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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薇好像挺不错的,受欢迎也很正常吧。”盛毓潼说。 “但史薇这个人,对向导从来目不斜视,结果还有那么多向导前赴后继,热脸贴史薇的冷屁股。” 杨乃宁说:“别的不说,这一点我还是很服哨兵的,真哨兵就要搞事业,干嘛那么早就和向导绑定在一起,多没意思。” 5、颠簸 汽车停在大树营,天枢塔校的车牌吸引了旁人异样的眼光。杨乃宁帮盛毓潼背好行李,叮嘱道:“呆子,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找史薇。” “好。” 杨乃宁一走,盛毓潼就像落入狼群的羊。她怯怯的,不敢回应旁人的眼神。可一想到杨乃宁说的,唯唯诺诺只会让别人讨厌,她就在心里对自己下了一个口令: “哨兵盛毓潼,立正——” 两手紧贴裤线,她抬头挺胸,无视旁人的眼光,在沙地上站成了一棵挺拔的小白杨。这一切都让瞭望塔上的史薇尽收眼底。这日她穿上了天枢塔校的纯黑军礼服,剪裁合身的黑色布料包裹着健美的身体,修长的手臂于手部收束于雪白的手套中,胸前纽扣上挂着鎏金金属链条。 训练生活繁忙,能穿军礼服的时间不多。军礼服漂亮,但史薇还是更偏爱简单的作训服,透气,好洗。军礼服身上一堆挂件,穿一次说不定就会少几样挂件,还要花时间送去后勤部修补。 然而庄重的日子,还是要同平时表现得不太一样。军礼服麻烦,史薇还是穿上它,再比照示范图配齐了上头的挂件。 杨乃宁来了,她惊奇地说:“史班长,你这衣服好看啊。” “你也有,”史薇说,“我给你带来了。” “不不不,你自己穿吧,我和你穿一样的,不是自取其辱吗?”杨乃宁半开玩笑。 “穿上,又不是为了好看才穿的。穿好了,和我一起下去组织新生照相。” 史薇说完,又瞥了眼楼下的盛毓潼,对杨乃宁说:“你这个小老乡挺有意思。”杨乃宁也凑过来看,一看也乐了。 “她这个人有点怪,我怕她被别人欺负,所以提前教了她一些东西。” “既然是你小老乡,就麻烦你多照顾她一下。” “这是自然,”杨乃宁说,“在合理范围内,我肯定会多照顾自己人。” “不是自己人,是同乡情谊,同学情谊,战友情谊。” 史薇特意纠正了这一点。 杨乃宁穿好军礼服,史薇帮她调整了一下身上的挂件。史薇素来细心,但杨乃宁没觉得她在穿衣这样的事情上也有研究。两个人一同下塔,正瞧见一个比楼上还奇异的景象——新生们围成了一个月牙,把盛毓潼留在了沙地的中心。 “敬礼——” 盛毓潼一用力,踢起的沙土把整个裤子都染了色。 多年后,盛毓潼找到这张拍摄于大树营的照片,她会在其中看到一个倔强的小女孩儿:她独自站在空地上,明明合身的迷彩服在她身上却像是偷来的。不合时宜,甚至好笑。可就是这张照片,让她再度收到那些同学从天南海北寄来的信件。 信里说,我们都快忘记你的名字了……可那天的情景却从未忘记。小白杨,我们亲爱的小白杨,为了我们,再年轻一次吧。 新生必须在上午十点前赶到天枢塔校。塔校专门配了一张大巴车帮助学员赶路。盛毓潼在大巴车上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来,看到放在前方座椅兜内的“天枢塔校”宣传单时,她的心油然生出一些和往常不一样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呢?她说不出来。 也许是她迷惑的样子引起了杨乃宁的注意,杨乃宁走到她身边,猛地打了一下她的帽子。 “呆子!” 盛毓潼惊得伸出手两只手护住头顶。杨乃宁霎时变了脸:“手给我放下!” 呵斥还不够,杨乃宁直接上手,硬生生把盛毓潼的两只手给按了下去。 “瞧你这熊样,”杨乃宁翻了个白眼,“要不看在你是我老乡的份上,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我现在和你说一遍,千万要记住,去了塔校,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把两手举过头顶。这个姿势,丢人!” “乃宁姐,我错了,”盛毓潼小声说,“要是不解气,你打我一下?” “打你?” 杨乃宁扬起手。她是真想打盛毓潼一下,但她注意到史薇在朝这边看,于是赶紧埋下身子,低声说:“要不是史薇让我我照应你,我早就揍你了。不仅要揍你,还要把你扔下去,管你是死是活!” 盛毓潼呆呆的。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 杨乃宁气得七窍生烟,但看盛毓潼模样实在无辜,又不好再指责她。杨乃宁想,和笨蛋生气,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她口气这才稍稍放缓:“我不打你,咱们是老乡,在塔校里要互相照应,你帮我,我也帮你。咱们穿一条裤子,懂了吗?” “懂......懂了。” “乃宁,快开车了,你还在做什么?”史薇站在车头问。 “不说了,呆子,照顾好自己。” 杨乃宁匆匆叮嘱完,就抬起头冲史薇憨笑:“班长,我这就来了。”她快步走到前排,史薇伸出手护着她坐下,顺带拍了拍她的背。 “各位同学,”史薇拿起扩音器,边走边说,“请检查你们的安全带,安全带一定要扣好,我们的路途会非常颠簸,如果晕车的话可以坐到前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