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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她们都走的很快,学校封了寝室里的电,要充手机只能到阿姨寝室充,只有走的快才能抢占先机,换电板充或者寻个好位置。 可叶絮今天没有,张黄金没了手机倒也随意,两个人一起慢腾腾的走。 叶絮把语文书捧在胸口,深秋的风凛冽的让人颤栗,她抿着唇,压制住瑟瑟发抖的双手。 她的这通关心的太多余,叶絮觉得自己像井底之蛙一样,也实在是蠢,他那样的人会没有办法回来吗。 在她担心他错过公交的时候,他已有别人接送。 一辆车的事情而已,叶絮却觉得这是由一辆车划分的两个世界,她的眼界还停留在公交车,她的家庭也是如此。 他说他有个车队,他说要投资酒吧,他指挥别人做事,他家庭似乎很富裕,这些叶絮都没太大感觉,可就这么一件小事,她心底被掀起滔天巨浪,可能仅仅是因为这富丽堂皇不切实际的一切终于和她真正的生活挂了钩,有了明显的对比。 担心没了公交车他不能回来这件事让她看起来很卑微,偏偏她很不喜欢卑微的自己。 她没办法像张黄金一样从容坦诚的面对,如果是她的话可能会缠着母亲再买一个手机,而不是修好它,这是叶絮不识时务的自尊,是她天生骨子里带的虚荣。 那晚,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浅陋,就连她的自尊心看起来也是可怜的很。 她知道,梁嘉泓一定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不会像她一样敏感,因为通常拥有的人才会比较大度。而人多数都那样,越是缺什么就越会在生活里刻意显示什么。 叶絮回到寝室,安静的洗澡洗衣服,躺在床上熄灯后,她望着黑漆漆的顶,从最深处审视自己。 其实她自己老早就察觉到了了吧,只是那时候太多感知都被崇拜二字淹没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么了不起的人,所以她崇拜他,以他骄傲,以他自豪,用梁嘉泓的东西去填补她没有的,有点狐假虎威的意味。 因为她没有,所以才会每次吃饭她装作不在意的主动的付钱,才会每天中午买点水和糖果放他课桌,因为害怕被人看不起所以才从不张开问他要什么。 即使家庭很一般,父亲这几年接二连三出事,家里不是很安宁,但叶母一直在竭力给她最好的生活,和周围其他人比起来叶絮真的算得上是如鱼得水了。 可她忽然觉得对梁嘉泓大概只能用望尘莫及来形容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思路总是会活跃一些,叶絮想起之前的种种小事。比如上次她说衣服还价的事情,他那样的人其实不需要还价吧,可叶母买衣服一直都这么做的,叶絮耳濡目染。比如前几天她让他不要和施右豪那么近,可他明明比施右豪还要有势力,玩的开。再比如那次在超市,她当时一定很像个市斤之人吧。 她的这些言行举止看起来真的太愚蠢,太不自量力了。 叶絮轻叹一声,在黑暗中侧了个身,阖上眼。 也终于在今晚,她领会了母亲那天的意思,可叶絮不知道自己要多优秀才能和他持平?而她所追求的优秀并不单单只是成绩好,会的多。 她隐隐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不可能的话就要放弃吗?那人是梁嘉泓啊,她那么喜欢的人啊。 曾经不在意的小细节,后来再有时都被放大一百倍,并且接踵而至。 很快迎来运动会,秋季运动会持续两天,周四周五,是个晴雨天,上午日头好,下午时不时会飘点雨。 叶絮和梁嘉泓感慨高中就是好,连运动会都是两天。 运动会项目举行期间所有学生不得回教室,学校在操场边上规划好了区域,各班各学生把座椅搬到指定位置,除了午休,这两天就只能靠这个座椅休息了。 搬椅子时教室里闹哄哄的,叶絮和乌天赐一人一把椅子,两只手拎起就走。这椅子不似常规学校的座椅,这学校用的蓝色塑料椅,椅子下面还有置物栏,分量不轻,那么长一段距离还是有些吃力的。 转头时叶絮正好看见陈赛博一手一张椅子,陈佳蕾在边上轻松的走。 她忽然就羡慕了,再扭头看向梁嘉泓时,他也在看她,似乎在用眼神问她要不要帮忙? 叶絮从来都不是主动开口的人,她也不太喜欢麻烦别人,叶絮笑笑,若无其事的和乌天赐继续往前走。 女生两排男生两排,叶絮坐在位置上佯装四处瞎看,实则瞟梁嘉泓的位置,很可惜,他离她离的远。 班里几乎每个人都有运动项目,叶絮曾在初中跑了四年的八百米,到了高中她实在不想再跑了,憋着没说这事,后来黄金给她安排了个跳远,虽说进沙子很讨厌,但总比八百米强。 巧的是梁嘉泓报的是男子跳远。 叶絮知道他,他除了篮球其他体育运动似乎都不怎么有兴趣,跳远比较方便。 两人的项目都在周五,周四就这么游荡了一天,跟着乌天赐到处看比赛,茫茫人海,叶絮一直在找梁嘉泓的踪影,只是很难找到。 四点左右要散场时,叶絮倒是一眼就找到他了,他正和张齐他们在篮球场上打篮球,也难怪发他消息都不回。 他们的篮球也打的差不多了,叶絮在边上等,百般无聊的玩手机,抬眼就看见他汗涔涔的走过来,拎着校服外套和毛衣,灰蒙的天光下,他踩着湿漉漉的地面,望着她走来,叶絮依旧觉得很心动,即使心里百感交集,但她对这个人一直都是那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