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不吃?” 沈容一下子会过神来,慌乱的点了点头:“吃,寡人吃。” 话一落,沈容就立马立起了筷子,夹起那香芋丸子放入口中。 本以为自己会在霍景霆的目光之下食不知味,但却出乎意料,这香芋丸子比宫里面做的还要好吃。 还未嚼完,又是一颗香芋丸子,还有莲蓉酥,芙蓉饼,只要是端上来的,霍景霆都不停的夹给了她。 沈容觉着今日的霍景霆似乎很奇怪,但管他的,先吃了再说。 吃着东西的沈容似乎卸下了那十分的戒备,霍景霆放下了筷子,想起之前沈容吃遍了整条街,才反应过来,大抵就是个爱吃的。 看得目不转睛,嘴角旁沾上了一小块酥皮,下意识的伸出手,在放到了那脸颊旁的时候,伸手的那个人顿住了,吃着的那个人也停了,四目相对,似乎有点别的什么东西蔓延开来了。 懵懵的眼神,在半响之后,逐渐的变为惊悚,惊悚的看着眼前的人,往后倾,错开了那只手。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易容成了霍景霆的样子?!” 第三十六章 感染风寒 大雨蓬勃, 烟雨楼从屋檐之上拉下了一块雨帘, 偶有几丝雨水从这雨帘外飘了进来, 也什么影响不到这楼阁中有即将要一触即发的氛围。 “护……”驾字还未出来, 霍景霆瞪了一眼沈容, 那个驾字就这么被沈容咽了回去。 “你敢喊, 我便把你从这里扔下去。”霍景霆语声之中威胁意味非常的浓。 沈容坐在位置上瞥了一眼江面, 滚滚江水,蕴含着无数的凶险,掉下去再被捞上来, 估计也已经咽气了,为了避免被丢下去,沈容非常听话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才找到了和霍景霆相似的点。 “霍景霆?” 霍景霆瞪了她一眼, 声音有些恶狠:“吃你的。” 这语气非常明显就是霍景霆本人,可刚刚做出来的事情一点也不符合霍景霆这个人的人设! “刚刚你为什么……” “不想吃的话, 就走。”沈容未说完, 霍景霆就打断了她的话。 还吃什么?!刚刚被他这么一吓, 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刚刚为什么要对寡人那样?!”沈容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不是傻子, 也不是中规中矩, 什么都不懂女人,或者换种说法,一个男人会亲昵的替女人用手抹掉脸上的东西, 不想去泡她, 就是想撩她,两者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霍景霆在撩她?泡她?决然不可能! 霍景霆看了沈容良久,再度在沈容惊诧的目光下,脸色如常的伸出手,取下沈容脸颊上如绿豆大小的糕点屑,放在了沈容面前的桌面上。 “我见不得妆容不整。”很平静,平静中似乎还有一丝的不悦,像极了有强迫症的军人。 沈容仔细的看着霍景霆的眼睛,没有半点说谎的迹象,半信半疑。 为了避免再次被惊吓,沈容伸出手在自己嘴巴旁抹了一遍,东西也不敢吃了,若不是外面还是瓢泼大雨,她几乎都想让烟雨楼的小二把这些糕点打包让她全部带走。 许是刚刚的气氛太过于暧昧,沈容也不敢再看霍景霆,而是紧紧的看着江面,僵局无人打破。 雨势渐停,沈容实在是坐不住了,站了起来,看向霍景霆道:“寡人的奏折还没全部看完,就先回去了。” 霍景霆点了点头,瞬间让沈容生出了一种他是帝王,她才是臣子的错觉。 风急火燎的下了烟雨楼,头也不回的就上了马车,霍景霆站了在烟雨楼之上,看着沈容似乎落荒而逃的身影,抬起了手,看着自己的手,手上似乎还有丝丝的余温。 他……真的是因为看不惯妆容不整吗? 霍景霆连自己都骗了,沈容又怎能从中看出半点的端倪? 匆匆回宫,沈容都觉得自己也不正常了,以前躲着霍景霆,是因为害怕霍景霆,现在躲着霍景霆,虽然还是怕,但怕的不是霍景霆这个人,而是刚刚他制造出来的怪异气氛,让人坐立不安,总觉得继续待着哪里,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自烟雨楼回来之后,沈容就一直在打起喷嚏,开始青决都说可能是感染了风寒,要去传太医,沈容都拒绝了,说公子玉都没半点事,她能有什么事情,然后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她真的感冒了…… 入夜,沈容抱着块毯子,一旁放了数十条帕子,可怜兮兮的流着鼻涕,点着灯继续批阅今日的奏折,青决见了都心疼劝道:“大王,要不明早再批吧?” 青决的劝说,被沈容坚决的拒绝了:“今日事今日毕,拖着拖着会养成习、习惯,阿……嚏!” 说着又打了个喷嚏,拿起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撸了撸鼻涕,眼泪都被刚刚那声喷嚏给逼了出来,如今她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批阅着奏折。 “再、再说了,寡人本来就算是靠着关系坐稳魏王这个位置的,但也绝然不能叫那群大臣给看轻了,寡人要告诉他们,寡人就算是靠关系上位,但是也是有能力的。” 说着继续看奏折,就是当年高考都没有这么的认真过。 见自家大王如此上进,青决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长的成就感,他家的大王终于不再是那个得过且过的大王了。 感冒又熬夜赶了个通宵,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发起了高烧还念叨着要去早朝,早朝是上了,可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时不时打个喷嚏,擦个鼻涕,大臣面面相觑,还是路铭站出来说:“大王,今日要不就先到这里吧。” 沈容也没有再逞强,挥了挥手,青决上前高喊了一声:“退朝。” 因感冒发烧浑身难受,连就百官出了大殿,霍景霆还在殿中看着自己都完全没有注意到,只顾拿起了块干净的帕子。 “大王,等……” 青决的等等还没有说完,沈容便立刻放飞的撸了撸堵在鼻子中的鼻涕,声音之大,响彻大殿,刚刚撸完,正要把用过的帕子放到宫女手上的托盘上,在看到已经走了上来,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霍景霆,那块用过的帕子就这么掉落在地上,沈容则是傻愣愣的抬起头,看向霍景霆。 “……” 在这一瞬间,沈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身子这么虚,如何能肩负起兴旺大魏的责任?”霍景霆居高临下的看着完全傻掉的沈容。 沈容回过神,本要咳嗽的,硬生生憋住了,脸色变红,半响之后扯了扯嘴角,笑容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不是已经喊下朝了么,你怎么还在这?!” “以后,下朝之后,我都会留下来。” “……为什……阿嚏!”又是一个喷嚏。 霍景霆皱了皱眉,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沈容,嫌弃的道:“把脸擦干净。” 沈容:…… 还真的是有强迫症。 沈容只好擦了擦脸,头痛得眼眶微红,继续问:“为什么?” 大抵是因为表情过于可怜,眼眶还泪眼婆娑,这话似乎问得格外的委屈一样。 霍景霆别开了视线,看向青决,道:“以后大王每日上完早朝之后,都由我带大王晨练。” 沈容:…… 青决:…… 以往他也劝过大王,终日坐着批阅奏折,对脊椎不好,但大王平时上完早朝之后都会去睡半个时辰的回笼觉,谁说都不听,但由霍将军来管得话,估计能立竿见影。 “有意见?”把话说了出来,霍景霆也就看回了沈容。 沈容抿着嘴巴,神情真真切切的带着委屈,生病的女人格外脆弱,沈容这个女人也不例外。 “好……”在霍景霆看了自己半响之后,沈容妥协了。 “那寡人现在能回去休息了吗?” 霍景霆点头,后退了一步,沈容站了起来,却一下子头晕,晃了晃身子,宫女正要去扶,霍景霆却是走了过去,直接把沈容打横抱起。 除却了霍景霆之外,全部人都惊呆了,没有任何的动作。 包括沈容。 她头有点晕,现在谁能告诉她,是谁让她享受了一把公主抱? 是霍景霆! 霍景霆瞥了一眼她,走出大殿,冷淡的道:“无论是你,还是我,总该是要先适应,婚后才不会彼此尴尬,再者……”霍景霆停顿了一下,“再者总该是要做点事情给别人看,无论是大臣也好,还是魏国的百姓也好,让他们能相信你我二人能相濡以沫,相互扶持。” 脑子昏昏沉沉的沈容竟觉得霍景霆说的极为有道理…… 好吧,抱就抱,无论是她也好,还是霍景霆也好,互相摸都摸过了,还会害怕抱吗? 不怕! 双手霸气的搂住了霍景霆的脖子,却不察在哪一瞬间霍景霆的身子忽然僵硬了一下。 霍景霆抱着沈容一路走回寝殿,不仅把一众宫女內侍都惊呆了,就是路芸瑶和路芸暮也都惊呆了。 路芸暮嘴巴微张,目送霍景霆抱着沈容进了寝殿,半响后愣愣的问身旁的路芸瑶。 “姐姐,我没有眼花吧?这两人竟然正大光明的搂搂抱抱了?”暗地里两人有过什么勾当,路芸暮也清楚,只是她完全想不到像霍景霆这么一个不言苟笑的人,竟然就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起了沈容。 这……恩爱是要秀给谁看的? “怎么办,看到这一暮我都想找个人来卿卿我我了。” 路芸瑶闻言,皱起眉看向她,劝道:“芸暮,别打公子玉的主意,你是斗不过他的。” 路芸暮勾起一抹笑,眼中有几许媚意。 “我呀,最喜欢的就是看这些聪明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再者,我打公子玉的主意,也省得到时候他真的介入到了将军与大王二人之中,我们要做的不正是要排除一切阻碍着二人的障碍吗?” 路芸瑶摇了摇头,还是不放心的劝道:“别把自己也套进去了。” 路芸暮笑意更深,“套进去不正好?那么公子玉便会被我缠得无暇去介入别人……”路芸暮的话语略微一顿,视线停住,语中带着笑意,”现在不正是我派上用场的时候么。” 闻言路芸瑶顺着路芸暮的视线看去,正是公子玉。 大概是听说沈容感染了风寒,这才赶过来的。 路芸暮正要走过去,公子玉似乎也看见了路芸暮,没有半点犹豫,随即转身。 “公子,我们不是要去看望大王吗?” 公子玉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急” “信候君若是不急的话,到我的殿中坐坐,可好?” 闻言,公子玉不能再当做听不到,只好转身,看到已经走近的路芸暮,面带疏离的笑意,“丽夫人,在下一个未婚男子,去你的寝宫,似有不适。” 路芸暮嘴角微勾,反问:“那……信候君来大王的寝殿,就合适了?” 公子玉稍愣,路芸暮又乘胜追击:“若不然,我去信候君的殿中坐坐也可以。” 公子玉哑然失笑,“只怕这也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