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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这块明显就是和平安带的一模一样,那种手感是他摸了十年之久的,错不了。 “当初我没找你说破当日的事是因为周秉成并未说破,如今,你是等我审问,还是要主动将当日的事交代?”魏景和收起玉佩,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更叫人胆寒。 “大人要我交代什么?” “当日到底发生何事,一五一十,全部。” “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云从文起身弹弹身上灰尘,“当日我买通药铺掌柜调换了你的醒酒丸,本想让你在诗会上丢丑的,谁知你一醉就跟睡着了一样,别提耍酒疯了,叫都叫不醒。既然如此,让你睡一个瘦马也可以成为你日后的污点,可惜啊可惜,你这运道实在是太好,就连派去伺候你的女人都半途跑了。” 魏景和拿出一张小像,“当夜去伺候我的人里可有此女?” 云从文是酒色性子,看到小像上的人画得容貌秀丽,清眸流盼,他眼都看直了。 魏景和拧眉,收起画像,一脚踹过去。 问都不用问了,这人与周秉成同流合污,若周秉成真收了这样一个女子,没理由云从文没见过,没收用。 所以,这女子不是周秉成府里的。 那她是如何出现的?又为何与他春风一度,还生了平安给他养? 魏景和感觉这谜团越解越绕。 “大人!” 外边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衙役。 魏景和看到那个衙役带着伤,脸色微变。 “大人,城外聚集了几百灾民,小的同国公府的人护送小公子出城的时候,灾民忽然涌过来,小的和小公子被冲散了。” 魏景和脸上血色刷的瞬间全褪,白得吓人。 他箭步往外走,越走越快,到最后不顾身份跑起来。 …… 两刻钟前,镇国公府的队伍缓缓出城。 为了宽敞,贺嬷嬷这次坐的是后面一辆马车,车里只有一大两小。 平安上了马车就安静乖巧地坐着。他能敏感察觉到怀远哥哥的娘不喜欢他,哼,平安也不要喜欢她。 刘氏险些维持不住笑脸,野孩子就是野孩子,怀远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会行礼问好了,他还无视人。 怀远如今对这个娘也没了最初想要娘疼爱的地步了,甚至有些疏离。 他拿出给平安的礼物,“这个叫泥船,等我长大了就给平安弟弟你一艘真的船,可以到水里游的。” “怀远哥哥,上面还有人。”平安指着上面船舱外的泥人惊呼出声。 刘氏听了嘴角冷笑,没见识,一个泥船就值当他这样,也不知道国公爷为何非要让怀远同他一块玩。 她这次之所以乐意走这一趟,不过是听说国公爷打南边带回一个难民女子,一路同骑,到了驿站还亲自抱下马,而那女子就是顺义县县令的妹妹。 她倒要看看那女子长何样模样,若不然往后国公爷再往这多跑几趟,府里就真得纳妾了。 此时的她,完全忘了镇国公出征前警告她不许再去魏家的话。 马车刚出城要转向大溪村方向,山上忽然冲下来一群灾民。 “那就是县令大人的马车!大家快拦住他,让他给咱们一个公道!” “对!让他给咱们一个公道,凭什么将咱们的房屋给别人住,将咱们的田地给别人种!” “大家快拦下他!” 一群灾民来势汹汹,都往马车这边涌。 “这些人不对!保护好马车!”柳飞站在马车前。 一听不对,护卫拔刀杀了靠近的人,涌上来的灾民止了一息,而后更加疯狂扑上去。 “当官的杀百姓啦!大家冲啊,把县令拖下来讨个公道!” 听到这么喊,护卫也不敢下杀手了,只会拳脚的衙役更是招架不住。 柳飞踢开不断扑上来的人,对车夫道,“我们开路,你驾着马车冲出去。” 说完,和其他护卫一同开路,遇到闹事的直接一刀砍开。他们不是傻子,知道这里面有在灾民,也有不怀好意之人。 所有护卫加上衙役好不容易才给马车开出一条路,车夫看准时机抽鞭子。 马车飞快往前跑,一下子就跑进林中的路,林中窜出两个黑衣人,上前与车夫交手。 失去了控制的马车开始横冲直撞,停下的时候,车里的人摔得东倒西歪,平安更是滑到刘氏面前,栽进她怀里。 刘氏正要推开平安,车帘忽然被掀开。 “他爷爷的,怎么有两个孩子!”蒙面黑衣人看到车里有两个小孩,气得骂了句。 “看哪个比较像战止戈就抱走,快点!”外面的人催促。 刘氏想推开平安的手改为抱紧。 来人在平安和怀远脸上来回看了看,平安今日穿的衣裳恰巧是国公府送来的布料做的,长得又白嫩灵动,而怀远因为早年身子骨弱,脸上一直是种病态的白,如今也只是好多了,两孩子这么一比,还真看不出谁比谁富贵。 黑衣人又啐骂一声,直接拿出刀吓唬,“你们两个谁是战家的种?” “放开平安,平安疼。”平安被抱得好疼,想挣扎出来都挣不动。 怀远本来吓得直愣愣的,被这么一吼,反倒回过神来了。 他看到平安弟弟被母亲抱在怀里动都动不了,想去救平安弟弟,母亲却推开他,冷冷道,“你是战家儿郎,战家生来就是为保护大虞子民而存在,战家儿郎断没有在背后当缩头乌龟的道理,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