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你也是来参加补习的学生吧？我爸和他同事出去给你们弄教材了，一会儿就回来，先进来坐一坐吧。” 姜池对她笑笑进入了屋子里面，意外的发现还有四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学生，初来乍到还弄不清楚形式的姜池选择暗中观察。 倒是其中一个白白胖胖的学生先推了推鼻子上的近视眼镜：“几年几班的？” “高二2班的，”微微一顿，姜池又补充道，“文科的。” 这下那些学生们都看过来了，他们也是从自家数学老师那里听说过的，文科这边也有一个学生想要参加奥数竞赛，对此都是嗤之以鼻：就文科生的那个数学难度，还想参加奥数竞赛呢，说句不好听的，就文科生那数学难度，他们理科生里面成绩最差的都能拿满分！ 他们不但看不起文科生，就连教文科生的数学老师都看不起，要不是自家数学老师说家里面不方便让他们到这里学习，他们才不过来呢。 “哦，文科2班的啊。”小胖子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不屑的撇撇嘴，“数学这玩意靠的是天赋和悟性，有的人适合，有的人就不适合，不适合的再怎么想努力拼搏也没用。”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观察姜池的脸色，原本还以为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姜池这个菜鸡应该会羞愧难当的老老实实退场，却万万没想到姜池毫无任何反应，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由翻了个白眼，随便给姜池出了一道数学题。 “函数f（x）对一切实数x都满足f（1 x）=f（1x），且f(x)=0有2019个实根，则这2019个实根之和是？” 放下笔，小胖子挑衅的看了一眼姜池，用两只胖胖的手敲打了一下讲题，牛气冲天的样子仿佛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你也别认为是我们欺负你，我们这是为了你好，你现在知难而退到时候也不会特别难看，总比到时候在考场上被我们刷下来要好。” 小胖子自信十足，仿佛他已经是校队内定的奥数竞赛选手了，姜池看了一眼他刚刚出的题目，脸色有些古怪：“你确定要拿这道题来考我？” 以为她是做不出来的小胖子脸色更加的趾高气扬：“对，十五分钟之内，做不出来你就赶紧走人。” “对对对，赶紧走人，别耽误我们的学习时间，我们可是要代表学校和市里的其他学校竞赛的，一分钟都耽误不起来，时间宝贵呢！” 姜池却突然笑了：“那要是我做出来了呢？” 小胖子得意的表情一顿，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姜池一番，心里面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正准备收敛一下嚣张的气焰，身边的同伴嚣张的开口了，他又牛气了起来：“你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嘛，文科生就是会虚张声势。” 对，绝对是虚张声势，差点就被她糊弄过去了，文科生就是会虚张声势，小胖子扁扁嘴，正准备再嘲讽一番，就看到姜池的表情突然就冷峻了起来，莫名就好像他们教导主任，理科班的这群学生们瞬间就不敢说话了。 被姜池的气场镇住了，这群人不敢再有什么动静，只能眼睁睁看着姜池忽然奋笔疾书，签字笔在她指间灵活的舞动着，一连串的数学符号在白纸上连成富含规律的公式，短短五分钟过去，标准答案已经出现在了白纸上。 姜池已经收敛起了堪比教导主任的严肃气场，重新挂上了符合这个年龄的小女生的标准微笑：“承让。” 小胖子：…… 理科班其他参与奥数竞赛的学生：…… 文科生，好像比他们想象当中的要厉害一些呢…… 理科班的参赛学生们被姜池镇住了，不再挑衅嘲讽姜池了，却也没有和颜悦色接纳她的意思，姜池也没有和这群家伙搞好关系的想法，一群理科学生们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姜池一人坐在这边的沙发上，彼此之间泾渭分明，和一群理科生相比，单独坐在沙发这头的，孤零零一个又是唯一一个文科生的姜池显得格外的可怜。 最起码两位带着教材回来的数学老师是这样认为的，当场就变了脸色。 这两位数学老师已经教了接近二十年的书，在他们眼里文科生和理科生除了侧重方向不同，并没有什么智商差距，反而还挺欣赏姜池的上进心和挑战精神，在带着教材回来的路上就单独点评欣赏了姜池一番，结果一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团队排挤现象，脸色能不变才怪呢。 尤其是理科班那位，自己手底下的学生们集体排挤文科班的女孩子，他只感觉在老朋友面前彻底没了面子，啪的一下就把手里的教材砸到了茶几上。 “曹宇！王建！徐凯！张万！”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都是一缩脖，眼神闪烁着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向自家数学老师的眼睛，那样子一看就是心里面有鬼，理科班数学老师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好好说教他们一番，耳边突然传来了女孩子特有的清甜声音，软软糯糯却格外干净。 “老师，和他们没有关系的，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班级的，对彼此都不熟悉，有些小矛盾也是正常的，我们还是赶紧上课吧？” 理科班数学老师先是一愣，原本的三分怒气变成了六分：看看人家文科班的这个孩子，被欺负了仍然护着他们几个，人家还是个女孩子呢，这群理科班的男孩子不让着点也就罢了，还欺负人家？哼！ 作业翻两倍。 本来他只准备作业翻一倍的。 “哼！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就先饶了你们这次，作业翻两倍，回去以后把练习册写到第三十页！” 三十页，已经是翻了两倍的了，可是理科班的同学们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数学老师本来是准备对他们发火的，是姜池说话了之后才这么轻飘飘翻过去的，那么这惩罚一定也是看在了姜池的面子上才从轻处理的，一个个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姜池。 从某种方面来说，理科的男孩子们确实和文科的女孩子们有些区别。 他们，要傻的多了。 姜池，突然融入了这个小集体。 “我和大家先说说这次奥数竞赛的情况：安阳一中高二年级文理科共有2365人，报名参加这次校园奥数竞赛的一共103人，其中102个理科的，文科的只有我们这里的一位，校园赛将在下周日举行，将挑选出校园赛里面实力最强的十人作为我们学校的代表和市里的其他学校参与竞赛，然后是省，最后是全国，全世界，这次比赛非常重要，我和文老师绝对不会放松对你们的要求，看到这一摞试卷了吗？两天时间，你们必须做完！” 这实在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自从两年前奥数加分被突然取消了，大部分的家长都没有再在这上面浪费钱，而奥数在平时的学习中用的真的不多，两年时间过去，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比较生疏了，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它重新抓起来，就只有题海战术了。 看着厚厚一摞的试卷，姜池和理科班的孩子们都露出了生无可恋的神色。 能咋办？ 刷呗。 孩子们绕着茶几坐下，抓过分给自己的试卷就开始刷题，两位数学老师坐在沙发上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偶尔站起来走一圈观察观察他们的学习状况，前面的单项选择和填空部分还好，等到了后面的大题部分，两位老师的疑惑就产生了。 “这位同学……叫啥来着？” “姜池，看你这记性，”文华仁吐槽一句，看看姜池的大题解题过程，张了张嘴：“……姜池啊，你这解题过程……我看着怎么用点像是大学的知识啊？” 姜池：…… 原本已经忘掉的记忆开始复苏了，无意识就用到了大学的知识点了。 “放寒假的时候我在家里自学了大学的数学教材，这个知识点正好适用于这道题，我就用了大学的解题方法。” 小胖子曹宇也不甘示弱地举起了手：“我大题也用的是大学的知识！” “闭嘴！”理科班的数学老师嫌弃的摆摆手，“你大题就没有一道是对的！” 第28章 大佬喝茶，大佬洗脚 两天时间就这么在刷题中度过了，理科班的四个男孩子是彻底服了。 什么叫做大佬？ 当你刷一张试卷的时候，大佬已经刷完了两张了；当你刷完两张的时候，大佬已经刷了四张了；当你刷完四张的时候，大佬已经完全收不住步伐奔十了…… 正确率还越来越高。 理科班的四位男孩子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惊险又刺激。 从“文科班来的小垃圾”到“好像有点本事”再到“允许你加入我们圈子”再到“我去好像蛮厉害啊”最后变成“大佬，大佬喝茶，大佬洗脚”。 尤其是小胖子曹宇，那就更是彻底变成了姜池的小跟班了：同样是自学了大学课程的两个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虽然他现在的水平和正确率也已经是相当之高了，可是和大佬一比，呵呵。 差距也不是很大。 也就是小池塘和大海吧。 没毛病啊，都带三点水呢。 参加奥数竞赛的同学们在学校里面享受一些优待，比如可以不参与课间操和体育课，可以不写数学作业，晚自习时间可以一同前往图书室自行组队学习，周一下午放学休息时间，曹宇拎着一塑料袋的零食在文科高二二班的教室门口探头探脑，看到姜池的时候，两只小眼睛都散发出了崇拜的光芒： “大佬，大佬我们去图书室学习吧？” 一边说他一边想要伸手拉姜池，被高二二班头号粉丝头子刘王超正拦下了，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汇，仿佛有电光和火花在闪动。 小胖子曹宇的眼神温度降下来了：“这位同学你有事吗？” 刘王超正毫不示弱：“你拉我们班的姜池同学有事吗？” “她是和我们一起参加这次校园奥数竞赛的同学，我们一起在老师家训练过的，有革命友情，我是来找她一起去图书室组队学习的，你要耽误我们学习吗？” “这自然是不敢，”刘王超正摇了摇头，目光突然犀利了起来，“你是这次校园奥数竞赛的？” 曹宇挺直了腰杆子：“是！” “听说这次校园奥数竞赛除了我们班姜池其他的都是你们理科的？” 曹宇的腰杆子挺得更直了：“是的！” “那我们更不可能让你带姜池走了啊！”随着刘王超正的声音落下，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也跑了过来，把二班的教室门口牢牢围住了，别看曹宇看起来好像胖乎乎的挺能打，其实一身都是虚肉，根本突破不了二班同学的防线，只能发出困惑不解又不甘的声音。 “为什么啊？？” “为什么？”刘王超正的嗓门大了八度，“你们理科有四分之三都是男的，这次报名参加校园竞赛的也绝对是男生来的多，我们学霸可是女生，是文科班的，要是被你们集体排挤欺负了怎么办？” “我们学霸只是一个女孩子，要是吃亏了连跑都跑不了，就算你站出来保护她，你连我们文科生的防线都突破不了，怎么保护我们学霸？” 他别的不多，就歪七扭八的心眼子多，和他做对的时候算是难缠的对手，可是一旦被收服了，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助力。 听刘王超正这么一说，曹宇本能的就想提出抗议，又在想起周六那天他们集体排挤姜池的时候心虚的憋了回去，不得不承认刘王超正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他们理科生好像确实对文科生比较有偏见，若是一群理科生们集体上阵欺负大佬，他也真的防御不了，气势便弱了三分： “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能不让她和我们一起学习吧？你这是阻止我们共同进步，严重妨碍我们安阳一中奥数竞赛小队的学习任务！” “要是你们是同队队友，当然不会。”就在曹宇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又来了一个大转弯，“可是我记得咱们校园奥数竞赛是个人赛吧？” 曹宇：…… 忘了。 都怪大佬太厉害了，大佬光环太耀眼了，害的他都忘记了校园比赛是个人赛了，只想着抱大佬的大腿躺赢。 摆在曹宇面前的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充满逼格的转身离开和理科班的那群学生们一起学习； 第二种，放弃逼格抱紧大佬大腿和大佬一起学习被大佬带飞。 曹宇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一把就从塑料袋里面抓出来满满当当的零食往文科二班的同学们怀里塞，尤其是一看就不好惹的刘王超正，他更是忍着心疼往他怀里塞了两大把最贵的零食。 “各位同学，各位同学，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我就是想和大佬一起学习，我想要成为大佬未来的队友，要是你们怕我对大佬不利，我可以和大佬一起留在你们班里面学习，只要你们给我腾出来个位子就好，来来来吃零食吃零食。” 糖衣炮弹收买不了文科二班的同学们，虽然怀里面还捧着零食，他们面上仍然是一副警惕的神色，半点没有从门口让开的迹象，小胖子疑惑又不解，不明白在理科班里面百试不爽的糖衣炮弹为何在文科班这里失灵了。 明明在理科班的时候，只要拿出来零食，连数学作业都能随便抄。 文科班同学们对此表示：人，要有风骨。 困惑不解的小胖子只以为是自己塞少了，又往刘王超正怀里塞了两把：“同学？让一让？” 刘王超正没有要移动步伐的迹象，直到姜池看够了热闹淡定开口：“让他进来吧，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我也不准备去图书室那边学习，让他和我一起在教室后面的读书角学习吧，这样我们大家都满意。” 文科二班的忠诚粉丝们纷纷听话的散开了，给曹宇腾出了可以进入的空间，曹宇拎着塑料单走了进来，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那啥，大佬，我，我就是想来找你一起学习，我感觉和你一起学习特别的有意思有效率。” 一边说他一边就把手伸到了塑料袋里，准备抓两把零食，用糖衣炮弹软化姜池，却抓了一个空——塑料袋里面的零食早就在他打发文科二班同学们的时候用光了，曹宇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更让他尴尬的是紧紧盯着他一举一动的文科二班的同学们在这种关键时刻纷纷把从他这里分到的零食一堆一堆的摆到姜池的桌子上。 “学霸！吃我这份！” “学霸！吃我这份！”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