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节

    钥匙转动的声音将屋里沙发上的白鹿惊醒，她立刻起身躲了起来，然后就听见有人进门，灯亮，换鞋的声音。

    老汪丝毫没有意识到屋里进人了，而且还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下，一扭头，看到了真皮沙发上有一丝很微小的痕迹，很像是一点土，但是他眉头一皱，悄无声息的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手枪。

    但是拿在手里后，又扔到了桌子上，再看向自己的包，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显然现在去拿已经来不及了。

    “出来吧，既然进来了，还藏什么？”老汪无奈的说道，虽然精神高度紧张，但是既然进入了这一行，就做好了随时掉脑袋得到准备。

    刚刚拿出抽屉里的枪，一掂分量就明白，枪里的子弹早被卸光了，而自己另外一把枪，却在门口的包里，要是有人想要自己的命，他是绝没有机会走到门口去拿枪的。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白鹿坐到了老汪的面前，带着口罩，罩着套头衫，但是熟悉白鹿多年的老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老汪失声道：“白鹿，你还活着，你还活着”。说这话的时候，老汪的嘴唇有些颤.抖，但是可以看的出来，那是因为激动，而不是诧异，这一点白鹿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汪叔，到底出了什么事？”白鹿摘掉了口罩，问道。

    “你，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呢，这么都没有消息，你这，这是去哪了？”老汪依旧是很激动的问道。

    “厉一鸣要杀我，多亏有人救了我，我想知道，厉一鸣杀我是局里的意思还是他自己想要杀我？”白鹿没有老汪那么激动，她现在早就没有了信任感，对任何外人都是一样。

    秦凯生曾是她的情.人，她最信赖的人，但是却背叛了她，背叛了组织和国家，就在不久前，她曾经的同事厉一鸣，居然想要杀了她，虽然莫小鱼最后救了她，可是信任这个词在她的字典里早就删除了。

    听到白鹿这么问，老汪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局里要除掉白鹿的事情，虽然他极力反对，但是却无能为力，更为可悲的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他选择了沉默，让白鹿一点准备都没有，当然了，这也是作为一个职业情报员的职责，就算是自己最亲的人，也不能透露丝毫的信息。

    “这么说来，你也知道的吧？”白鹿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问道。

    “武长龙和你离开巴黎之后，在你去欧洲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我们在欧洲多国的情报人员被挖了出来，以各种方式被杀，车祸，火灾，甚至是被人当街打死，局里很愤怒，但是武长龙已经离开了局里，而你当时离那里最近，说实话，自从秦凯生的事情发生后，局里对你的信任一直都是存有争议的，只是我一直在为你说话而已”。面对白鹿的愤怒，老汪只能是实话实说。

    “就凭这些，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就怀疑是我泄露了那些人的资料吗？”白鹿愤怒的说道。

    “不单单是，还有一个原因，这些被挖出来的人都和你曾经联系过，都是事关国宝回归计划，这些人都和你见过面，这还够吗？”老汪问道。

    “就算是我和他们见过面，我有什么理由泄露他们的信息，我图什么？我从入这一行，我一直都在努力，我做好了为国家牺牲一切的准备，这就是回报？”白鹿被气得浑身发抖。

    如果说她之前一直都在存有幻想，那就是厉一鸣对自己的行为是私下的行为，那么只要是组织给自己一个交代，她会放下所有的包袱，可是刚刚从老汪嘴里冒出的一句话让她如坠深渊，那就是自从秦凯生叛逃后，局里早就不信任她了。

    “白鹿，你冷静一下”。

    “我没法冷静，我到现在才知道我为之奋斗的组织根本不信任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证明我自己，让我去死吗？”白鹿吼道。

    “你冷静一下，那里是我的电脑，你用我的账号去登陆一下，看看里面关于指向你的那些材料，大部分都是我们在日本的线人提供的，大部分都是秦凯生交代的你们在欧洲的经历，而这些交代的最后结果都指向了你”。老汪沉声说道。

    白鹿抹了一把鼻涕，起身向老汪的电脑桌走去，按照老汪的话输入了他的账号和密码，在文件夹里找到了老汪所说的那些材料。

    “看到了吧，如果不是局里收到了这些东西，间接印证了你在欧洲的活动背景，怎么可能不怀疑你？”老汪叹口气说道。

    “我们也知道，这事有可能有瑕疵，但是要给方方面面一个交代，只能是牺牲你”。老汪说道。

    “这么说来，我在局里早就是无足轻重了，随时就是一个替代牺牲品了？”白鹿离开电脑，重新坐到了老汪面前，问道。

    “如果厉一鸣还活着，可以把他召回来对质，问个明白，但是现在厉一鸣也死了，怎么办？而且很多人已经把这个黑锅准备好了，扣在了一个局外人的头上”。老汪无奈的说道。

    “莫小鱼？”

    “没错，也许过不了多久，会有人去除掉他，这件事就算是完美了，各方都有了交代，估计过个一年半载，谁也不会再提起这事了”。老汪无奈的说道。

    “但是厉一鸣不是莫小鱼杀的，而是日本人干的，这事莫小鱼已经查清楚了”。白鹿说道。

    “这就是一个问题的另外一面了，一方面，他不是我们的人，我们自然也不会信他，另外，他最近和一个日本女人走的很近，这也是我们怀疑你的一个原因，你和莫小鱼相交莫逆，而莫小鱼和那个日本女人关系暧.昧，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老汪皱眉问道。

    白鹿听到这里，眉头越皱越紧，这看起来很像是一张网，蜘蛛网，一步一步都计划好了，而且越勒越紧，这网里不但有她，还有莫小鱼。

    第838章 你开网店了？

    人在网中，却全然不知道自己已在网中，但是却处处碰壁，无论走向哪里，都难逃这张网。

    但对于莫小鱼来说，他现在也知道自己在网中，不过却是情网。

    安排住宿的人也是操.蛋，明明知道这种竹楼并不隔音，却将顾可可和顾依依安排在了隔壁，所以当莫小鱼和顾依依在这间房里颠鸾倒凤时，声音就像是隔着一层布帘一样传到了隔壁。

    以前在唐州时，顾可可不是没有听到过妹妹和莫小鱼在隔壁的声音，但那都是隐隐约约的声音，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听得到。

    而且那个时候莫小鱼还很收敛，但凡顾依依的声音大了些时，他都会及时吻住她，以免发出更大的声音。

    但是这一次，桃花煞确实厉害，让莫小鱼在进屋时就已经失去了自制力，更何况他还喝了酒，更加不知道顾可可其实就在隔壁。

    所以，尽管顾可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是那种蚀骨的声音依然是清晰的传入到了自己的耳朵里，渐渐的，她就感觉到仿佛是有上万只的蚂蚁在自己的身上噬咬，浑身奇痒无比。

    就这样，她也忘记了其实中间的这堵墙是完全不隔音的，再加上竹制的床根本就不如木制的床那么结实，所以只要床上的人一动，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顾可可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停的翻身，想要把这种东西都拒在自己的耳朵之外。

    莫小鱼当然也听到了隔壁的声音，开始时还以为是营区里什么人呢，于是在顾依依耳边轻声问道：“隔壁是谁？”

    “是我阿姐”。顾依依小声说道。

    “哦，我忘了问你了，她怎么跟着来了？”莫小鱼问道。

    “她知道我来找你，不放心我嘛，就跟着来了”。顾依依一边断断续续的回答，一边极力配合着莫小鱼。

    知道了隔壁是顾可可之后，莫小鱼的坏渐渐表现出来，不是逗着顾依依，每一次她都以为要结束了，但是总还是觉得差那么一点点。

    她的小脸上呈现出哀怨的神色，朱唇微张，仿佛是在努力够着什么，可是却怎么也咬不到，只能发出挫败的娇声。

    当一切都彻底结束时，已经是夜深露重。

    莫小鱼穿好衣服，出了门，坐在门前树底下的石凳上抽烟歇息。

    此时翟伟刚从不远处的宿舍里走出来，看到这边的有人在抽烟，他知道这是莫小鱼休息的地方，于是也走了过来。

    “还没睡？”莫小鱼问道。

    “睡不着，起来走走，你不是也没睡吗？”翟伟刚说道。

    “嗯，你不来我也想找你呢，离开这里准备去哪？”莫小鱼问道。

    “先去一趟唐州，我虽然走的早了点，但是部队里的兄弟也有的到了复员的时间了，我想去看看他们，顺便也去谢谢龙小姐，要不是她，我也不能认识你，也就没有我的第一桶金了”。翟伟刚说道。

    “行吧，帮我一个忙，走的时候带上这俩个女孩子，把她们安全的送到唐州”。莫小鱼说道。

    “这没问题，一起走就是，你不回去吗？”翟伟刚问道。

    “唉，暂时是回不去了，我还在等消息”。

    “等消息？用不用我帮忙？”翟伟刚问道。

    “不用了，如果需要我会叫你的，暂时用不着”。莫小鱼低声说道。

    但是虽然嘴上说不用，可是他最担心的还是白鹿，自从她登机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实在是让人为难的很，白鹿一再告诫他，只要是她不联系他，让他千万不要回国。

    白鹿看着对面的老汪，问道：“这么说，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现在我也在想办法，既然你回来了，就去局里报道吧，是关你，还是审判，你都得听着了”。老汪说道。

    “如果我不呢？”白鹿脸色一变，问道。

    “那就难说了”。老汪倚在沙发上，并无一点对白鹿的不信任，也没有要留下她的意思。

    “汪叔，我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的，我要证明自己，秦凯生是我的男朋友，曾经的，可以说我之所以有今天，全都是拜他所赐，不杀了他，我永远都不能证明我自己”。白鹿咬着牙说道。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做傻事，现在秦凯生是什么人？你能把他怎么样？据我们的线人的消息，秦凯生现在处在日本情报机构层层保护之下，你去了就是送死，换句话说，万一你被捕，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你老实给我在北京呆着”。老汪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老汪这一声断喝，让白鹿恢复了冷静，老汪说的没错，万一自己在日本被抓，拿自己就再难洗清自己了。

    “我用一下你的电话”。白鹿伸手说道。

    老汪无奈，把自己的电话递到了对方的手上，白鹿拨了几个号码，打了出去。

    “喂，处理的怎么样了？”莫小鱼此时正在和翟伟刚聊天，见是北京来的电话，一猜就是白鹿。

    “我要秦凯生的人头，给我送到北京来，否则你我都没法脱身”。白鹿低声说道。

    翟伟刚见莫小鱼在打电话，也不想多知道，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方向，向莫小鱼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莫小鱼点点头，继续打电话。

    “顺丰快递，可以吗？”莫小鱼玩笑道。

    “我没和你开玩笑，现实情况比我想的还要复杂，我希望你能帮我”。白鹿说道。

    “好吧，给我一些必要的信息，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留心快递，记得签收，对了，别忘了给个好评哦，亲”。莫小鱼说道。

    白鹿没理他，直接挂了电话。

    “你现在也开网店了？”莫小鱼刚刚挂了电话，身后传来了顾可可的声音，问他道。

    莫小鱼没说话，指了指刚刚翟伟刚坐的位置，月下观美人，别有一种不同的风.情。

    “你怎么跟着来了？”莫小鱼问了一个和问顾依依一样的问题。

    第839章 多说无益

    “依依太傻，我担心你把她给卖了”。顾可可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就不怕跟来后我把你给卖了？”莫小鱼笑问道。

    “随便，我反正也没人要，你给我找个主也行啊”。顾可可这次没有逃避，而是一直盯着莫小鱼，看他怎么说。

    莫小鱼刚刚和顾依依在房间里时，确实有冲动去隔壁找顾可可，可是现在，夜深露重，反倒使他清醒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露水，甩在地上。

    “太晚了，你去睡觉吧，明天就带依依离开这里，回去好好上学”。莫小鱼沉声说道。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顾可可问道。

    “也没什么事，依依是你妹妹，她的脾气秉性你最清楚，看护好她，勤管教着点，这样才不会出事”。莫小鱼说道。

    顾可可没搭莫小鱼的话茬，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一定呢，我待会写封信，你给我带回去，到市电视台去找姬可馨，把我写的信交给她，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莫小鱼说道。

    顾可可依旧是没理会莫小鱼的话茬，看着他，一直到莫小鱼不说话了，她才继续问道：“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的这些都像是在交代后事似的，你好歹让我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此时的顾可可声音里带着哭腔，但是却又怕吵醒其他人，她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到最后实在是控制不住了，一头扎在了莫小鱼的怀里，把憋闷的声音压的低一点再低一点。

    “不要哭了，我没事，我只是要去日本一趟，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我要把这些事都和你说一下，这样我才放心嘛”。莫小鱼说道。

    “不对，不对，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没把握过，以前所有的事在你这里都不是事，但是这次我感觉，我感觉你很为难”。顾可可说道。

    “是啊，是挺为难，但是也不至于没法办到，放心吧，如果我不能回来，到时候我会把你们都弄出来的，前提是你愿意跟我出来”。莫小鱼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