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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津锡很是规矩的拱手施礼,俊逸的脸上瞧不出情绪:“孩儿这才刚回来倒是把母亲给惊动了,实在是鲁莽了。孩儿其实没什么要事,只是前段日子路过妹夫的老家杏花村,恰巧碰到了家里人,便着我捎上两句话儿罢了。” 袁来春和沈菀原本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如今听了这话,袁来春正要开门的手不由缩了回来,一颗心七上八下起来。 沈津锡去了他老家,那月娘的事……袁来春的脸霎时间白了几分。 沈菀是不愿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哥哥管她的闲事的,但如今听到这话不免瞪了袁来春一眼:“都是你干得好事!若你来京之前早早把那婆娘给休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麻烦?如今可倒好,我若被他抓到把柄,还指不定他怎么在父王跟前埋汰我。这件事若是传入父王耳中,咱们俩都得玩完!” 袁来春面色阴沉着,倒是没说什么话。 这时,外面传来了楚王的声音:“津锡回来了,怎么也没人通传本王。” 楚王妃正恨沈津锡恨得牙痒痒,如今听到楚王的声音忙换了神色,笑脸迎过去:“王爷怎么也起来了?”这段日子楚王很少踏足她的屋子,每每看到她也是一脸的不悦,这让楚王妃格外心慌,还真怕他有朝一日不顾多年夫妻之情,做出休妻的事情来。 楚王却看都不看楚王妃一眼,直接看向紧闭的房门:“被你这么一惊动,本王都赶来了,菀儿和来春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来?” 袁来春面色铁青犹豫着不敢打开房门,这一出去他家中尚有妻室的事情必然暴露,楚王定然不会容他。此时他可真是恨沈津锡这个大舅子恨得要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深更半夜来这么一出,竟是让他防不胜防。 这边夫妻二人正犹豫着,外面的楚王却又发了话:“菀儿起了没,你哥哥难得回来,怎么磨磨蹭蹭的?” 沈菀吓得身子颤了颤,忙道:“父王别急,女儿马上就好了。” 楚王扭头看向沈津锡:“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先去书房里等着吧。” 沈津锡对着楚王抱了抱拳:“回父王,儿臣的事很要紧,事关我们王府的安危和颜面,非要立马见了菀儿和来春不可。” 楚王的神色凝重了不少,目光扫了眼一旁的楚王妃,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大,却颇具威严,让人不敢忽视。 楚王妃心下暗惊,曾经游手好闲不问世事的丈夫如今竟有这样的魄力,当真是让她难以置信。想当初在这王府里什么都是她说了算,如今一朝皇位更替,连王府都变了模样。若非亲眼所见,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草包”王爷竟然一直都是在隐忍的。 当初先皇对他心存芥蒂,他便装成闲云野鹤之人躲过一劫,如今新帝登基,他一朝翻身连她这个发妻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过想来也是,曾经的他无权无势,又是先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自然连她娘家那一星半点儿的势力都不敢招惹。如今得了势,可不得好好在她身上出口恶气! 楚王妃气的暗自咬牙,却是不敢发作,只笑意盈盈道:“想来是津锡小题大做了吧,菀儿和来春一直本本分分的,能出什么事儿呢?” “是吗?”楚王冷笑一声,明显对于楚王妃的话不甚相信。到底夫妻十数载,她是什么样的性情他还是知道的。这些年王府交在她手上,被她搞得乌烟瘴气、腌臜不堪,他原顾念着夫妻情分,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如今看来倒是纵容出了天大的祸事来。 竟然能使得他的儿子千里迢迢从边关赶回来,这事情又岂是儿戏? 楚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再次看向那紧闭的房门:“我知道你们俩在门口躲着,还不快出来!” 此话一出,吓得沈菀和袁来春二人再不敢久留,忙开了门走出来,对着楚王和王妃行礼:“见过父王、母亲。” 楚王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又望向沈津锡:“有什么话去书房说罢。”他说着刚转身要走,却突然听到一声孩子的啼哭,顿时步子顿住,扭头重新望过来,“谁家的孩子?” 沈津锡也没料到这踏雪居竟然还藏着个孩子,不由弯了弯唇角,这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 沈菀早就吓傻了,这段日子父王一直在暗中寻找沈葭的下落,若今晚顺着那野孩子发现沈葭被母亲关在了偏院,那可就不妙了。 楚王妃到底是经历过事的,如今处变不惊,只笑呵呵道:“王爷,那是个孤儿,今日妾身同菀儿去珠宝铺子里挑首饰在街边遇上的,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可怜兮兮的在街上哭,我瞧着心疼便让菀儿抱回来养在身边。毕竟,菀儿和来春两人也该有个孩子。” 说起这个,楚王叹息一声。这个女儿虽说刁钻任性了些,到底也是自己生的,当初知道她再不能生育他哪有不心疼的,也正因如此他前段日子没少找左尚书一家的晦气。他好好的女儿嫁到她们家,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他们左家总该负些责任。 只是…… “既是捡来的,总要好生追查才好养在自己身边,也省的以后生了感情孩子的亲生父母来寻。”楚王这般说道。 楚王妃见他并未起疑,心下松了口气,随着众人一起往着楚王的书房去了。 侯远山渐渐从黑暗处走出来,他是真没想到,原来小葭和阿玮被带来镐京的事楚王竟然是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