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这也太打在座男士的脸了吧！ “不信？”叶纤红笑盈盈地望着赵大成。“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赵大成望了胡向阳一眼，满不在乎地问道。 其实不管谁输谁赢，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赢了。 如果叶纤红赢了，这件事完美解决，他输了赌注也高兴。如果自己赢了，虽然事情没办好，好歹自己赢了叶纤红一次。 “如果我赢了，你帮我解决一个麻烦。”叶纤红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你赢了，赌注随你开。” 想到杨云哲怂恿孟云溪表姐妹，找自己麻烦的事，叶纤红觉得必须跟他做个了断。 自己是个女孩子，出面处理肯定不方便，叫赵大成去解决，应该最合适。 他是警察，对普通人有威慑力，任何人只要被警察找上门，都会害怕。 也方便查杨云哲的劣迹，她相信以赵大成的人品，肯定不会随便对付一个人，上门前肯定会了解清楚杨云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其实不想把杨云哲怎么样？只是希望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认清现实，别再找自己的麻烦。 “没问题。”听叶纤红提了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赵大成爽快地答应下来。“你说解决的办法。” “其实真的很容易。”叶纤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对胡向阳说道：“只要你等一下通过肖家，跟那些厂的负责人打个招呼，叫他们连夜写招工通知，明天就开始正式招人，事情就解决了——” “这怎么行？”赵大成不服气地说道。“工厂都没建好，把工人招进来又有什么用？万一他们见不能上班，闹起来怎么办？” 如果只有这点办法，那他也能想到，无非是把招工提前了而已。 唯一的区别是原来头疼的国企老总和市里的头头，现在换了一下，把麻烦推到工厂那边了。 如果工厂老板知道这样做的目的，只怕会跳起来骂人。 我们辛苦过来办厂，虽然是为了赚钱，说到底还是在帮肖家的忙，否则哪里不好办厂？你们如果这样要求，把所有麻烦推给我们，岂不是恩将仇报，以后还有谁敢跟肖家合作？ “工人招进来不需要培训的吗？”叶纤红反问道。 她觉得虞城当地的企业，跟那些港资、台资企业还是有区别，前世叶纤红进工厂上班，就是培训了半个月才正式上岗的。 如果这边的工厂能培训半个月，想必到时工厂也能正式开工了。 “培训？这倒是个办法。”蒋建辉是管理企业的，听明白了叶纤红的意思。“现在肖市长最缺的是时间，有这么几天时间做缓冲，想必肖市长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这是当然。”见胡向阳几人认可了自己的说法，叶纤红继续往下说：“其实不仅仅是工人上岗培训，我希望给肖市长提个建议，让他在市府成立专门工作组，联系一些退休管理人员，给一些年纪偏大、学历偏低的下岗职工，上一些培训课，让他们有一技之长，更容易找到工作——” “这个主意好。”姜皓虽然从事自由职业，政治敏感性比其它人还强。“肖市长如果能把这件事办好，可是一个亮眼的政绩。对那些找不到工作的下岗职工来讲，更是做了件功德无量的事啊！” 说完后，一脸认真地望着叶纤红，像是要看清她与其它人有什么不同。 也难怪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女孩子的底细他们都清楚，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孩，高中毕业后出来工作，没有其它的经历。 难道她的智商特别高？所以对别人来讲困难重重的事，她能轻易找到答案？ 如果是这样，那她真的算得上是天才了。 胡向阳和赵大成在政治见识方面就欠缺了一些，听姜皓这样解释后，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特别是赵大成，刚才还跟她抬扛，觉得她的主意也不怎么样？现在看来，不是叶纤红的主意不行，而是他笨，理解不了其它的意思。 “行。”赵大成也光棍。“这次打赌我输了，要我解决什么麻烦，你随时找我。” “那就先谢谢你了。”见赵大成答应帮忙，叶纤红欣喜地说道。 于是几人又把肖家召集的几家工厂分析了一遍，分别需要招多少工人，最好怎么培训，培训多久，当然最后拿主意的是叶纤红。 为了防止遗忘，胡向阳把商量好的东西用文字记录下来，准备等一下就打电话给表哥和姑夫，把这件事完整地向他们汇报。 真正有用的时间，只剩下明天一天了，他希望叶纤红这个主意，能让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表哥肖东胜顺利上任。 从酒店出来，已是晚上七点半了，胡向阳叫赵大成自己开那辆边三轮回去，叶纤红由他自己亲自送回去。 第一百零三章看星星 两人出了酒店，也没有去找车，就这样慢悠悠地出了新河路，并肩往市中心方向走去。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单独在一起，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往前走。 时间已进入六月，天渐渐热了，今年夏天来得早，白天在大太阳下走一圈，就一身汗了。 晚上却正舒适。 初夏的晚风，从路边斜坡的龙山上，带来不知名的花草幽香，在两人的鼻端盈绕。远处是火车站，此时依然灯光璀璨，人声鼎沸，越发衬托这里的宁静和祥和。 此情此景下，叶纤红感觉自己成了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 她悄悄转过脸，借着四周微弱的光线，瞥了胡向阳一眼。 见身边的男人双手叉在兜里，笔直的大长/腿朝前跨时，身子就会漫不经心地晃荡一下。头骄傲地扬着，都快仰成四十五度角了，也不怕踩空或踢到石头，忍不住微微笑了。 忽然想起两句歌词：宽厚肩膀，手指干净而修长。笑声像大海，眼神里有阳光。 当一个女孩喜欢一个男孩的时候，她对异性的所有美好想像，都会变得这样的具体和细致吧。 别看胡向阳二十三了，其实就是一个大男孩，当他放下心防的时候，给人感觉特别单纯，就像前世看过某部青春电影里的男主角，自恋纯真又带着些痞痞的坏。 叶纤红很想牵起胡向阳的手，感受一下他手指的长度和手心的温度，如果指甲长了，她愿意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替他细细修剪干净。 当他疲惫的时候，就搂住他靠在自己的胸口，顺便丈量一下他的宽厚的肩膀。 这样想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越发柔软了。 “你在看星星吗？”她停住脚步，带着笑意问道。 今天是初一，天上看不到月亮，漫天的星星反而特别明亮，在城市还没有被大规模污染前，天空一片澄净的黛青色，说不上漂亮却给人感觉深远。 “是啊！”胡向阳歪着头转过身子，脸上的表情意外地有点羞涩。 当决定送叶纤红回家时，他觉得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男人嘛，送女人回家是一种绅士风度，他一直这么认为的。 但是当两个人在马路上并排走的时候，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长这么大，单独跟女孩子接触的次数并不少，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没有什么交流。 就像高中时同学聚会，结束后每个男同学都会有送女生回家的任务，不管是骑自行车还是坐公交车送人，都没有让他感觉拘束。 唯一例外的是上次高敏瑜来虞城，像牛皮糖一样缠着自己，他不得不陪了她整整一天。 两人单独在一起时，他除了厌烦，实在找不到其它情绪。 但是今天跟叶纤红在一起，他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怎么形容呢？像是多了些莫名的情愫，心如小鹿在撞，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这种感觉虽然陌生却不讨厌，胡向阳很享受这一刻的安静和美好。 “没有月亮的晚上，星空确实很美！”叶纤红抬起头，望着天空感叹道：“可惜天天都在瞎忙，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这片星空了——” 前世一个人在异乡生活，这种感觉，每一个在都市打拼过的人都会有，她也算是有感而发。 除了怀春的年纪，她早已不习惯一个人看星星，怕自己会忍不住对着星空流泪。 情感上的一次次不顺心，也让她忘了身边还有这些简单的美好。 “这还不容易。”胡向阳被叶纤红的话带得忘了刚才的情绪，笑着回答道：“哪天想看了，出了门抬头就能看到。” 对他这样的男孩子来说，这确实很容易，容易到只要出了门就行。 叶纤红望着胡向阳阳光俊朗的脸，突然有种独占他的冲动。 也只有在这个纯真的年代，才会有这么纯真的男孩，叶纤红真的希望他永远不要被世俗所污染。 “你不懂的。”想到以自己的出身，要得到他肯定困难重重，叶纤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看星星还有其它说法吗？”胡向阳好奇地问道。 他不傻，相反很聪明，只是因为出身的原因，经历得少，情商才会显得一般。被叶纤红一次次打击后，他现在的眼界已比以前开阔了不少。 “当然了。”叶纤红反问道：“否则你觉得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呃——”胡向阳搔了搔头。 这个问题真的难住他了。 看星星嘛！就是看星星，又不是天文学家，研究这么多干什么！ “不懂了吧。”叶纤红感觉胡向阳这样不设防的样子，特别容易让人亲近，“星星因为遥远，满足了我们对未知世界的一切幻想，所以看星星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明白自身的渺小。” 叶纤红原本想说，看星星是因为女孩子相信，向星星许愿就能获得爱情，所以女孩子都希望喜欢的男孩子陪自己看星星。 但是看胡向阳的样子，他应该没有真正谈过恋爱，自己何必告诉他这些哄女孩子的技巧呢？ 或许是前世的经历，叶纤红更喜欢情感经历简单的男孩子，而胡向阳正好满足了她心目中理想对象的一切条件，那就让他继续这样单纯着吧！ “噢。”虽然感觉叶纤红的话有些答非所问，但是他没有反驳。 星星因为遥远，满足了我们对未知世界的一切幻想，所以看星星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明白自身的渺小。 回味着这句话，胡向阳感觉叶纤红不愧是叶纤红，随便说一句话，就这么有哲理。 “走吧。”叶纤红感觉自己也是个情场白/痴，说着说着就把开始时的微妙气氛，破坏得干干净净， “嗯。”胡向阳点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 一声火车的长鸣突然响起，吓了他们一跳，两人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长长的火车咣当咣当响着，从前面横穿开过。 等火车开远，周围再次静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做了个鬼脸，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够了，叶纤红突然大喝一声：“跑。”就迈开腿，往前冲了过去。 冲到火车桥下的隧道里，没见胡向阳的身影，叶纤红回过头，见他傻傻站在原地没动，向他招了招手，嚷道：“你快点过来啊——” 胡向阳被叶纤红孩子气的行为搞懵了，直到她叫自己，才醒悟过来，连忙跑过去跟她汇合。 两人像傻/瓜一样站在那里，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莫名其妙。 隧道虽然非常短，却装了一盏路灯，方便路人安全通过。 叶纤红望了胡向阳一眼，他个子高，站在那里感觉有些压抑，似乎手一伸就能碰到头顶的水泥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