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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柏还是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一会儿被蛋蛋摁着打,一会儿又被薛梨梨挂到了路灯上。 天好黑,风好大,路灯上的他好害怕。 第二天醒来,因为蛋蛋和薛澄澄早起,起床时的动静把爱赖床有起床气的薛柏给吵醒了。 放在以往,要是睡得正香被人吵醒,薛柏铁定是要大发脾气、大闹一场,让吵醒他的人不好受的。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薛澄澄和蛋蛋井然有序的洗漱刷牙洗脸的背影,薛柏无端有一种感觉,如果他闹起来,一定会被这两个人揍……还会被鄙视。 薛柏单是想了想,就觉得又生气又害怕,他也不甘人后,从床上爬起来,自己踮着脚去拿牙刷,跟在他们身后,刷牙洗脸。 薛柏之前所有的事都被大人包办,他没有自己照顾过自己,一次都没有,挤牙膏的时候,笨手笨脚的,有些吃力,刷牙洗脸的整个过程也有些生疏。 但是一遇到不太熟练的地方,薛柏就悄悄看一眼蛋蛋和薛澄澄,他的自尊心让他一句话都不问,但他会偷偷地看,也把动作学得像模像样的。 薛澄澄奇异地看了他一眼,觉得眼前的薛柏有些陌生,他还记着姐姐让他照顾薛柏,等薛柏收拾好他自己,带着他下楼去。 薛澄澄本来是抱着薛柏的,无奈他的力气实在还没有突破五六岁孩子的极限,他又不爱跑不爱跳,比起同龄人,力量似乎要小一点,更别说要比上薛梨梨了,刚走到楼梯口,薛澄澄就累得不行,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喘喘气。 这时蛋蛋跑上来,接过薛柏。 蛋蛋比薛澄澄还矮将近半个头,但他轻轻松松就抱起了薛柏,仿佛薛柏是个没多少重量的迷你洋娃娃,然后蹬蹬蹬地跑下楼去。 看上去,仿佛一点都不费力。 累弯腰的薛澄澄:“……” 不愧是姐姐喜欢的蛋蛋,莽起来,也是那么的不同寻常。 几人就座后,薛梨梨也下楼来了。 她不是单独下楼的,她还抱着老乌龟。 老乌龟说,它一只龟待在水箱好寂寞,还想吃肉,反正薛梨梨带它出来遛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如带它一起去吃饭吧。 薛梨梨觉得老乌龟的话好像没毛病,妈妈不在家,只有舅舅在家,舅舅和个花瓶差不多,除了喝茶看报纸什么都不做,那她就是这个家里的小霸王,做什么都没人管的。 于是早上吃早餐的时候,薛梨梨便堂而皇之带着老乌龟一起上桌了。 不仅如此,她还让厨房阿姨给老乌龟准备了一盘生肉,自己吃一口包子,就给老乌龟喂一口肉片,十分惬意的样子。 这看上去有些过分的行径,其他人都不曾询问。 仿佛不管薛梨梨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老乌龟有些感慨,他好像有点明白薛槐为什么怂得那么快、那么早就投靠薛梨梨了。 跟着薛梨梨有肉吃,不仅是薛槐,还有他。 看看,它现在都能到桌子上吃饭了,这世界上能有几只龟,有它这种造化。 老乌龟也开始虚荣,开始膨胀了,仿佛处在龟生巅峰。 一桌子的人都不管薛梨梨,只有薛柏,时不时偷看薛梨梨一眼,虽然无声地吃着饭,但他的肚子里闷着一肚子话。 他本来想想好说辞,就讨伐薛梨梨的,但看到薛梨梨给她养的老乌龟喂生肉,又给蛋蛋剥蛋壳,他就噤声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害怕薛梨梨也给他喂生肉、喂蛋壳。 看看她的宠物乌龟,还有可怜的蛋蛋,都被她欺负成什么样了。 薛柏怀着诡异的心事,安静地吃完一顿早餐。 同一张饭桌子上的薛槐不由得惊诧起来,感觉这小子好像转了性。 昨晚到现在,都不曾闹上一场,这实在是十分的反常。 薛槐非常直白地问薛柏,“你想不想哭?” 这人好奇怪,他是喷泉吗?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哭? 薛柏冷漠地摇摇头。 这可奇了怪了,薛槐上下打量他,小不点这几天,勉强可以说是变得顺眼了点,没之前那么招人烦,他也有心思,和他多说几句话了。 薛槐手里又抖开一张报纸,拿出了一副文化人的架势,挡着自己的脸,煞有其事地说道:“懂了,你被梨梨收拾傻了。” 薛槐表示理解,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哼,才没有!” 薛柏气呼呼的,踩了一下他的脚,然后迅速跑开。 他被薛槐戳破了心事,脸变得红红的,十分难堪。 但是薛柏并没有去找薛梨梨。 他才不会那么傻乎乎地,送上门给薛梨梨打呢。 既然薛梨梨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打败,那就打败她的弟弟们。他是不会那么轻易认输的!不然他这几天受的罪岂不是白受了?他就不相信,她的弟弟们也那么无敌。 薛柏给自己加油打气,变得信心满满的,来到后花园。 这里是薛澄澄和蛋蛋最喜欢待的地方。 阳光正好,微风几许。 薛梨梨也在后花园。 她带着老乌龟晒太阳,遛弯。 薛梨梨非常享受这种天气晴朗、宁静简单的生活,她翘着嘴角,看上去心情好极了。 另一边,蛋蛋趴在椅子上,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