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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错生得眉山分明,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本该是隽秀风流的长相,却偏偏生了一双狐狸眼,平添几分妖冶邪气。 平日也便罢了,只每当她生气发怒的时候总喜欢微微眯起眼睛,上挑的眉尾显得尤其凌厉而有锋芒,很多人都会因此吓到。 可即便会被吓到,二丫也仍旧觉得沈掌柜长得很好看。 她曾经以为,妈妈和姐姐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直到看见了沈掌柜才明白,人外有人,她之前便是那井底之蛙,见识短浅。 二丫每日在杂货铺工作,可以说是离沈错最近的人。 但她一直觉得沈错离自己、离茅山前村、甚至离俗事都很遥远。 可是此刻,沈掌柜却抱着她。 二丫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沈错回来的第二天过得很平静,不过茅山镇却是炸开了锅。 沈丁在夜里把屠三三人扔到赌坊门口,一大早引起了巨大的骚动。 “王庆发把三人抬回家后就命人找了徐秀才和王铁柱,少主果然料事如神。” 沈错听完沈丁的汇报,不禁冷笑道:“这有什么值得称颂的?我还知道,他们接下来一定会上报茅山县县令,说我强买二丫,他们派了人来寻,却被我打成重伤。” 沈丁丝毫不怀疑她的话,恶狠狠道:“这帮人实在是太猖獗了!” “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王庆发作为茅山镇的地头蛇,还与县令有所勾结,能放过我们这块大肉吗?” 沈错这趟出来编排了一个落魄的世家子弟身份,说是父亲因受年前那桩贪腐案的牵连而被流放,她则跑来南方避难。 事实上,沈错并非第一次听说王庆发的名字。当初她刚来茅山前村落铺的时候,就有人来向她收取保护费,这些人正是王庆发的手下。 只不过这等喽啰根本入不了沈少主的眼,赶跑了人后早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过年前,她在茅山镇表现得财大气粗飞扬跋扈,还得罪了徐秀才,事情一定传进了王庆发的耳中。 再加上王铁柱提供的消息,等王庆查出她特意设定的身份后,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 不过这几人也算谨慎,等到她离开之后才动手,大抵旨在给她一个下马威。 王庆发是小人作恶,徐秀才是心胸狭小,而那王铁柱则是真正的禽兽不如。 “那少主,您打算怎么办?” 沈错只带了沈丁一个护卫,虽说真要调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那么做有违沈错的初衷。 而且如今天明教的教众都已转成商户,若再让他们参与这种事,很可能惹起柳容止的反感。 沈错摸着腰间的银鱼荷包,叹气道:“既然母亲不想我再用江湖的规矩办事,那么我便只能如她所愿,用他们官场中的规则行事咯。” “少主,您难道打算……” “井底总归是井底,又如何卧得下蛟龙呢?” 李二婶带了虎子来看姐姐,相比姐姐,虎子那一晚十足地幸运。 因为他早早睡下,所以没被人发现,又因为听到声音被惊醒大哭,所以先得到了沈丁的救助。 二丫昏迷后,沈丁去找了李二婶来照顾,虎子后来便被李二婶带回了家,直到昨天二丫醒了,今天李二婶才带他来看姐姐。 “呜呜呜,姐姐!” “虎子,不哭不哭,姐姐没事。” “呜呜呜,姐姐、姐姐……”虎子扑到二丫怀中,哽咽抽泣着,“太好了,姐姐你没事,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要和大姐一样离开我了……” 二丫听到弟弟提到大姐,有一丝惊讶,也有一丝心酸。 虎子不像二丫那样惦记长姐,一个是因为年纪小,时间一久慢慢便忘记了,另一个则是因为他小时候都是二丫带着,与二姐更亲。 然而这一次的经历让他回想起了过往,同样是即将过年的时刻,他似乎又要再一次失去亲人了。 李二婶看到抱在一起的姐弟俩,欣慰道:“二丫,虎子一直很担心你,这几天饭都吃不下。你看,小脸都饿瘦了。” 二丫抱着弟弟安慰:“虎子别担心,有沈掌柜在,姐姐不会有事的。” 三人正说着话,沈错慢悠悠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沈掌柜!” 三人齐齐向她问好,沈错点了点头,问道:“药喝过了?” “回沈掌柜,二丫刚喝过了。” 李二婶脸上笑盈盈的。 早上沈错吃早餐的时候直接给了她十两银子,差点把她吓死。 她原以为有个一二两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沈错的豪气。 钱多到她拿着都有些不安心,沈错却不容她拒绝,只说这是她该拿的。 李二婶推辞了两次,最后还是收下了。感受到怀里的十两银子,她又止不住欣喜。 这可抵得上他们一家整年的盈余了。 沈错「嗯」了一声,看向了虎子,还没说什么就见这个小豆丁「扑通」跪到了地上给她磕头。 “沈掌柜,谢谢你又救了我姐姐。虎子给你磕头,谢谢你,谢谢你。” 二丫一惊,连忙想去拉弟弟。她知道沈错对这种事的态度,怕反倒惹他不喜。 没想到沈错只是愣了一愣,并没有生气的模样。让李二婶把虎子抱起来后,对他道:“虎子,你很喜欢二丫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