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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浣起身走的时候沈葭绑在火刑架上也瞧见了,自然知道她是去干嘛,于是转了转眼珠打算想个法子拖延些时间。 “袁大爷爷,昨晚上媳妇确实和叶子出去过,可那是因为媳妇觉得身子不舒服,夜里难受的睡不着,我家相公又不在,这才拉了叶子陪我去找大夫。若有人出门瞧见了也不足为奇,可这并不能证明李拐子和三妞便是我二人放走的吧。” 袁石也不是个好糊弄的,淡淡的望向沈葭:“既然你说你去找大夫,那么哪家医铺可以为证?” 他说完见沈葭闭口不言,又继续道:“若你说不出来,那可是在撒谎,罪加一等!” 沈葭一颗心颤了颤,神色如常的与他对视:“媳妇没有撒谎,昨晚上是要去的,可因为夜里太黑,县城又早关了城门,我们便中途折了回来。因而又何处找得到人证?可媳妇近日来身子不适干娘一家人皆可为证。” 袁王氏撇撇嘴:“你们是一个窝里的,她们自然肯跟你编瞎话。” 袁石瞥了眼袁王氏,这婆子在村里什么名声他自然知晓,也并不愿与她多打交道。只淡淡道:“若想知道你们二人有无罪责,倒也简单。” 他说着,转而看向一旁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袁三妞:“你说,到底是谁放你走的?” 袁三妞披头散发的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对着自己的亲娘凝视了一会儿,弱弱的回道:“不曾有人,是我自己逃出去的,与任何人都无关。” 袁石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死到临头了,倒还嘴硬。给我拿鞭子继续打,狠狠的打,我们袁家绝不姑息此等败坏家风之事来!” 袁石下了命令,便有几个人拿着鞭子走过来,一下又一下抽打在袁三妞的身上,李拐子心疼的大叫:“你们别动她,要打冲我来,你们没看到她都要被打死了吗?” “她如今受的苦全是因为你!”袁石大喝一声,“若你肯好好明媒正娶,便没有今日这事。别以为你不是我袁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里正大人已将你们二人交于我全权处置,你与人私通我也绝不姑息!” “哈哈哈!”李拐子扬天大笑,眼角却落下泪来,“明媒正娶,若我可以明媒正娶又何至于有今天?而这一切,全是因为她!” 他说着,恶狠狠的瞪向袁王氏,直看得她心底发寒:“虎毒不食子,你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我李金贵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袁王氏心底颤了颤,脊背一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袁石竖眉呵斥:“连他一起打!” 极有劲道的长鞭一下又一下的挥过来,顿时响彻在整个岳王庙上空,周围也随之安静下来,只剩下李拐子和袁三妞二人的呼痛声。 想到待会儿自己可能也会受这种折磨,沈葭绑着的双手握了握,手心已全是汗水。 袁三妞身子本就弱,这会儿又吃了几鞭子,顿时疼的晕厥过去。袁石这才让人收了手,转而看向沈葭和叶子:“你们二人若不想吃这等苦头,还是老实交代为好,可别想再寻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蒙混过去。” 沈葭毫不畏惧的望着他,唇角微扬:“袁大爷爷莫非想要屈打成招吗?你若无凭无据的便处置了我,却不知我家相公回来之时你如何交代。” 袁石冷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侯家娘子,只可惜……我袁石不吃你这一套。侯远山再厉害,那也得按照村子里的规矩办事!” 他说着向着一侧伸出手来,便有人会意的将鞭子递了上去。 他把玩着手里的鞭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衙门里用刑逼人招供这一招总还是有它的道理的。若所有的用刑都是屈打成招,那这天下还不乱了套?兴许,给你吃几鞭子你便会乖乖说实话呢?” 小葭此时若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她还清楚的记得,三岁那年她惹得沈菀不开心被楚王妃唆使婆子拿鞭子毒打一事,那次被打的伤势严重,险些一命呜呼,在床上躺了近三个月方才下得了榻。 那次的痛苦与折磨她到如今还记忆犹新。 也正因如此,她对鞭子有着深深的畏惧,如见瞧着袁石手里的长鞭,脸色也白了几分,再也装不出镇定的模样。 袁石对她的表情还算满意:“看来这鞭子的刑罚或许对你有用?” 他说着,将手里的鞭子在地上狠狠摔了一下,只吓得沈葭颤了颤肩膀。 他威胁道:“你若再不说实话,这下一鞭可是要打在你的身上了。” 沈葭握了握拳头:“我,无话可说。” 袁石气的咬牙:“既然如此,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说着,果真挥了鞭子向着沈葭的身上甩去,沈葭吓得不轻,顿时认命的闭了眼睛。 而这一鞭子,却迟迟不曾落下来。 感受到周围的氛围有些不一样,沈葭带着困惑缓缓睁开眼睛,一眼便瞧见那只差一公分便要挥在自己脸上的鞭身此刻竟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着,手背上青筋暴起,似是用了极大的力道。 顺着那只手望过去,却见自己身旁立了一青年男子,一袭靛青色银文勾边锦绣长袍,腰束月白色玉带,左侧悬了块晶莹通透的玉佩。头戴银冠,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儒雅风流,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望而生敬的贵气。 众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原本冷寂的氛围似乎也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