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阿茯道:“已经收拾妥当,郎君、郡主可以随时休息。” 宫阑夕点头,让她下去准备午膳,又让青婷青柠也跟着去,熟悉一下路线,准备些茶点。 出去后,青婷走近阿茯,一点儿也不觉得陌生的笑道:“快看看郡主给你的礼物。” “好。”阿茯笑了笑,盒子里是一对手镯,碧玉透亮,一看就知是翡翠中的上品。 “这对手镯太贵重了。”她说。 青柠看向她手中的镯子,羡慕道:“郡主很大方,我们及笄时,她也送了我们一对手镯,不过,品相没你的好。” 青婷笑话她:“瞧你羡慕的,想要质地好的玉镯,你去跟郡主撒撒娇、求求她,肯定会给你更好的。” 阿茯眼神微闪,露出一个浅笑,指指前面的屋子道:“为了郡主,院里特地建了厨房,以后郡主需要什么吃食,两位妹妹来这里吩咐就行。” 她已经明白她们话里的意思了,这是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她们是一样的,宫阑夕和明河郡主是夫妻,让她别存不该有的念头。 青婷见她面色自然,全然不在意,心里也摸不准她对宫阑夕是什么心思。 屋里面的楚言等外面的声音消失后,问宫阑夕道:“干嘛把她们支出去?” 宫阑夕没回答,而是将她从座上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去。 楚言没准备,惊得抓紧的他的胳膊,恼道:“宫阑夕,你能不能提前说一下?”总是这么突然,虽然很受用,心里也欢喜的紧。 “好,下次,”他回答,走进屋里后将她放在床上,道,“离午膳时间还早,你休息一会儿。” 他居然知道她不舒服,楚言默默地让他盖上锦被,虽然没有醒来时难受,但走动之间还是有些微感觉,让她刚刚在面对下人都觉得不自在。 再看他没事人一样,还有一种神清气爽之感,又想起昨晚让他轻点儿他也不听,楚言气不打一处来,拿手打他,羞恼道:“都是你!” 宫阑夕任她打,桃花眼中尽是笑意,应道:“是是,都怨我,郡主说的对。” 楚言语塞,这时候叫她郡主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调戏的含义比认错的还多。她喉间冷哼,转过身闷头睡觉,不再搭理他了。 宫阑夕看着生闷气的人,眼神慢慢变得温柔,从后面抱住她,呢喃道:“像是做梦一样,茜茜。” 这是第一次听他叫她的乳名,带着某种温度,听起来很悦耳,还有一种眷恋之意。 鼻间的热息喷在楚言的耳朵上,她的睫毛颤了颤,很明白他的心情,被子下的手悄悄往下移探出来,覆在宫阑夕的手上抓紧,默默回应。 宫阑夕反手包住她的手,又低下头轻吻她的耳朵,一下一下,意犹未尽,或者说是贪得无厌。 楚言痒的笑出来,嘟囔着埋怨:“宫阑夕,你还让不让我睡了?” 宫阑夕停下,不再闹她,低声道:“睡吧!” 凝视着楚言安睡的侧颜,宫阑夕心里从未这么满足过,从昨夜他就难以控制自己,看到她就想抱她吻她,片刻也不分开,只有抱着她才有真实感。 楚言睡得很熟,直到宫阑夕叫醒她,回笼觉很管用,果然舒服多了,出去用饭时,阿茯也在这里,手腕上戴着她给的翡翠玉镯,衬的一双素手更加纤细白皙,很漂亮。 淮陵侯府没有主母,各种规矩也就少了许多,下午没什么事,宫阑夕有四天假期,后天才去当值,楚言懒洋洋的不想动,他就在屋里陪她下棋。 看出来她心不在焉,宫阑夕吃掉她一子问:“在想什么?” 楚言道:“想回家看看阿翁。” 宫阑夕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好像很担心阿翁?”不是她出嫁了,定国公会感到寂寞的那种担心。 “嗯……阿翁年龄大了,我怕他喝酒喝太多,对身体不好。”不亲眼见到,她还是有些害怕。 “明天就能回去了,”宫阑夕安慰道,“明日咱们早些回去。” 楚言点头,只能这样了。 夜里安置时,楚言紧张的不行,她头一次知道男女之间是那样的感觉,完全找不到形容词,昨夜因为氛围的原因,她有些懵懂,现在头脑太清晰了,而且、而且—— “吱~”的一声,窗户被顶开,一只白爪子先探了进来,然后元宝整个身体出现,跳了进来。 “元宝?”楚言走过去,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再一看,它的脖子上还挂着小葫芦,里面有东西? 元宝的脖子左右动了动,“呜喵~”了一声。 楚言疑惑的解开葫芦,里面果然有个小纸卷,宫阑夕迟迟不进来,是因为这个? 第73章 楚言好奇的展开纸条, 看到内容她愣住。 “吾甚好,勿念。”苍劲的笔力,简明的内容, 这是阿翁写的, 在给她报平安。 脚步声从外间传来,她抬头, 看见宫阑夕走了进来, 元宝跳下软塌跑了过去, 用胖乎乎的身子蹭宫阑夕的腿, “喵~”了一声。 “回来了?”宫阑夕蹲下身子摸摸元宝的头, 元宝用头蹭他的手回应。 楚言看着这幅温馨的场景,心里暖烘烘的,道:“是你让阿翁写的?” 宫阑夕抱起元宝,走到她身边道:“你这么担心,我得想想办法,好让你今晚睡得安心,就是元宝辛苦一些。” 元宝在宫阑夕怀里乖乖卧着,一双圆眼睛好奇的盯着楚言, 似乎在想她怎么和宫阑夕在一起。 “谢谢, ”楚言感动的说, 再看元宝, 揉揉它的耳朵,道,“也谢谢你了。” 宫阑夕看着她的眼神有丝淡淡的宠溺, 再看她穿着薄薄的寝衣,又转的幽暗,道:“早点休息吧!明日好早起。” 楚言点头,看到他要把元宝抱出去,忽然说:“让元宝一起来睡吧!” 宫阑夕顿住:“这样……不好吧!” 楚言道:“好。” 宫阑夕只好先喂元宝吃饱喝足,然后让它出去方便,心里默默希望它别回来,到别处玩去,然而不如他所愿,元宝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竖着尾巴小跑着回来了。 楚言看到宫阑夕的脸色有些不好,嘴角闪过一抹偷笑,暗道元宝真聪明。 宫阑夕拿了巾帕给元宝仔细的擦拭爪子,沾了泥土的灰爪子露出原本的粉嫩肉垫,按一按软而有弹力,做好一切,他把元宝抱上了床。 元宝一上床就迅速找好位置卧好,胖乎乎的身子卧在床的正中间,腹中呼噜呼噜,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楚言笑了出来,这傻猫,总是会做一些惹人发笑的事情。 “就寝吧!”宫阑夕不知何时离她很近,近的气息都喷在了她的耳朵上,让她有灼烫之感,立马躲开,动静大的连元宝都看向她。 “……”宫阑夕看着直接退到了桌边的人,脸上神色莫辨,直看的楚言心虚才说,“我去换衣服。”然后走到了屏风后。 楚言便立即上了床,把元宝抱进被子里盖好,然后躺好闭上眼睛,做熟睡状。 宫阑夕出来就看到出楚言安安静静的“熟睡”样,在她身边是露出的一颗橘色.猫头,元宝在闻到他的气息后,扭头朝他叫了一声,似乎在唤他赶紧过来睡觉。 他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声,掀开被子时明显察觉到“熟睡”的人动了一下……他很可怕?或者有那么不知分寸? 元宝并不瞌睡,在俩人中间翻来翻去,或者俯卧,或四爪朝上仰卧,或背对宫阑夕侧卧,总之不安生,因为空隙大,它的尾巴还在锦被里甩来甩去的,每一次都碰到了两人的胳膊。 楚言被闹腾的不行,扭头看向元宝,它低头正在舔肚子上毛,而宫阑夕在看她,令人难以忽视的眼神。 “元宝的精力都在晚上,它在国公府的时候,你没发现?”宫阑夕说。 “我都是把窗户虚掩着的。”楚言答道。 宫阑夕也不多话,起身掐起元宝,道:“让它去玩吧!累了,它自然会找到最舒适的地方。” 对于离开屋子,元宝还是不乐意的,在宫阑夕的手里挣扎,还想咬他的手,宫阑夕暗暗使力,元宝终于乖乖出去了。 屋里只剩两人,楚言思索着要怎么跟宫阑夕说今晚好好休息,宫阑夕就直接把她捞进怀里,问道:“你在想什么?” 楚言摇头:“没、没什么。” 宫阑夕盯着她,直把人看的眼神飘忽闪躲时,才道:“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哦!”楚言愣了一下,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人,居然这么安分!又对着他英俊的脸看了许久,见他确实不会再有动作,楚言终于也闭上眼睡觉,白害得她为此事紧张这么久。 宫阑夕虽然闭着眼睛,但也知道她盯着他瞅了许久,心里暗笑,他是很想,但也知道自己昨夜过分了,今日白天她的不舒服他看在眼里,现在怎么还会折腾她?再怎么想也得克制住。听着怀里人的呼吸声逐渐均匀,他在楚言的额上吻了一下才睡去。 但元宝可能在报复,它玩疯了,夜里闹个不疼,甚至还在屋顶上奔跑,于是整个松雪斋的人都睡得不太.安稳,除了楚言,一来太乏,二来睡眠中感觉到宫阑夕在轻抚她的背,令她放心的入眠。 第二日,楚言看到青婷她们都有些憔悴,连宫阑夕都隐隐的疲乏,疑惑的问:“都怎么了?” 宫阑夕揉揉额角,提提神道:“元宝该打了。” 去定国公府的路上,宫阑夕打了两个哈欠,楚言道:“你躺下来睡一会?” “嗯?”宫阑夕略略掀起眼皮,看到她眼中的心疼,笑着问:“躺在哪里?” 楚言瞪他一眼,拍拍自己的腿,马车就这么大的地方,还能躺在哪里? 宫阑夕却拒绝了:“要是头发乱了,不太好。” “那怎么办?”他看起来精神不振。 宫阑夕往旁边坐了点,然后把头靠在了她肩上,道:“这样就行了。” 楚言便调整了身体,让他能够舒适一些。 淮陵侯府到定国公府的路不算很远,才行到一半,楚言的肩膀已经有些酸了,宫阑夕应该睡熟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但她没有叫醒他,直到到了定国公府的街口才唤醒他。 宫阑夕皱皱眉睁开眼,从楚言肩上抬起头,坐正身子,转了转头看见楚言正蹙眉锤肩膀,便主动的给她揉肩膀,道:“不舒服怎么不叫醒我?” “一会儿就好了。”她主要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所以有些僵硬。 宫阑夕加大力道给她按揉,很有手法。 楚言惊讶:“你会按摩?” “嗯。” “你为什么学这个?”楚言不解。 宫阑夕淡道:“在庄子里时,阿娘因为干活累坏了身体,我经常给她揉按,时间久了也就会了,算是自学成才。” 他说的平淡,楚言听得心酸,道:“回去教教我,我也给你按摩。” 宫阑夕听罢,失笑:“阿翁要是知道嫁给我后,你学了这个,可是要抽我的。” 楚言欲反驳,却觉得他说的很对,以阿翁的性子知道了,不仅会抽宫阑夕,还会骂她呢!在阿翁眼里,哪有她伺候别人的事。 “那你平常不舒服时,都是谁给你按摩了?”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楚言睨他。 宫阑夕如实答道:“没有人,我身体好的很。” “真的?”楚言不信。 马车行驶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宫阑夕心里升起一抹恶劣,道:“我身体很好,晚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