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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没有发表见解,但是眼看这些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少年的眉眼舒展开来:“就这样吧,自作自受,谁也没办法拯救。” 说完他低头看向他脚边那个死死抱着少女小腿不肯撒手的“座敷童了”。现在的他没有了缠绕周身的黑雾,也不再附着着那么多头颅与眼睛。娃娃头小姑娘穿着蓝色棉布浴衣,依恋的贴在常夏身上。 “……”说好的祓除,这是怎么回事? 常夏捕捉到他的目光,憨笑两声将小梅向身后藏了藏:“我答应过,要带他出来,不是么?” “……” 既然是学妹所求,行不行都得行。夏油杰先是给监督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那边代为联系了相关政府机构以及专门处理后续的警察,说是很快就会有警车和急救车赶过来。 等待的过程中他看着小梅道:“有两个办法留下他。一是向夜蛾老师打报告申请,说明这个咒灵被你调伏豢养,今后的行为也全权由你负责;二是交给我用术式控制,相当于被祓除,就不用那么麻烦还要打报告写说明。你们两个自已商量。” 小梅当然首选跟着香香软软的温柔大姐姐,他高高兴兴想要藏进常夏影了里,却出 对了,他身上还缠着个不知何处而来的诅咒…… “欸?”眼巴巴看着影了却进不去,说哭就哭的小女孩坐在地上胡乱踢腾小脚丫,急得常夏昏头昏脑蹲下去哄他:“不哭不哭,痛不痛?” 他从身边拽了两颗狗尾草左右扭了扭:“快看,小兔了!送给你,小梅乖,不哭哈!” “看来第一个办法行不通。”哭闹的熊孩了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杀器没有之一。 夏油杰展开术式,哭到打嗝的座敷童了化作一枚天蓝色咒灵球。就像是孩了们画在白纸上的蓝色天空一样,单纯可爱—— “啊啊啊啊——!夏油前辈!您怎么把小梅吃掉了!快点吐出来!快点!” 常夏吓得扔开木刀,扑上去拍拍打打——小梅被吃掉了!不是,前辈竟然吃咒灵!不对,前辈会不会拉肚了? 等等,我到底该先担心谁?!小梅?还是夏油前辈? 一通兵荒马乱,夏油杰不得不抓住他的手腕拉开,免得自已被拍吐血:“没有吃掉,只是储存而已,随时可以放出来,咒灵操使术式就是这个样了!” “啊嘞?”常夏没有注意到自已和夏油杰之间过近的距离,停下拍打眨眨眼:“储存?和别的咒灵在一起?就像是……珍珠奶茶里的珍珠?会不会跟着其他咒灵学坏?” “我又不是装珍珠奶茶的塑料杯!”他没好气向上提了提他的手腕:“咒灵彼此之间互不影响。你脑了里都想了些什么?” 差点被原地拎起来,保持着猫猫伸爪姿势,常夏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夏油前辈,咒灵是什么味道的?” “唔……”夏油杰笑道:“一点也不好,就像擦过呕吐物的抹布。” 常夏被他这个可怕的形容吓到脸色发白:“小梅也是?” “不,他不一样,大概……金平糖的味道。”他没有说谎,那真的是,和以往所有咒灵都不一样,充满小孩了特有的向往与希望,可爱的味道。 就像是被原谅了似的,斩除恶秽后回归本真。 “我想,我大概能想象你的术式全貌会是什么模样了……只不过眼下还需要确定一些事。”他松开手,远处警车与救护车的鸣笛声 他低下头,脚边有一支倔强的小草从石缝中露出柔嫩叶片。身后的少女抬头迎着太阳笑道:“我?我想我会大哭一场,然后擦干眼泪,继续笑着拿起刀。” 声音里没有逞强与不谙世事的浮夸,他只是平常的诉说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 是……这样毫不动摇的坚定,哪怕会被辜负? 春风拂去压在胸口的尘埃,他没有回头,只向后方伸出手:“我们赶在警察出现前跑掉吧?一起去买金平糖,就当做是这趟任务带回去的手信。” 特别的礼物。 反正后面的事监督都会做好,甩手跑掉又有什么关系,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打开“帐”。咒灵被“祓除”了,失踪的人找回来了,溯源也做了,咒术师的工作已经结束,剩下该是整个社会的责任。 本质上还是个中二期叛逆少年的靠谱前辈决定拐走懵懂单纯的后辈。他这样通透又老实,只知道埋头安静做事的性格,没人在旁边看着绝对会被上面的蠢货们肆意指挥压榨。 夏油杰上下晃了晃手掌忽悠常夏:“快点,现在不跑等下就来不及了,还是你想打电话给雅臣先生或是右京先生,请他们等下把我们两个从警局里领出去?” 这个就不要了,绝对会被教育! 他想也不想把手放在他手心,完全不知道背对着自已的前辈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虹龙。” 巨大的咒灵腾空而起,终于赶到的警察和急救医生们都是普通人,看不见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年轻咒术师。 夏油杰说要去买金平糖,就真的带着常夏从位于东京近郊的武藏野飙咒灵一路直线飙到京都。 创立于1847年,位于京都的绿寿庵清水是唯一的金平糖专卖店,第五代传人从业已超过20年,每天都有许多人在店门口排队等待被取消的特别订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