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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证据确凿,有什么好怀疑的?”乞丐说,“就算这些都是假的,那也说明她被修士搞下去了,早没当日风光了,一条落水狗而已,谁敢冒着得罪修士的风险来为一条落水狗说话?” 说着,他看着白露,皱了皱眉,迟疑道:“我怎么觉得,你长得和画像里的人差不多?” 白露一惊,心道糟了。 乞丐的眼睛越睁越大,意识到了什么后,颤抖着嘴唇,爆出一声惊呼:“明珩君仙在这!我发现她了!!大家快来,别让她跑了!!!” 白露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人会信,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拔腿就跑。 乞丐一呼,大家纷纷反映过来,排山倒海般地追上来。 白露一瘸一拐地,一路逃进许宅躲了起来。 确认自己躲过了追逐她的人后,白露坐在地上喘了一会儿粗气。 缓过来后,她环顾四周。 许宅的值钱物什已一点不剩了,甚至连原本保留的桌椅也没有了,整间宅院残破不堪。 她拖着剧痛的腿,捂着疼痛的胸口,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皱眉道:“长庚?” 没有人应答。 她又喊:“阿清?” 仍旧没人应答。 她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白露找遍了整个宅院,当她来到后院时,吓了一跳。 地上躺着一条银白色的,死蛇。 他七寸之处的血早已凝固,甚至连嘴里的蛇信子都被人拔去了。 “阿清!!!”白露疯了般冲过去,捧起细细小小的死蛇,确认无误,这就是阿清。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她觉得自己一颗心,几乎痛得喘不过气来。 她想唤醒他,可这条小蛇,再也不会醒了。 她捡起落在地上的一团纸,打开一看,上面用血歪歪扭扭写着许多字。可是写字的人太匆忙,导致很多字都极其潦草,她怎么也辨不出来。 白露琢磨了很久,终于大致理解了纸上的内容。 这是长庚在临灰飞前写的,大约是说,当天白日里有许多修士闯入了许宅,他们认为,白露就是赶尸人。他们闯入许宅,找不到白露,却找到了阿清。阿清的躯壳本来就是妖,还成日与她厮混在一起,不是同僚就是她豢养的奸夫,所以把他活活打死了。 长庚是白露一手祭炼出来的厉鬼,只忠一主,想要保护阿清,却挡不过成百上千修士的围攻,已经魂飞魄散了。 白露握着长庚的血书,腿一软,直直跪倒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阿清还那么年轻,他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去和他的爹娘相认…… 可是,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相认了…… 蓦地,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滚落,滴在血书上。 不知哭了多久,斜阳黄昏里,地上多了一层阴影,身边闪现出一袭黑袍,挡住了余晖。 姜无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如何?现在可相信在下的话了?” “那些闯入许宅杀死阿清和长庚的修士,所有喊打喊杀想要除了你为民除害的人,其实他们并没有那么恨你,许多人甚至还得过你的好处。但,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还要对你摆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姜无冷笑道。 冬日昏暗的光照满整个庭院,姜无继续道:“人间远远不是你先前所见到的模样。真正的人间,强者压迫弱者,弱者互相倾轧,古怪离奇,充满了血腥和暴力。你还敢说,人有善恶之分吗?” 白露的脸上都是泪水,拼命摇头道:“不,不是的……” 姜无的声音更加冷漠了,“祸到临头还在为他们辩解?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 他撒开扇子道:“罢了。没工夫搭理你了,在下还有别的事要做。毕竟,你这替罪羊可不是白当的。” 说罢,他已一旋身,不见了踪影。 这时,天已暗,许宅周围杜鹃啼鸣,开始陆续冒出许多鬼怪来。 许宅一入夜,就会变成鬼宅。 白露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是对抗不了他们的。 她来不及悲伤,立刻揩去眼泪,跑出了门。 暗夜里,鬼魂精怪皆在街道上肆意游走。 白露刚出门,就有一只兔子精发现了她,睁着一对血红的眼蹦跳着朝她跳来。她一惊,立即跑开。 她感觉自己的腿都快断了,就在这时,一声女子尖叫划破暗夜。 白露疲惫地,顺着尖叫声赶过去。 只见住满了居民的窄巷之中,站着两个修士。两个修士保护着一个衣衫华贵的肥胖中年男人,好死不死,他一只胖手钳制住了一个少女。少女衣服残破,像是个乞丐。 她惊恐地扑打着中年男人,尖叫声响彻一片天,没有人一户人家亮灯。 白露被腿上被鞭子抽出的伤口还在淌血,随着她一次次地夺命奔跑,口子正在不断撕裂,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她揩去额上汗水,嘴唇发白地跑过去,想推开施暴的中年男人,却被两个修士轻松钳制住。 她挣扎不过,眼看少女衣服就要被撕开,眼疾手快率先抽出修士腰间宝剑,正要捅过去,突然兔子精追了上来。 兔子精才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二话不说蹦跳着冲过来。修士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放过白露,先去击杀兔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