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二更)

    这天晚上萧菡正坐在床上给萧恒喂奶，周原回来了。

    凑近看着萧恒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周原突然说到：“把奶停了吧。你白天工作强度大，半夜还要喂两次奶，怕身体吃不消，我觉得你最近瘦了不少。”

    “如果你们都不想吃，那就停了吧。不过其实我没怎么累，除了喂奶，别的事都让你们帮忙做了。”

    “我们也就是凑个热闹，有没有都行。”

    “原，到底怎么回事？很少见你吞吞吐吐的样子。”

    周原叹息着说道：“承承有点不想住这里了，也没明说，但是我估摸着是这样。”

    萧菡的神色有些怅惘，“时间过得真快，承承眼看着就大了，这么大的孩子想法确实多。你的决定我都支持，大不了以后我们的关系就变成偷情。”

    周原笑着摸摸她的脸，“你好像还挺期待？”

    “对呀，挺有意思的。你记得吧？”萧菡淘气地眨眨眼。在杨佩搬走之前，她和周原一直聚少离多，每次相聚都要抓紧时间亲热，也别有一番滋味。

    ****

    周原的动作很快，没几天就在儿子现在的学校附近买了一套跃层公寓。这样周承可以步行上学。

    随便收拾了一番，父子俩就搬进去了。

    住进去没几天，周承突然觉得不合适，要改造自己的房间。爷俩都嫌楼上有异味，便先在楼下凑合住着，打算等味道散了再上楼去住。

    楼下的客厅很大，有五六十平米，搭配了厨房餐厅和客用卫生间之后，只剩下两个卧室，其中一个不带卫生间，一般是当成书房或保姆房。

    这天趁着周承不在家，萧菡过来了，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太艰苦朴素了，不能等弄好了再搬过来吗？”

    “我不挑剔这些东西，有张床就好，只要你不嫌弃。”

    萧菡轻轻亲着他的脸，“我怎么会嫌弃？只要有你在，就都是好地方。”

    就在两人缠绵的时候，房门上响起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萧菡连忙站起来，离开周原的大腿，坐到离他半米远的单人沙发上。

    开门的人是周承。走进门看到周原和萧菡，他满脸惊讶地和他们打招呼，然后解释说道：“爸，我们学校今天开运动会，所以放学早一些。”

    萧菡起身走到他面前，年轻男子的气息和汗味扑面而来，“你参加了运动项目吗？”

    不知不觉，周承的个头已经比萧菡高出不少了，长成了大小伙子。现在站在他面前，她需要抬头仰视。

    “就参加了一千米。我平时经常跑步，都没觉得累。你们先聊，我去写作业了。”

    看着周承的背影消失在房门里面，萧菡挠挠头，“承承这孩子，真是越来越酷了。”

    周原不以为然地说道：“青春叛逆期来了。”

    “你们沟通得还好吧？”

    “挺好的，每星期至少要聊一次。”

    “时间过得真快，小男孩一转眼就长成这么大的小伙子了。”

    周原指着自己眼角的皱纹，“时间都在这里呢。”

    “咦？你什么时候纹身了呀？怪好看的。”

    “小嘴吃了蜜啊？”

    “嗯，刚在你脸上舔到的。”萧菡凑到周原耳边，吐着热气悄声说道。

    前些天周原出差了，两人快一星期没见过了，心里都很急。

    周原紧紧地握住了萧菡的手，“我们出去。”

    “要不要等承承一起吃晚饭？”萧菡淘气地媚笑道。

    “保姆会来给他做饭。”说到这里，周承停了停，又改口说：“好不容易有机会和承承一起吃晚饭，我还是先忍忍吧。你能忍吗？”

    萧菡笑着摸摸周原微微汗湿的头发，“要不然我们先讨论工作吧？”

    周原点点头，一方面很感激萧菡的体贴，另一方面也生起来坏心，“处理这事你最在行。”

    保姆很快就来了，和周原打了招呼就去做饭。

    饭好了，这两人还没讨论完，周原大声喊了一句：“承承，吃饭了。”听到周承答应了一声，他和萧菡继续往下谈。

    出来看到这两人各自抱着电脑工作得忘我，周承愣了，“你们两个工作狂可真是实至名归。”

    萧菡像被惊醒了一般，合上电脑说道：“算了，工作总是忙不完的，先吃饭吧。”

    周原转头看着她微笑，她也回了他一个微笑。保姆已经在门口穿好鞋了，看到两人这副模样，便笑着对周承努努嘴。

    吃完饭，周承又说要去做作业。

    周原说：“我和你萧阿姨要出去。”

    “你们去吧，做完作业我和齐挚要出去打球。”

    “行，别太晚睡觉。”

    两人手牵手在周原家的小区里边走边聊。

    萧菡说：“承承搬出来之后自由多了。”

    “我也发愁，管严了怕他叛逆，管松了怕他学坏，我还请教过不少朋友呢。”

    “能理解，做父母的都一样。”

    两人突然有点怀旧，开车来到以前周原送给萧菡的房子。

    “我找人定期打扫，想着可能用得着，还真用着了。”周原边走边说。

    打开门，里面的灯竟然是亮着的，两人骇然相视，周原率先走了进去，然后就见杨佩从里面迎了出来。

    “佩佩你在这里干什么？”萧菡脱口问道。

    杨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说是在这里守株待兔，你信吗？”

    “你不是在这里嫖妓吧？”萧菡大声质问道。想到这里，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杨佩立刻摆手，“我哪敢啊？这是你的地方。”

    “你不想回家，在这里躲清静？”周原问道。到底是结过婚的男人，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到真相。

    “是，是，还是你懂。”对周原，几个男人都是服气的，都把他当大哥。

    萧菡几步走到杨佩面前，抬头看着他，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不懂，你们好好的，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在她怀着孩子需要你抚慰的时候，你会想要出来躲清静？”

    杨佩顿时苦笑了一下。

    周原指着沙发说道：“坐着说。”

    “她不愿意我碰她，她也不愿意碰我，而且，她还非得让我搂着她睡。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自己动手解决，她就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就是个色魔一般。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几个月我都是在办公室里自己解决的。”

    说完了这番话，杨佩长长地吐了口气。他英俊富有，有的是女人想往他身上扑，想到妻子怀孕辛苦，他也不好意思发展外面的彩旗，又不好向人倾诉，所以一直忍耐着。这几个月，他的身体和精神都饱受折磨。

    现在说了出来，他就觉得轻松了很多。

    “怀孕之前你们不是好好的吗？”萧菡追问。

    “是的，她之前还挺热情的，当然没你这么浪。她要真是个性冷淡，我肯定不会和她结婚。”

    “那我问你，她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萧菡急得忘记了自己的性渴求，努力想帮杨佩解决问题。

    “我真不知道。”

    “你没和她父母说过？”

    “她爸就是个老古板，身上带着那种革命烈士似的崇高气质，在他眼里，我满身都是铜臭，半句都聊不到一起去。”杨佩可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为了妻子，他还真是让了很多步。

    想到这些，萧菡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一方面有些吃醋，另一方面也觉得有些欣慰。就像一个恋子的母亲。

    “要不你试着和她姐姐联系一下？”

    周原摇摇头，“她结婚的时候，那个姐姐甚至都没回国，她俩的关系未必有那么亲密，别搞砸了。”

    萧菡忍不住揪头发，“之前我看她性格挺好的，既大方又会为别人着想。难道是孕激素弄的？虽然我没得过，可我听说孕产妇的抑郁症很可怕，你得带她去看看。”

    “她不配合，医生怎么能看出来？在外人面前，她一点事都没有，对保姆都客客气气的，专门折腾我。”

    萧菡眼巴巴地看着周原，“我不太懂法律，可是我觉得这应该算是家庭暴力吧？”

    周原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没说话。

    杨佩却突然站起来，“我心里舒服多了。这事只能我自己解决。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萧菡将手指捏紧了又放松开，勉强说道：“好的，再见。”

    “没事，别担心我，大不了离婚，反正孩子得归我。看她这种精神状态，我真不放心让她自己带孩子，如果真闹到那个地步她还想要孩子，我用这件事来争取法官的同情。”

    萧菡轻声说道：“也别太着急，没准会好起来呢。”

    “你放心，我不会故意作死。”

    “我送你。”周原也站了起来，揽住杨佩的肩膀送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