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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在真宗皇帝的默许下清理左思源在江南府的门生朋党,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口气清扫下去,家抄了不少、银子收了好些……但能真正计入公账的,却也还不到十之一二。 换言之,如果那些被贪墨的“赃款”都一一计入公帐,那真宗皇帝的脸上,可再也挂不住了。 ——怎么他身为当今的陛下,就那般的昏聩无能,能叫人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都把手伸得那么长、插得那么深……什么都敢动一点、什么都敢截一截? 淮海河工的桐柏堤坝是已经出了事的,但隐在一片歌舞升平中运气不错、尚且还没出事,但一旦有事压根拢不住的地方……更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真宗皇帝丢不起那个人,左思源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左思源贪墨之事,真宗皇帝并非完全不知情,但也确实是从没想过对方竟然敢有贪得那么多…… 那一笔一笔的账目理下来,直看得真宗皇帝都触目惊心,霎时惊悟了老生常谈的那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实是颠不破之真理。 同时也明白了:江南府左思源的这个案子,如果真的被放在台面上算得太清、太明,百年后子孙后人们翻起前帐来,怕不是得很有一批自恃清高的文臣清流们,要戳着真宗皇帝的脊梁骨偷偷骂他昏聩无能了。 真宗皇帝想想都头皮发麻,既是嫌麻烦、更是好面子,最后真正摆在台面上的那部分,不过是江南府贪腐实况的冰山一角。 其中剩下来的大头里,真宗皇帝只拿了一两成,其余尽皆收纳在了东宫太子那里。 这倒也并不是说,真宗皇帝就默许把这么大一笔银子给东宫太子拿去随便花用了。 ——他确实是素来偏疼太子,但也不是这么个疼爱法……实在是左思源死了、他在江南府那一系的猢狲走狗皆被一气拔除了个干净,但贪官污吏没了,可他们留下来的那堆烂摊子却还在啊! 换句话说,真宗皇帝不拿那笔钱,不是因为他不想拿、不爱财,而恰恰是他清楚那银子私拿不得。 他真要收了,反倒是给自己主动找不痛快了。 ——江南府的吏治,是东宫太子亲自坐镇,盯着人一点一点雷厉风行地一一肃清的。 真宗皇帝把那一大笔银子留在东宫太子那里,也是示意对方用那笔钱,继续把先前一直盯着的江南府相关案件收尾做好、理清做完……把留下来的窟窿都尽力抹平、补干净的意思。 真宗皇帝自己私德有亏,当然,他是绝不会承认这一茬的,只是自认自己“不拘小节”了些。 在臣子的去留任免上,自然也延续了自己一贯不拘一格的豪放作风……往日里真宗皇帝并不觉得自己这做得有什么不好、不对的。 ——反正能臣酷吏,可以做事就行了,谁管那些人私下里个个都是个什么德行呢? 但倘若是牵涉贪腐清廉一道,真宗皇帝就不得不承认,在这上面,东宫太子看人的眼光是比他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一个不修私德的能臣,即便为政处事上再是“能”,可在面临贪腐侵蚀时,往往也根本就拒绝不了什么。 所以江南府案件的收尾,在真宗皇帝看来,是本就正该适合由东宫太子来处理的。 ——毕竟一事不烦二主,先前的处置也是经由对方的手。 更是合该只适合由东宫太子来处理的……倘若真要是现在再换了真宗皇帝亲自上,他可还真拿捏不好后面空缺下来那些位子的填补去留。 裴无洙略一思索,也大概捋顺了当下的情况。 “哥,我现在才发现,”裴无洙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悦诚服道,“相对于我,你现在可真是有权有势、有心有闲……更重要的是,还非常的有钱。” “简直是,”隐约得知东宫太子现在手头大致能动用到多么大一笔天文数字后,裴无洙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大雄遇见哆啦A梦、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兴奋感,抚掌赞叹道,“一个完全合适、完美得体的‘贤内助’了。” 东宫太子忍俊不禁,偏过头轻笑出声。 裴无洙却觉得自己灵光一闪提到的“贤内助”三个字,用在此时的二人间非常合适,还背着手抬了抬下巴,莫名骄傲道:“继续保持这个风格,不错,我喜欢。” 东宫太子静默无声,并不正面作答,但也没有生气地恼怒否认,只垂了垂眼睫,温柔含笑地静静凝视着裴无洙。 很莫名的,裴无洙单单被这么看着,就悄无声息地红了脸。 裴无洙面红耳赤,隐约感觉东宫太子瞧她的眼神里就像有好多把钩子般,直勾勾地把她的心神拖着往里面拽,赤忱热烈而且叫人无从拒绝…… “你,”裴无洙顶不住了,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然后懊恼地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色心不改,有点恼羞成怒地低低抱怨道,“你能不能别老这么看着我呀……” 东宫太子顿了顿,还真就依言慢慢吞吞地移开了视线,缓缓地平静道:“哦。” 裴无洙心里霎时又陡然划过了一抹没来由的不高兴与不自在来。 东宫太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裴无洙面上变来换去的神色,心下微微忍笑。 一直等到两人回了东宫、进了玉明殿、宫人毕恭毕敬地四散退下后,裴无洙原地站了站,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又潜移默化地被某人给“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