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
特别是闺女还在邻里面前给她涨了脸面,如今她出去,谁不说她养了个好闺女的。 如同大多数父母一般,除去儿子女儿的区别之外,哪个孩子对她好、给她增光添彩,她就对哪个掏心窝子。 这不,江父江母他们两个的退休工资办下来了,以后家里会宽裕很多,江母就想着三闺女还在上大学处对象,开销肯定不小,如果学校发的补贴不够的话,家里就像以前一样每月拿出一部分补贴给她花用。 心疼好闺女是一回事,更私心里的想法,是不能在彭家面前落了江家的面子,让人家瞧不起。 江母一瞬间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给三闺女另外拿出一笔钱花销很有必要,现在不都开始讲究时髦了吗,那叫什么恋爱经费的,总结的真有道理。。 但是在江母笑着对江父说出这一提议的时候,她没看到坐在一旁的江夏日身子僵了僵,脸上闪过异色。 倒不是他不愿意掏那点钱,总归他能挣工资挣家用,爸妈的退休工资除了用于补贴家用的部分外,其他随便他们怎么处理,但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个人闹起来。 他对象马上就要嫁进来了,早就从他这里把家里的情况打听了五六遍,打着进门后掌管小家经济大权的主意,同时也知道了家里三妹已经跟人扯证的事。 到时候若是知道父母对嫁出去成了外人的闺女还补贴着钱财,江夏日的媳妇不闹起来才怪。 江夏日为此忧心忡忡起来,唯恐到时夹在媳妇和父母之间,犹如那风箱里的老鼠般,日子不好过。 好在下一刻,他就不用杞人忧天了。 江秋月拒绝了江母一时心血来潮的‘赞助’。 “妈,不用了,学校里发的补助够我花的,再说彭敬业在领证后把他的津贴本交给我了,你们的退休工资就留着好好养老吧。” 不说江夏日的那点子担心,江秋月同样不想因为一点钱跟家里再扯上什么麻烦事,还不如分清楚好。 没有金钱上的纠纷,就不会有那么多鸡毛蒜皮的破事儿了。 再说她又不缺钱,真的想要很多钱的话,再等上几年,能赚钱的法子多的是。 而且,她现在明摆着已经是彭家的媳妇了,眼界要高要宽,搁老爷子和彭敬业那地位的份上,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儿了,还能缺了钱财? 因此,江夏日在意的那点东西,根本不被江秋月放在眼里了。 层次不同,看得到的世界不一样。 不过,就是再不在乎不计较,当被触犯了利益、被人蹬鼻子上脸的时候,该有的脸面要挣回来,该有的怒气要发出来,该有的态度要表明白了。 不然,人家当你是走狗屎运凭白登的高位,当你是小孩子抱金砖过街,以为你软柿子好捏呢。 当时闲谈之余,江秋月把老爷子为江夏日结婚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特意说明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并问了下亲事走到哪一步了。 若是以前,她还是家里小透明,或者只是家中小女儿的身份,怕是没有资格问兄长的婚事,那都是长辈们该管的事情。 但是谁让她如今成为了前途远大的大学生,且将来的夫家不凡,现在她在家里的地位也不同了。起码她现在在父母面前的话语权比大姐大多了,有时候估计比江夏日还要高一点。 因此,在她问了后,江母犹豫了一瞬把所有话都摊开说了,女方家里那样的要求,其中还涉及到江秋月,不说清楚明白不行。 女方家之前狮子大开口狠要彩礼,被江母请来嘴皮子利索的媒人给压下去了,彩礼减到正常的三转一响四大件,外加三百六十块钱。不然江家宁愿不娶,让儿子先打几年光棍再找好的。 女方家里拖了一段时间后最后终于答应了,然而也不是白应下的,还有另外的要求,那就是结婚的婚房不能小。 江父江母当初就分到现在的房子,面积相对其他家不小了,而江夏日还没资格和能力单独分到一套房子,所以结婚后跟父母住在一块是肯定的事。 他结婚用的婚房就是他现在住的那个房间,重新装修一下给小夫妻住完全够了,起码比人家蜗居在小棚子里的新婚夫妇好得多。 但是女方不愿意啊,她早就把江家这套房子里的布局看好了,想把江秋月那间小房间跟江夏日的那间打通,并作一间当婚房,到时空间又大又敞亮,岂不是美滋滋…… 江秋月听后黑了脸,只想呵呵哒。 第141章 小房间是江秋月当初醒来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地方,虽然总共来说住了没几次,但对它的感情是特别的,私心上认为那是她在这个家里独属于她的空间。 自身的领地被人觊觎冒犯,怎能不让江秋月恼火生气呢。 “如果我的房间被打通合并,那我出嫁时怎么办,坐客厅里出门子?”真要那样,江家怕是要被人笑歪了嘴去。 江秋月心里不爽,忍了忍,语气中难免带出来点不满和气愤。 对方还没进门就欺负到她头上来,她心里能高兴起来才有鬼了。 更别说以后娶进来成为她上头的娘家大嫂子,平时总有见面的时候,人家要是还这么不知分寸的乱占便宜,到时再拿着嫂子的架势,占据道德方面的上风,恐怕更难缠。 想一想就头疼,江秋月真不想跟极品亲戚有接触,懒得费心思处理。 相比于自降格调亲自下场去跟人家斗,她更喜欢一力降十会,一下子将不安分的因素拍下去,简单方便又省事。 “那不行,好好的女孩儿出嫁怎么能坐客厅里。”江父当即反对。 听她说到出嫁时的问题,他立即皱起了眉头,放下话说闺女的闺房不能拆掉,在她出门子之前谁都不准打那里的主意。 不然就去跟老族长等人说去,想必族长族叔们会很愿意教教他怎么做人。 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对江夏日说的,警告他别给家里搞乱子。 万一因为他自己的事弄砸了江家同彭家的婚事,小心他的工作和前程,到时别说他这个父亲,连以往护着他的爷奶叔伯都保不住他。 涉及到家族里的事情,江夏日脸色一变,立马怂哒哒的了,不再提合并小房间的事,根本不敢亲身试法。 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个儿有几斤几两。 在家里爷奶叔伯和爸妈面前,他因男孩子的身份尚且有几分优越,但若是跟族里老一辈对上,他算个啥? 屁都不是。 江夏日缩着脑袋想,在族里那一群老家伙面前,三妹八成比他有头脸的多。 他再扑腾也就是只躲在长辈羽翼下的小虾米,成不了什么大鱼。 而三妹已经顺利鲤鱼跃龙门,自己闯出去一小片天了,还被族中大佬们十分看好。 老二哥表示,惹不起惹不起。 江夏日被江父按下去了,但是他结婚的问题仍然存在着,女方那里可不会因为他打退堂鼓就放过到了嘴边的肉。 “家里就老二那间最大了,女方那头还想咋弄,不愿意就算了,咱家老二又不是找不到对象,非他们家不可。”江母也头疼地发愁,不满地说道。 她看了看家里这套房子,以往在她眼里满意的不得了的房子却被儿子对象嫌弃,怎么说她脸面上都不会多好看了。 当初单位分这套房子的时候,还是江母江父倾尽全力争取过来的,借着家里孩子多的原因,和族里的一点关系,他们家才能够分到手四室一厅的大套。 不然只能住几十平的小屋子,那样一家子窝着,平时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在如今职工分房都靠单位福利的年月,江家能有一套大房子住就很不错了。 没那个地位和能力的话,想住宽敞又带院子的四合院?想的倒美,根本没可能。 单说彭家那个四合院,因为是彭家祖产,本就在老爷子名下的原因,他才能安然住着。 不然光凭他们祖孙两个,想在那片儿中心位置独占一座敞亮的四合院也不是容易的事。 在知晓当下住房紧张世情的江秋月看来,江父江母能分到现在这套房子很不错,搁在后世看都是能拿得出手的。 以往房子里面积最大、光线最好的主卧理所当然是江父江母住着的,剩下三间中最大的那间,隔开后是江夏日和两个弟弟的地盘,另外一个稍大的是江春华的闺房,最后最小的那个十来平的小房间就是江秋月的房间。 之前一直是这样分配安排的,一颗萝卜占一个坑,又都是一家人,从来没为此苦恼争执过。 在江春华出阁嫁人后,她那间空出来了,正好家里小四小五也长大了,不能再让三个兄弟挤在一个房间里。 江父江母就把空出的那一间从里面一分为二,用木板隔出两小间出来,让双胞胎一人一间住进去,都有了个人空间,他们俩欢喜得很。 由此,江夏日也有了他的大房间,一个人住着显得宽敞明亮又舒心,真是爽歪歪。 但是他觉得爽了不行,看上眼的对象不满意啊,人家瞄上未来小姑子的那间,想合并起来住的更舒服,到时在娘家人面前很有面子不是。 江夏日被对方拽着小心肝儿,卡着结婚的门闩,当然只有答应的份儿了。 当时美色在前一秃噜嘴就应下来的他,根本没考虑过家里妹妹出嫁和父母同不同意的问题。 可惜先不说江父江母顾忌到的那些方面,江秋月这里一来就让他碰了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江秋月冷哼,等她嫁出去后,家里怎么折腾她不管,想打通想合并房间都跟她没关系。 但是,在她还在家,那个小房间还是她的地盘的时候,谁敢往上动脑筋,江秋月就敢剁谁的爪子。 不说她对待这件事上态度强势,江母也挺烦闷的。 搁江母的意思,老二现在处的这个对象就像个搅家精似的,还没进门就搅得家里焦头烂额,等到过门后还不得闹腾的鸡飞狗跳啊。 到时候她这个婆婆可不得要受罪嘛。 江母跟大多数即将当婆婆的妇女们一样,想找个听话乖顺的媳妇,即使家里条件不好,媳妇人好就行。 如果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找个品德尚可、能安分过日子的也好。 但是二儿子他自己找的这个,接触下来实在真的不咋地。 江母一想到以后要跟这样的儿媳妇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心里发慌。 比起江秋月对于曾经见过一面的女方家姑娘的不喜,江母则是内心排斥了,特想换个儿媳妇人选。 “夏日啊,妈给你安排相亲吧,等你多见几家就知道外面好姑娘多的是。”别巴着那一朵狗尾巴花儿当宝贝了,显得忒没见识。 江母试探地朝二儿子询问,看着他的目光十分恨铁不成钢。 江父瞥了瞥江夏日,对于江母的提议没说什么,大概也是同样的看法,想给老二另外找一家好的。 作为一家之主的大家长,他考虑的方面更多。 未来的儿媳妇娘家这么能折腾,跟没见过东西似的,眼界太窄,没啥前途可言。 同他们家结亲,万一将来闹出点什么事出来,不是丢江家的脸面吗? 有彭家那样重量份的姻亲在,族里都看着他家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是小事…… 江父考虑了方方面面,看了眼已经表明态度、不看好这门亲事的三闺女,心下打定主意不能让二儿子再只想着他自个儿快活,不能因为他坏了一锅好汤。 然而江夏日是个拖后腿的,眼看商量到最后,江父显然有了决断,说要放弃跟女方家的亲事,他期期艾艾小声地把瞒着的一件事吐露了出来。 “爸,妈,小芳…小芳其实已经是我的人了……”江夏日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个秘密,脸上红透,头低到桌子下去,不敢看父母和妹妹什么反应。 “噗……”江秋月一口茶水喷出来,弄湿了身上的外套都顾不得管,震惊地看向缩成鹌鹑的江夏日。 这人……真够前卫!佩服之。 江父经历的事多,好歹绷住了没有失态,黑着脸咽下一口茶水,茶杯被他狠狠撂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考虑的再全面又如何,出了这种事,这门亲事不结不成了。 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不管事实怎样,他们江家人不能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