祝炎的生意可是确实发生的。其他的不算,至少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得出周振兴的人品很次。 而且包办的婚姻 ,并不是周娜娜想要的。 其实项燕家里今天发生的事情,仅仅是这末世高压之下的一个缩影罢了。 当生存都成为一大难题的时候,其实每个人,都仅仅是商品而已。 越想越觉得负能量太多。项骆快走了几步,有点急切的想要看见祝炎。 外面风雪很大,项骆快步往家走,好巧不巧的瞧见自家门口不远处蹲了个人。那人穿着米色的棉袄,在风雪中很显眼。人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冻僵了。 这大白天的就有人冻死在自家门口? 想到先前有人在自家门口被活活咬死,项骆一想这要是再冻死个人那自家可就真够吉利的。是不是要考虑搬家了。 走到那“雕塑”前面,项骆刚蹲下神,那人就把头抬起来了,吓得项骆差点坐地上。 对方脸上围了围脖,只能看见一双眼睛露出来。看得出是个大姑娘,瞧着眼睛灵动,不像冻僵的样子。 “你干啥嗯?”项骆被吓一跳。 “我想冷静一下!”风太大,二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小。 …… “你冷静别跑我家门口蹲着啊!”吓项骆一跳。 “这我家门口!”那姑娘声音更大了一点。 项骆四处看看,看见斜对门才反应过来:“你是老李家的?” “嗯!” 是斜对门李宝国家的闺女。两家是对门,正常农村家里大门都是朝南开,但因为这边属于村里边缘部分,这一条街要比其他人家长出来一段。所以前面的两户两家前面面对的是大片大片的农田,为了方便走动和安全权考虑,就将大门朝向北面,就跟项骆正好是斜对门了。 这是项骆家门口,但也算老李家的家门口。 “你不冷吗?”项骆无语的问一句。 “我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