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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心思那是任何人都猜不透的,沈丁也不敢妄自揣测她的用意。 不过, 少主心情不好这一点, 现在已经一目了然。 “您会杀她吗?” 沈错瞪了沈丁一眼——这沈丁跟在她身边也不少年了, 怎么还是什么都不懂呢? 还不如胭脂, 总是很快就能明白她的心思。 “杀什么杀?你去把她放了,关着也是浪费粮食。” 沈丁虽说不如几位侍女了解沈错,但好歹自小跟随着她,本能上也知道自己问了蠢问题,不敢再多话,赶紧应是。 “等等……”沈错想了想, 颇觉不甘心,“你让她把这几天吃住的钱交了再走。她不肯交,就问她师兄要!” “呃……” 沈丁万万没想到, 这样的话竟然会从曾经视金钱如粪土的沈错口中说出。 “这、这钱怎么算啊?” 他不问还好, 一问沈错也愣了, 憋了半天骂道:“连这都要问我,我要你何用?你把胭脂叫进来!” 沈丁心中委屈:他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小护卫,职责是保护少主的安全,哪里知道这些? 胭脂知道沈错和沈丁在谈正事,去了前面的店铺一趟。 辛长虹和张雁来这几日依然天天到杂货铺来,极其惹人注目。 刚开始王二几人还有些忐忑,家中突然多了个大活人,这两人又每日上来寻人。 万一东窗事发,他们很可能就变成了绑人的从犯了。 不过后来再看胭脂淡定自若,辛长虹两人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没多久就见惯不怪了。 那位小姐在他们这吃好喝好的,可能根本就不是被绑来的……吧。 胭脂抱着监兵神君回到后院,恰好看到沈丁灰头土脸地从沈错书房出来,惊讶道:“沈丁大哥,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沈丁看到胭脂,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小胭脂,少主找你有事。” 沈错耳力过人,他自然是不敢言语上提醒胭脂沈错正心情不好,只能挤眉弄眼提示她。 幸好胭脂机灵,一看便恍然大悟,顺手把监兵神君塞到了沈丁的怀里。 “我马上就去。” 她小跑进书房,见沈错已不止是不开心,更有一股垂头丧气之感,脑筋立即转动了起来。 “沈掌柜,您叫我?” 沈错神色恹恹地点了点头:“你去把霍紫苏这几日吃住的银子算一算,翻他三番,然后就把霍紫苏赶走吧。” 不止是沈丁惊讶,胭脂也是无比惊讶。只不过她提早留了份心,这便没有表现出来,顺从道:“算账容易,王二哥在酒楼跑过堂,我待会儿去问问他价格如何,算一算便成。” 胭脂虽然没立即给出答案,但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方法,让沈错十分满意。 “嗯,这件事便交给你办了,都要按最好的算。” “嗯……” 胭脂答应了一声,却没立即出去,沈错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沈掌柜,向霍姑娘收钱容易,但收了钱您就能开心吗?” 沈错一愣,胭脂继续道:“我虽然现在不知道具体数额,但想来不过几两银子,这几两银子能让您高兴吗?” 别说几两银子了,便是一箱金子放在沈错面前,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虽然不会为几两银子开心,但霍紫苏会为几两银子肉疼。 你不知道,乾正派的人又穷又抠门,他们肉疼我就高兴。” “我看霍姑娘的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不在乎这几两银子的。” 沈错一想,是啊,乾正派如今和朝廷搭上关系,可不像过去那么穷了。 霍紫苏的衣服料子都好上了不少,几两银子怕是不能让她肉疼了。 “那你说怎么办?” 胭脂向前走了几步,像安抚受了委屈的虎子一般,语调轻柔的问道:“沈掌柜,您之前说要拿霍姑娘当筹码,如今是事情不顺利吗?” 沈错原本信心满满,没想到母亲完全不按她预计的行事,气得头昏脑涨。 这时听到胭脂耐心又温和的声音,忍不住大倒苦水:“哼,是我高估了霍紫苏的价值,我母亲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我也不能回炎京让姑姑陪我过生辰了。” “生辰?是沈掌柜您出生的日子吗?” “没错,我生于八月十六,姑姑每年都会陪我过,无论她多忙,这一日都一定会空出时间来陪我。可今年怕是不成了,我母亲不让我回炎京。” 沈错拉住胭脂的小手说得好不委屈,根本不管面前的人比她还小上九岁。 胭脂立时摸了摸沈错的手背以示安抚:“沈掌柜,我不知道要怎么过生辰,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日出生的。但听您所说,这件事对您一定很重要。” “这是自然,我幼时便只有姑姑一位亲人,可她身为一教之主,事务繁忙,经常不在教中。 姑姑怕我委屈,便与我约定,每年都要为我过生辰……便是我母亲舅舅他们也没每年都过的。” “您姑姑对您真好,她一定很疼爱您。” 沈错连连点头,无比赞同。 胭脂自责道:“您那么想念您姑姑,我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她跟着一块儿难过,沈错心情立时舒畅了不少。虽然姑姑和解语几人没在她身边,但还有个胭脂想她所想,忧她所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