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果然在这里
“啊……”女子身体一晃,一时失了平衡,整个人重重的坐在地上,看到来人是谁,忙仓惶的起身跪在地上,“皇上……奴婢参见皇上,奴婢不知皇上驾到……奴婢该死……” 女子慌乱得不知所措。 元德帝皱眉,“你别怕,你没错,是朕惊扰了你,你起来吧,不必多礼。” “皇……皇上……”女子身体微怔,依旧低垂着头,不敢起身,“奴婢不敢。” “这是朕的命令。”元德帝微微拔高了语调,女子心中一颤,不敢违逆了元德帝的意思,立即起身,那惊慌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元德帝看着,不由呵呵一笑,“要是知道朕的出现这么吓人,刚才朕就不该开口,惊扰了仙子了。” “仙子?”女子口中喃喃,忙的摇头,“奴婢……奴婢不是仙子。” “可刚刚朕看到的那个跳舞的女子,分明就如仙子临世。”元德帝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能看到女子的头顶,心里有些不悦,“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拷问一株牡丹是否有灵魂的仙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女子扯了扯嘴角,脸上一抹尴尬,咬了咬唇,终究还是缓缓抬头。 看到女子的脸,元德帝的眉心倏然一皱,那一皱眉,在女子看来,以为自己冲撞了元德帝,又要跪下,元德帝却先一步伸手,阻了她下跪的举动。 “是你?” 眼前的女子,不就是那日在乞巧宴上,替自己挡了横梁的舞姬吗? “你怎么在这里?朕不是吩咐那些太医好好治你的伤,你的伤可好了?”元德帝急切的问道。 女子咬了咬唇,想到什么,脸上竟有些失落,“奴婢的伤已经好了,可是,司乐鉴的姑姑说,奴婢受了伤,不适合再跳舞,就让人给奴婢另外安排了差事,前几日管事姑姑说这边缺一个打理花圃的,就派了奴婢来。” “不适合再跳舞?”元德帝眸子紧了紧,他自是知道司乐鉴选拔的严苛,可这女子,分明就热爱着跳舞吧。 她那日为了救自己,倒是赔上了一生的热爱。 “你叫什么?”元德帝开口。 女子微愣,忙朝元德帝福了福身,“奴婢……奴婢名唤轻染。” “轻染……”元德帝咀嚼着这两个字,脸上一抹笑容浮现,“以后,你就到朕的书房伺候吧。” “书房伺候?”轻染吃惊的望着元德帝,这个差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得到啊,听说,凡是皇上身边的近侍,都是通过层层考核,而她…… 书房的差事,竟真的落在她的身上了吗? “为什么?”轻染望着元德帝,眼里的纯真,让元德帝心中莫名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这样的纯真他多久没见过了? “因为你是朕的救命恩人。”元德帝说着,别开眼,目光转向那一株盛放得正艳的牡丹,思绪似乎回到了许多年前,当年,也曾有人的眼里如这个轻染一般纯真,可…… 想到什么,元德帝眉峰一皱,那一株夜色中的牡丹,在眼前有些恍惚。 “明日一早,你亲自将这枝牡丹摘下,送到长乐殿。”半响,元德帝开口,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 轻染吃惊的望着元德帝,“摘下?这牡丹盛放在枝头才是最美的,为什么……” 轻染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立即垂首领命,“是,奴婢遵命。” 她是一个宫女,刚入宫时,就有宫里的老人教导她,在宫里,主子是天,而那个万万人之上皇上,更是天上的天,后宫水深火热,如履薄冰,便是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丢了性命,主子的吩咐,从来都没有为什么。 “你这份纯真……能保持多久?”元德帝看着身旁的女人,口中喃喃。 “皇上,您……什么意思?”轻染望着他,澄澈的眸中满是不解。 眼前的女子,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合,元德帝有些恍惚,可仅是片刻,那精明的眸中又恢复了清明,没有回答轻染的话,径自离开。 轻染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蹲在牡丹旁,叹了口气,“二乔啊二乔,你我刚认识不过几日,明日,你便要从这枝头被摘下,离了枝头的你,还能如此盛放吗?是否过几天就会枯萎?可长乐殿……那里不是常太后的住所吗?她喜欢你吗?可喜欢,为何要让你早早的死去?轻染不懂……今晚,轻染一直陪着你可好?” 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入远处元德帝耳中,那挺拔的身躯,微不可察的顿了一顿…… …… 行馆。 已经到了下半夜,房间里,赵逸依旧浸泡在水中,许是药效的作用,起初的一炷香时间,折磨难忍,可之后,泡在水里的赵逸却渐渐睡去,脸上的潮红仍在,身体里天香花的效力依旧没有消散。 连续换了几次热水,年玉已经有些疲累,宇文如烟依旧在房间里守着,专注的留意着浴桶里水的温度。 年玉出了房间,她的脑海挥不去昨日宴上的那场刺杀,常太后抓着匕首,满手是血的画面,那女刺客死在厅里的画面,一幕幕在她脑中浮现, 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似有什么东西抓不住。 那女子……当真是梁焕之之后吗? 可为何上次的刺杀,纵然是没得逞,却也隐藏得极好,而这一次,皇上派了这么多的侍卫护卫,她竟还敢以身犯险? “你果然在这里。” 年玉思绪间,男人的声音响起,年玉抬头,正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枢密使大人?”年玉叫出口,看着他朝着自己走来,“你找我?” “嗯。”楚倾应道,人已经到了年玉身前,长臂一揽,年玉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揽着她的腰身,腾身而起,仅是一瞬,二人便站在了屋顶之上。 站在屋顶,开阔的视野望出去,这夜里又是一番不同的风景。 “你没有以前警觉了。”身旁,男人低低的声音传来,隐约含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