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白獠还真说走就走，山脸沉了下来，草急了，连忙站起来，其他两个壮汉也站了起来。 “白獠，山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他不是奴隶就不是奴隶，别走啊。”草连忙说道，“山，你快也别说了。” 白獠没回草的话，而是盯着山，说道：“山，我再说一遍。凌霄不是奴隶。有蛇部落这样做就是告诉你们，让你们也针对我们。我们和你们驯兽部落一起过去‘开集’，也不是太好，我们还是自己去吧。” 个人不好去‘开集’，但他要去，也有办法。 “白獠。”山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白獠的面前，说：“那个凌霄是不是奴隶我是管不着，但是白獠，你是一个优秀的战士，没有奴隶我们部落还能接受你进部落，要是带着那奴隶，没有一个部落会要敢把野兽引来袭击部落的奴隶的。” 山是驯兽部落第三小队的队长，手底下有三十个战士，在驯兽部落也挺有地位。当初白獠打猎的时候遇到的就是山，山还养着白的兄弟，所以对白獠的印象也挺好。 现在白獠终于从有蛇部落出来了，就起了把他收进驯兽部落的心思。只是不好办的是，他还带着他的那个奴隶。白獠听山这么一说，眼神闪了闪，没答应。 驯兽部落的人不多，只有三百来人，只是因为大多数战士都养着野兽，因此战斗力很强，在狂风草原也得了一个四大部落之一的名头。白獠养着白，带着老虎，加入驯兽部落是最好的，但要白獠把凌霄给处理了，他绝对不干。 “山，你的意思我知道，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想加入一个部落，我和凌霄两个过得很不错，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他一个人打猎能养两个人，白也能打猎。这个凛冬，他们不靠着任何一个部落也能活下去，活得很好。 山想要白獠把凌霄给处理了，白獠的语气就不好了。白獠这话出来，帐篷里的气氛立马变得有些僵硬，大热天的，草额头上的汗都没停过，看看山，又看看白獠，愣是想不出说什么。 其实那奴隶还是好的，昨儿他们过去他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了保护白能拿着一根棍子冲过来。这样的奴隶，对部落来说不稳定，对个人来说，那是很衷心的。 山舍不得看这么一个好战士在凛冬死在外面，草也看不得白獠死在凛冬里。蒲扇大的手掌压在白獠的肩上，这么一个爽朗的汉子，吭哧吭哧的努力憋话。 白獠不低头，山也不低头，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其他两汉子也不敢开口，血摸着黑骑的脑袋安抚它，就在这时，血发现他手底下的黑骑突然抬起了脑袋，朝着帐篷门口低低的吼了声。 众人还没弄明白，就见到一人带者血腥气拎着一个人进来了，被拎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引起帐篷气氛凝滞的罪魁祸首——凌霄。 凌霄：“……” 我一进来他们都盯着我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知道我在斗兽场帮白加油助威的事了？这也传播得太快了吧！ 凌霄心有忐忑，转头朝不知道为什么站着的白獠打招呼，故作镇静笑着说道：“我回来了，还有白。” 凌霄话音落下，白就从帐篷外进来了。身上都是血，感情这血腥气是从这儿来的。除了白，还有一头豹子和一头老虎，豹子身上的血也不少，而黄身上，则是干干净净的。 两人，但野兽，两野兽还带血，这场面怎么看怎么都是奇怪的。 白獠拧着眉，走过去把凌霄一把从那人手下抓过来，把人拉到自己身后，一脸凶狠，对那个男人说：“你抓着我的人，想干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白獠看了眼一边的山，心里怀疑是不是山趁机找人去对付凌霄。 山脸色也微微变化，心里咯噔了下，他刚刚让白獠把他把有问题的奴隶处理了，这边就有人抓着凌霄进来了，白獠的白也满身是血，另一头豹子身上的血也不少，自己的老虎却干干净净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也太巧了。 到是草突然叫了声，“达，你怎么过来了！” 达？草叫了这声，山立马朝那人仔细看去，男人抓着凌霄背对着光站着，山站在里面，一时间没看清他的脸。他这会儿定睛一看，嘿！还真是达，不是别人！ “达！谁让你把人抓起来的！”山也怒着问。 “我没抓人，就是恰好遇到了。原来他不是白獠，你才是白獠。”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白獠说道，“我就说白獠怎么是个小孩，果然你这样的人才会是白獠。” 凶狠，强悍。 小孩凌霄：……请确认一下他的年龄谢谢，这个世界都是按体格来看年龄的吗，麻烦请进修一下白獠牙齿断年龄的本领。 这么一走，达的脸也露了出来，是一张比较青涩的脸，看上年纪并不大，还不一样是个小孩。 草和山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达是第三小队第二小组的组长，战斗力很不错，还养了一头擅长伏击的黑豹，两者结合起来，在小队里，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有蛇部落传出白獠叛逃的消息，山就打主意把白獠收纳进驯兽部落。白獠战斗力强悍，有蛇部落对白獠怎么样，他们驯兽部落的人也看在眼里。到时候和首领大巫说一句，就能让白獠加入驯兽部落。 达也听到了这话，当场就说白獠要加入可以，必须通过部落考验，达没见过白獠，就听过，所以不怎么相信白獠的战力。山没把这话放在心里，白獠什么时候来，他也没告诉驯兽部落的人，只是告诉了两个信得过的战士，结果在这儿，居然看到了达！ 山误以为达是故意跟着他们的，所以等白獠一来，就去找白獠的晦气了。先是和野兽比，野兽那里通过了，再和人比。 凌霄感觉到帐篷里有些暗潮汹涌，便拉了拉白獠的兽皮，低声解释道：“大人，这件事不是我和白的错，我刚出去找白的时候，发现白在和一头豹子打架，就是这头黑豹。后来白赢了，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这个男人就走了出来，拽着我就要战斗，还口口声声的说我是大人你，后来我解释我不是大人，这男人就把我和白拎着过来了。” 凌霄一边说，一边盯着那边的达，很是告了一番状。他是出去找白的，现在好了，白是找到了，但白受伤了，白可是白獠的命根子，这事儿谁担得起，反正他担不起。 凌霄三言两语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在场的几个壮汉都听到了。等凌霄说完，紧张的山和草都纷纷松了口气。血和另一个战士也放松了下来，看来是没事了。 既然是野兽自己的战斗，那么就不是山故意找人去处理凌霄的了。 “山，草，部落那边正在准备‘开集’交易的东西，我和晓得先过去帮忙。”也顺便把自己要交易的东西整理出来，“那我们先走？” 山嗯了一声，让他们走了。等血和晓一走，山立刻沉沉盯着达，说道：“达，把这件事给我说个清楚！” 达摸了摸鼻子，混不吝样子很气人，慢悠悠的把刚才的事情完完全全说清楚了，也包括凌霄在找到白之前的事，听达慢慢说，帐篷里的人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事情发生得很简单，没什么阴谋诡计，就是几头野兽互相看不惯，然后打起来的事。 黄是山的养的野兽，山是小队队长，黄在小队里的地位也比较高。第三小队里有好几头野兽，几头野兽因为主人的关系，也互相打过照面，彼此比较熟悉。 达的黑豹就和山的老虎比较熟悉，甚至不出去打猎的时候还在一起打闹，互相磨爪。白是黄的兄弟，尽管没见过面，但身上的味道是能闻到一点的，能被人养的野兽都有点智商，于是黄对白比较亲近。 今天白一来，黄就跟东道主一样带着白到部落里闲逛，平时这种殊荣以往可是黑豹才有的，于是，三头野兽狭路相逢，黑豹挑衅白，白于是就反击。而黄，没人管它，就在一边站着旁观。 没想到这场战斗，居然是野兽之间的嫉妒引起的。当事兽安全无虞，被连累的兽战斗得浑身是血。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顺理成章了，两头野兽打架，想想这个世界的野兽块头吧，两个巨兽打架，引起的轰动在哪儿都少不了。 于是，一个人站着看，两个人陪着看，看着看着就变成了一群人围着看。 凌霄去找白的时候，战斗已经发生挺久了。两头野兽势均力敌，难分难舍，本来俩野兽打得挺好的，没想到凌霄一来，破坏规矩的给野兽加油打气，还出主意攻击哪儿，战斗就戛然而止了。 达也是被人告知他的黑豹在和人战斗，这才赶过去的。时间也就比凌霄快上那么一点，就那么点时间，达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达也是个暴脾气，不然也不会提出要和白獠战斗过才答应白獠加入进来，因此，看到凌霄在哪儿，再看了眼部落里没有的野兽，就以为凌霄是白獠了。 达以为凌霄是白獠，还听到了凌霄那一番特不要脸的话，没觉得凌霄这行为不对，反而觉得‘白獠’做得好。这种不老实他喜欢，自家的兽就是不该被欺负! 见猎心喜，达抓着凌霄就要战斗，凌霄哪儿是白獠啊，连连否认，达这才似信非信的抓着凌霄过来了。 听完整个经过的几人，“……” 山咳嗽了声，对达似怒非怒的喝道：“达，谁让你找人决斗的！”野兽打野兽的，他跟着闹什么。 草的表情也有些扭曲，他找白獠过来的时候，可没说达有找他战斗这想法。 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着白獠，越是看着，他的慢慢眼珠微微泛红，呼出的鼻息带着热气，战意盎然的说：“白獠，你的老虎打赢了我的豹子，你一定也很厉害！等开集结束，我们来战斗吧！” 白獠深深的看了眼达，居然也点头了，说：“好！” 默默围观着事态从紧绷发展到约战的凌霄无言以对，这妥妥的就是俩战斗狂人。 事情平复下来，白獠看了眼山，就带着凌霄出去了。动作有点快，还一直把凌霄牢牢护在身侧，似乎担心凌霄会遇到什么危险一样。 山看着白獠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白獠，你自己再想想吧。” 白獠的回应是话都没说一句。 白獠一直带着凌霄到了他们放板车的地方才停下来，板车有人帮忙看着，东西都没丢。那人看到白獠回来，两人互相点了点头才走了。 周围没人了，凌霄才挣开白獠的手，放低了声音问道：“大人，是不是这个驯兽部落不对劲？” 山让白獠把什么想清楚？ 说话的时候，凌霄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只在白獠面前出现的轻松立刻收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凌霄就和那个郑重说自己要成为战士的凌霄一样了，有野心，不缺警惕性，还很忠诚。白獠看着这样的凌霄，想到山说的那话，嗤笑了出来。 能有这么一个奴隶，就算给一百个部落让他选，他也不干! 白獠突然笑出来，凌霄一脸莫名其妙，他在这儿担心着呢，白獠他笑什么笑啊。 “白獠!”急了，凌霄直接叫白獠的名字了。 白獠越笑越大声，也没生气凌霄叫他名字，许久之后才停下来，拍了拍凌霄的肩膀，一脸狠辣的低声回道：“没什么，把白身上的伤处理好，明天我们出发去开集。” 那些人想要凌霄和他死，有本事就自己来。 凌霄一脸无语，当他真没看见帐篷里的暗涌，算了，既然白獠说没事就没事吧，大不了再跑一次。 第二天，驯兽部落开拔，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部落开出来，激起满天沙尘，粗略一数，有百十来人，足有驯兽部落三分之一的人口。 人浩浩荡荡的前进，身上全背着一个巨大的兽皮口袋，有些人手里也拿着一些东西，大多数是整理好了的兽骨，总之，没人空着手，有些甚至还让野兽驼了不少。 “‘开集’每一百个黑夜才举行一次，所以每次到了开集，准备的东西都不少。” 一百个黑夜就是三个多月，难怪那些人的东西这么多。 凌霄为那些人带的数量感到惊讶，白獠就在旁边继续说道：“上次开集，我把我存了一百个黑夜的兽骨，兽皮全拿去交换了。这次你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给你换。” “大人，可是我们都没什么东西能拿去交换的。”凌霄先是高兴，后是纠结，白獠的东西看起来多，但和别人一对比，那就不能看了。 白獠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下凌霄的眉心，非常嫌弃，这奴隶难道就不知道聚集点那边有稀罕的猎物，多得让人喜欢。兽骨不行，就不会打猎啊。 他正要开口嘲讽凌霄，然后他发现，凌霄还真没去过开集，以前他连盐都吃不上。 瞬间，白獠的一段话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最后才没好气的说：“这个不用你操心。” “白，到时候跟我一起，我们去打猎。” 白温顺的嗷了一声。 凌霄一脸空白，白獠这话明明是好话，但他怎么听着有点别扭？ 人多，声音就杂，找人大声喊不顶用，挨个挨个找人，凌霄和白獠费了好长功夫才把山他们的队伍找到。 找到了人，彼此说话也也不方便，都得扯着嗓子吼才行。 草扯着嗓子吼：“白獠，你们就跟着我们一起出发。” 白獠扯着嗓子吼：“好!我们知道了!” 草扯着嗓子吼：“凌霄，看好你们的东西，别掉了。” 被点名了，没办法，凌霄也扯着嗓子吼：“我一定看得牢牢的!” 不只是他们这边吼，其他人也吼。大家都吼，有些还从队伍的前面吼到后面，那么喧闹，居然也听得清。 用个比喻，这热闹程度，竟然堪比春运。几十个人愣是整出了十几万人的热闹，也是不容易。 吼来吼去，吼了一路，嗓子都哑了。凌霄心好累，为什么就不能稍微放低声音说话，肺活量大就不管其他人了的吗。 而这一路，凌霄注意到白獠没怎么和山说话。 开集的地点挺远，在狂风草原背面挨着的山体里。那些山里面，有一个地方不明原因常年没有长树，只有稀稀拉拉的草，就算是长树，也是病歪歪的一棵。 那么大一片空地，没有树，没有植物，那就没吃的，也就没有生态圈，所以连野兽也是不去。 那里非常的安全，正好和四大部落的距离差不多，相当于是在四大部落的中间。于是每次的开集地点都是定在那里。 但奇怪的是，那片空地周围的森林里，野兽却有很多。许多平时见不到的猎物也有，两个原因加起来，战士们更愿意把开集的地点定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