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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笑着摇头:“不用,远山哥打的那些东西能换几个钱,可别都花我身上了,岂不让我心里内疚?” 沈葭甜甜的微笑似有魔力一般,让侯远山一时又变得局促了:“我原就一个人,钱多了留着也没用,给你买两件衣裳也好。” 沈葭听得有些感动,热了眼眶看着侯远山:“远山哥,你对我真好。”她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虽说遇到过不少好人,但像远山哥这样掏心掏肺对她好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过。 侯远山被她眼里的温情盯得有些别扭,脸上也隐隐发烫。 “那个……我去收拾桌子。”他忙寻了个借口,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 沈葭瞧见了有些想笑,她觉得远山哥有时候还真可爱,比女孩子都容易害羞。 . 两人吃完饭的时候,隔壁袁婶子已经遣了叶子过来带沈葭往自己家里去。 叶子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小麦色皮肤,身材比较瘦小,一双大眼睛却格外有神,忽闪忽闪的透着股子灵动。 沈葭瞧她第一眼就觉得这姑娘合她眼缘。 到了隔壁袁家,沈葭发现好几口子人住的地方也没比侯远山一个人住的院子大到哪儿去。 家门口是用玉米杆子搭建的简易茅房,家里的院墙是那种用竹子编的篱笆,因为编的比较稀疏,站在门口就能把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正对着大门是并排三间大瓦房,房上的瓦有些松动,如今积了雪更显得有些摇摇晃晃的,似有瓦片要砸下来的样子。左侧是两间小屋,分别用来给叶子和弟弟来喜两个人住的。右侧则是一间用土坯墙砌成的灶房,紧挨着灶房是一个圈起来的猪圈,两头小猪趴在窝里睡得正酣。 叶子领沈葭往自己屋里去时二嫂月娘正在帮她们铺床,瞧见沈葭进来笑道:“姑娘来了,我们家里地方寒酸你也别介意,到底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月娘是个白白净净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称得上是个美人。如今小腹微微隆起,约摸着已有三四月的身孕,但做起事来手脚麻利,一看便是个干活爽利的人。 沈葭道:“嫂子说哪里话,你们能收留我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挑三拣四的。嫂子也不用整日姑娘姑娘的叫我,只唤我小葭就好了。” 月娘腼腆地笑了笑,瞧见她那沾了泥泞的绣鞋和裙摆又道:“小葭想必也没个换洗的衣物,小姑的只怕你穿了太小,我去拿两件我的来给你,只先将就着穿。” 她说完转而又对着叶子道:“小姑去灶房里把热水提过来让小葭洗个热水澡。虽说天寒,但我们家的浴桶够大,整个人坐进去也不觉得太冷。” 沈葭身上这衣服穿了有些时日了,早就想要换洗,如今见月娘如此体贴不由感动:“多谢嫂子了。” . 等沈葭一番洗漱过后,整个人顿时觉得舒服很多了。月娘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倒也合身,素净的碎花袄子配一件灰蓝色棉裤,暖和又舒服。 收拾好了自己便开始认亲了,认干女儿也没什么繁琐的规矩,沈葭不过是在袁二牛和袁林氏跟前磕个头,奉上茶水,喊声爹娘也算成了。 袁二牛腿脚不利索,一直在圈椅上坐着,对沈葭也是淡淡的,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敬的茶水也只抿了一口便放下。倒是袁林氏热情的亲自扶她起来:“好孩子,你既进了我们袁家,大家今后便是同甘共苦的一家人,但凡叶子有的,也必有你的一份儿。” 沈葭听着这样的话鼻子一阵泛酸,自从奶娘去世,在这举目无亲的国度里还真是再没人像袁婶子和远山哥这样待她的人了。 “干娘放心,我以后也定会好生孝敬您和干爹的。”沈葭一脸认真地道。 “哎!”袁林氏高兴地应了声。其实她倒真没图沈葭的报答,认她做干女儿一来是觉得她孤苦一人可怜,二来便是为了远山。那孩子帮了她家太多,她也总该尽些力所能及之事。 边上不过六岁的来喜也在叶子的提醒之下走上前对着沈葭甜甜地叫了声姐姐,一声“姐姐”喊得沈葭眼眶含泪,她伸手摸了摸来喜还稚嫩的脸蛋儿,高兴地应了一声:“好弟弟。” 如今,她也是有家的人了。 认完了亲,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村里人节约,没什么大事一般也舍不得用煤油灯照明,整个村庄黑乎乎的,看不到一丝光亮。 因为冬日里天冷,大家都睡下的早,沈葭和叶子也早早地回了自己的小屋里睡觉。 炕上虽说硬邦邦的,褥子也薄的可怜,但却很是暖和。沈葭和叶子两个人窝在棉被里,浑身都暖烘烘的。 两个小丫头初次见面便很是投缘,睡不着觉索性便躲在被窝里说些悄悄话。 叶子问起沈葭的身世,虽说袁家人待她不错,但到底有些事不方便传出去,沈葭的回答自然也和她同侯远山的回答一样。 叶子听说沈葭是从京城里一路过来的,不由心里兴奋:“京城离这里远吗?我二哥上京赶考都已经三个月了,如今也不知到了没有。” 沈葭想了想道:“我离开镐京的时候还是夏天,走走停停的用了半年的时间,如果是步行赶路,少说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吧。不过考试一般都是在春天,你二哥还是赶得上的。” 叶子叹息一声:“要是我二哥这回能顺利考中就好了,家里砸锅卖铁的就为了供他读书,临上京前我娘也把家里所有的银钱给他带着了。我们家穷,二哥也算是我们全家人的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