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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碎之黑山羊。 漏瑚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年……不，大概是两年前吧，开始有传闻说出现了一个‘吞噬诅咒的东西’，不仅会将咒灵吞得一干二净，甚至连其他诅咒师或者咒术师生来就有的咒术也能一并吞噬，只留下一丝薄薄的咒力，泯然众人。 据那些受害的咒术师所说，自己看到了一只黑色山羊的阴影，但还没来得及升起第二个念头就失去了意识。 等醒来的时候，与生俱来的术式就再也用不出来了。 就像做了场噩梦。 虽然黑山羊出现的频率极低，两年来也就五六次，但这种连是人还是诅咒都不清楚，无差别攻击一切的东西还是一度引起了关注，人心惶惶了一年。 但从一年前开始，黑山羊就销声匿迹，所以咒术界对它的关注也渐渐降了下去。 “你有那个东西的消息？” 漏瑚心不在焉地说着，他显然没有把‘七碎之黑山羊’放在眼里，毕竟从情报来看，它吞噬的咒灵顶多也就是一级，和他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不要小瞧她，”黑发的僧侣竖起一根手指放在面前，“虽然目前‘容量’有限，但她的其他‘功能’都完好无损，要是成长起来，潜能不可估量。” “她？” 就在两人交谈的同时，餐厅角落的座位上，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年龄，身穿白色童装的紫发女孩紧张地握紧双手，看向他们的方向。 这些东西长得好奇怪，好可怕。 那个男人也好可怕，就像是‘黄泉人’。 能吃吗？ 女孩眨眨眼。 不行，现在还‘吃不下’，一年前吃的东西太多，肚子已经很饱了。 而且坏东西吃得太多，就会从‘有一点坏的好孩子’变成‘坏孩子’，房明哥哥肯定不喜欢坏孩子。 咩子……不，美弥（mia）不想被房明哥哥讨厌，所以不能变成坏孩子。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面色和善的女服务员走到她旁边，“你叫什么名字？要是找不到爸爸妈妈，姐姐可以帮你去找哦。” “咩……”女孩红色的眼睛看向她，有些胆怯。 “来，这是果汁，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服务员亲切地说着，将一小杯橙汁轻轻放在她面前。 “果汁，甜的？” “嗯，甜的。” 她冲女孩安抚地笑了一下，然后步履匆匆地去找店长，准备告知他这里有一名走丢的女童的事情。 坐在座位上的美弥喝了一口果汁。 姐姐是，好人？坏人？ 应该是好人吧，她给美弥吃东西了。 好人……喜欢。 美弥喝着果汁，突然看见那个坐在店里另一边的僧侣模样的男人向自己招了招手。 “这个小鬼又是什么？”顺着‘夏油杰’的视线，漏瑚斜着眼看过去。 “是我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找到行踪的好东西，”看着抱着果汁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看似与普通人无异的孩子，僧侣眯起眼睛露出温和友好的笑容，“你好啊，御牧原美弥——或者说，‘七碎之黑山羊’的正体。” 也难怪一直没有被发现了。 迷路的，可爱的，无辜无助的幼童，无论到哪都不会引起怀疑。 …… “昨晚，神奈川县高津区和宫前区之间的地带一共发生三起事件。” 房石阳明看着手里做好标注的地图，对电话另一端说道。 “根据报警的时间来判断，凶手的行进方向大概是从西北到东南，一共是两起失踪和一起原因不明的肢体扭曲的身亡，都有‘残秽’的痕迹，具体时间和地点我一会儿传邮件给你。” “好的，”电话另一端传来了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的声音，“辛苦你了，阳明先生。” “哪里的话，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跑跑腿，需要近距离接触那些咒灵和咒术师的伊地知先生才是不容易。”房石阳明道，“时间还早，我再去港北区看看，按照路线显示，对方很有可能会往那里行动。” 沉浸在感动中的伊地知听见后半句话，愣了一下，紧接着劝阻：“最好先别这么做，这次的咒灵很可能有一级以上的实力，还是等我先上报得到消息再行动。” “……是，我明白了。” 房石阳明嘴上答应得很快，在挂了电话之后戴上头盔，重新发动自己的宝贝摩托，向着街道另一头飞驰而去。 他没有成为咒术师——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压根没有术式，就算在经历休水事件之后变得能看见幽灵和咒灵，本质也只是个连体能都没有专业训练过的普通人。 所以在那天向五条悟发出‘入职申请’后，对方爽快利落地给了他辅助监督伊地知的联系方式。 “去向伊地知先生去应聘个‘窗’啊‘门’啊随便什么的吧，那是普通人也能完美完成的简单工作，虽然报酬也很低就是了。” 银发的特级术士面上是轻松的笑意，但显然他这么做不是出于信任。 ——房石阳明是个不稳定因素，虽然弱到仿佛毫无威胁性，但又有着挥之不去的异常感。 尽管让他和高专扯上关系也起不到什么约束作用，但好歹能让这个人暂时停留在‘可控范围’里。 更何况有时候，比起‘严格限制’，适当的‘放任’更能让人漏出真实面目和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