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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反问:“关于袁来春所说的滴血认亲一事,远山哥怎么看?” 侯远山眉头微蹙, 随即摇了摇头:“月娘不会是那样的人。” “那关于血脉不相融的现象,远山哥又如何解释?” 侯远山想了想看向沈葭:“莫非小葭知道了什么?” 现代研究表明人与人的血都会互溶于水,即使两个人的血型不相同,也不会脱离这个现象,因而滴血认亲并无任何的科学依据, 也是荒唐至极的。 沈佳想了想才解释道:“幼时我和奶娘不小心都刮破了手指, 竟意外发现两人的血在水中融为一体。震惊之余又找了其他人的血来验证, 结果却发现所有人的血都融为了一体,无非是时间长短的问题。那时我便在想或许所谓的滴血认亲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侯远山对于沈葭的话略微有些惊讶, 却也并无怀疑。滴血认亲他也只是听说过,并无真的看过,兴许还真的只是道听途说、无稽之谈。 “那你如何打算?”侯远山问她。 沈葭晶亮的眼眸转了转, 突然挽上侯远山的胳膊:“我们现在回去找皇上和皇后娘娘。” 说完见侯远山怀里的侯宁睡得正香,便又道:“还是先把安安交给叶子, 咱们再去吧。” ************ 侯远山和沈葭夫妻二人再次回到椒房殿, 林靖宇和明玉公主也在, 看样子是又向瞬和帝和皇后娘娘讲了袁来春和月娘的事, 瞬和帝的脸阴沉着,瞧上去倒有几分吓人。 “朕听说你们有事要奏?” 沈葭定了定神走上前去,对着瞬和帝道:“回皇上, 民妇要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共同见证一件事情,还烦请皇上传袁来春和秦氏一起过来。” 瞬和帝听闻命人去宣了袁来春和秦氏进殿,又听沈葭的建议,宣了一众几个宫女太监和几碗清水。 “你的要求如今朕已经全部满足你了,现在可以说一说了吧?”瞬和帝道。 沈葭对着瞬和帝走上前去施了礼,转而走到一位宫女身旁耳语几句,那宫女神色微变,随即拿起一旁的匕首在指尖划了一道,殷红的血珠顺着那口子“嘀嗒”一声落入碗中,接着又去另外的宫女旁用同样的方法又采了一滴血滴进去,并让人将那滴了血的碗呈上去。 瞬和帝和皇后看过后神色皆是一怔,又齐齐看向沈葭。 “他们的血是融在了一起的。”皇后道。 紧接着沈葭又分别让剩下的宫女和太监滴了自己的血进去,结果全部融在了一起。 瞬和帝不解地望向沈葭:“这是怎么回事?” 沈葭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民妇只是想要表明这天下间所有人的血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皆是互溶于水的,谁若不信可以亲自再验证。” 她说着,转而看向早已傻眼的袁来春:“袁编修说你的血和阿玮不相溶,那么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你根本就不曾验过,方才的话是你胡诌来的,而另外一种可能便是碗水被人动过手脚。 “这……”袁来春脸色惨白,一时间竟是答不上话来。 沈佳心中冷笑一声,又道:“秦氏在杏花村孝顺公婆、勤俭持家,谁人不说她是个贤德的,你说她犯了七出之条中的「淫」分明便是你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捉奸拿双,袁编修这般含血喷人,也不怕遭报应的吗? 何况,在这七出之外,三不去中有「前贫贱后富贵,不去」这一条,怎么,如今你发达了却不顾我们的朝廷律法,想要休弃了糟糠之妻不成?袁编修作为朝廷命官,万民之表,如此行径还配做一个朝廷官员吗?” 袁来春顿时脸颊通红,竟然被沈葭堵的哑口无言。 他的眼珠匆忙转了转,这才反驳道:“本官是在贫贱之时休弃了秦氏,又哪里来的「前贫贱后富贵」之说?” 沈葭早料到了袁来春会这么说,略一勾唇继续道:“按照我们沈国的律法,男子休妻是要双方家庭都无异议,且去里正那里做过登记才作数的。敢问袁编修,你休弃秦氏一事除却你自己和那纸休书之外,还有何人可作证?” “那时走的太急,自然来不及找里正登记,但两年前的那纸休书却也不能说是做不得数的。秦氏便是当时我写休书的见证,但如今我又如何让她亲口承认?” “那可真是可笑了,秦氏早知你已将她休弃,却还在你袁家任劳任怨,做什么贤妻良母?莫非她还期盼着你这等无情无义之徒回心转意不成?” 高位上的皇后望了眼瞬和帝,缓缓道:“你们二人争执不下,看来今日孰是孰非不好做个了断了。不过,袁编修两年前无凭无据的写下休书便是你的不对,入朝为官后更是对此事只字不提,更是等同欺君。” 皇后这话掷地有声,吓得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博得一线生机的袁来春浑身颤栗一下,脊背冒出一波冷汗来。 这瞬和帝宠爱皇后是出了名的,如今皇后都这么说了,他只怕凶多吉少啊。 却见瞬和帝面色阴骛,幽远的目光紧紧锁着袁来春,只那么看着便让人压迫的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良久,听瞬元帝一字一顿道:“革职查办,交由刑部处置。” 此话一落,袁来春凝聚在额头的汗珠子顺着眉毛滑落下来,“啪嗒”滴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格外清脆。 圣上发言无人敢出声反抗,只默默看着已经颓废在地的袁来春被人拖出了大殿,月娘也被人暂时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