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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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最回神了啊!” 一只大手及时出现在周最眼前,持续摆动。 周少爷倏然回神,对上舒炎森似笑非笑的表情。 舒大哥双手抱臂,勾着唇轻笑,悠悠道:“怎么样阿最,是真仙女吧?” “妥妥的仙女本仙啊!”郭胖子贼眉鼠眼,笑得尤为淫。荡,“你看咱阿最连眼睛都不会转了。” 周最握了握拳头,豪气万丈,“小爷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了,谁都不要跟我抢,徐美人是我的!” 郭胖子:“……” 舒炎森:“……” 周少爷,脸呢?咱要点脸行不? “阿最,有个现实你得认清楚,徐师姐有男票。” 冷冷清清的男声横插。进来,犹如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浇了周最一脸。 舒炎森实在不忍心告诉周少爷这个残酷的事实,不过本着关爱室友的美好品德,他还是不得不说。毕竟喜欢徐长安的男生从北门排到南门都不止,可没人有戏。因为名花有主,正主和徐美人是青梅竹马,两人郎情妾意,感情好得不得了,无坚不摧。 “谁?”周最冷哼一声,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一脸不屑。 舒炎森说:“据说是徐师姐的高中同学,两人同一个班的,那男的现在在青陵a大。他们高三就开始谈了,这都大三了,感情依旧很好,就奔着毕业结婚的。” 周少爷拧了拧两道英气的剑眉,“消息可靠么?” “百分百可靠啊!”舒炎森压低嗓音说:“徐师姐可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她那点事情早就被人给扒干净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从她大一进校,喜欢她的人从南门一直排到北门,想撬墙角的何止你一个。可惜没哪个成功的。” 周少爷惊掉了下巴,提高声线,“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c大校花,全校公认的女神,你以为是盖的啊?”舒炎森苦口婆心地说:“阿最,那可是神仙姐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咱瞻仰一下得了,干嘛非得去碰那钉子你说是不是?” 舒炎森是四人中最年长的一个,他补习过一年,比其他三人都要大一岁。平时不仅照顾那三只,说话也有那么一股老大哥的派头。 郭胖子拍着周最的肩膀,脸上的二两横肉一抖一抖的,拉长嗓音,“阿最呐咱都没戏,还是默默把仙女放心里吧。” 周最哪里会听这两人的,努努嘴,信心百倍,“小爷我偏不信这邪,就算是天上的仙女,小爷我也要把她拉到人间!” 第2章 第2轮明月 一场迎新晚会结束,徐长安精疲力尽,感觉身体彻底被掏空。 七厘米的高跟细穿在脚上,整整站了两个小时,一双脚完全都不是自己的了,酸涩难耐。 如果不是因为好友付忘言突发阑尾炎住院,她临时被谢院长叫来接替,这种苦差事还真轮不到她。 她从换衣间换完衣服出来,其实恨不得立马就把脚上这双高跟鞋给踢了。可惜没带别的鞋子过来,换不了,只能将就穿着它,等回到寝室再换。 “师姐,我们先走了。”学生会几个负责迎新晚会的学妹早就拾掇好了自己,纷纷先走了。 “好,再见!”她面带微笑。 负责晚会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徐长安和沈湛垫后。 沈湛是同专业的师兄,学生会的主席,商贸院的院草,学校的风云人物,也是今晚晚会的节目主持人。 沈师兄松动两下肩膀,如释重负,“终于弄完了,忙了一周,累得半死!” “我也觉得很累。我站两个小时都吃不消,真不知道小九主持那么多晚会是怎么挺下来的。”徐长安不禁有几分感慨。 沈湛露齿一笑,“习惯就好。” 徐长安:“……” “我还是不要习惯了,只此一次,再也不想有第二次。”徐长安苦笑道:“再站一次,我这双腿就该废了。” 沈湛被她逗笑,“今天的晚会这么成功,我估摸着谢老是不会放弃你这棵好苗子的,还得继续培养你。” 徐长安:“……” “千万别,还是让小九去扛大梁吧。” “以前和忘言一起主持的时候,我还能当片绿叶衬衬红花。可今天和你主持,我就彻底变成狗尾巴草了,底下这群人都不带看我一眼的。”沈师兄狠狠地抹了把辛酸泪。 徐长安:“……” “师兄你真是会说笑。”徐长安忍俊不禁。 她笑起来一双眼睛眯成缝,像是两道弯月,甜美灵动,楚楚动人。晕暖的灯光打在她脸上,五官说不出的精致,一笔一划,勾勒完美。 很多人其实都抵挡不住徐美人的笑,沈湛看到她笑,一时之间也有些恍神。 “挺晚了,我送你回寝室吧。”他自然地开口,语气稀松平常,像是老朋友。 说实话,徐长安和这位师兄并不怎么熟,因为付忘言的关系,只是私下和他打过几次照面而已。 虽说不熟,可人家本着师兄照顾师妹的由头提出送她回寝室,倒也无可厚非。可惜她并不会领这情。 拜她这张脸所赐,从幼儿园开始就有不少男生围着她打转。日子久了,见得人多了,自然就很容易分辨出这些人是不是别有用心。 “不麻烦师兄了,我约了室友吃夜宵,她马上就过来找我了。”女孩笑容精致,拒绝的话说得委婉,滴水不漏。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沈湛多么有眼力劲儿的人,知道她是婉言相拒,自然不会再勉强。 沈湛前脚离开,徐长安后脚就走出了霓裳宫。 金秋九月,白天燥热。夜晚倒是清爽,凉风丝丝缕缕环绕在四周。 脚实在是痛,没走几步,她就停了下来。直接坐到了花坛边,低头把高跟鞋给脱了。 鞋子磨脚,后脚跟已经破了皮,渗出点点血丝,一阵阵刺痛。她的手都不敢去碰。 坐了一会儿,她打算回寝室了。刚把脚伸进鞋里,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手心里躺着一只小巧的创口贴。 惊诧万分,心跳顿时漏了半拍。骤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男生的脸。 她还不知道,她和周最磕磕绊绊的五年就是从这只创口贴开始的。 —— 夜色清幽宁静,花坛边立着一盏汉白玉路灯,灯柱笔直,狭长的影子斜斜投射在地面之上。昏黄古旧的灯光静悄悄地从左手边射出,光束里一颗颗细小的尘埃在悬浮。 即便借助这一小捧光束,徐长安也没能看清男生的长相。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尤其低,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根本就看不真切。 他径直将手往她面前伸了伸,“给你的。” 那个声音很低,略带粗嘎,不是那么好听,却足以让人过耳不忘。 在她的记忆里,她没听过这个声音。很显然这是个陌生人。 “不用了。”她没伸手去接,面带微笑,声音又细又软,“不太严重的。” 属于徐长安式的温柔,甚至连拒绝的话都不会说得太重。 她是青陵人,语调里总带着那么点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和绵绸。 从小到大,这样的“雪中送炭”她过去遇见过不少。大多数情况下,她都不会接受陌生人的好意。 或许她就是一个寡情薄意之人,她从不相信这世间会有那么多不计得失的好意,大部分的好意背后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更何况还来自于一个陌生人。 见她不收,男孩垂在一侧的左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右手悬在半空中,有些许僵硬。 第一次被人拒绝,惊诧竟然多过尴尬。 灯光照到少年的手心里,那只手很漂亮,手指长而细,手心的皮肤白皙红润。创口贴静悄悄地躺在他手里,看上去显得有些突兀。 “给你的。”男孩的左手握成拳头,固执地又将右手往徐长安面前一递,言语里颇有那么一股豪气,“不用客气。” 徐长安:“……” 徐美人无语死了,心想她真不是客气呀!这么赤。裸。裸的拒绝都看不出来吗? “真不必了。”她好脾气的笑了笑,音色温柔,“就破了点皮,不碍事的。” 可男孩似乎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的拒绝,非常固执地把创口贴往她手里一塞,“我看到你在皱眉,说明你觉得痛。既然痛那就贴上。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何况你还要从这里走到女生宿舍,很远的。” 徐长安:“……” 有理有据,让人想拒绝都难。 他说得一点都不错,高跟鞋磨脚,徐长安的脚后跟已经完全破了皮,实在太疼了。她还要穿着磨脚的高跟鞋回寝室。霓裳宫和女生宿舍可是隔了大半个校区。 “谢谢你啊!”言至于此,再推辞,只会显得矫情。 她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那只创口贴,利落地贴在脚后跟。 女孩子的笑容明艳动人,恍人眼。 “不……客气!” “天这么热,戴着顶帽子不热么?” “军训剃了头,丑的一批!”懒洋洋的语调,简单有限的话语里流露出对军训剃头强烈的不满。 c大有规定,新生军训前,每人都要统一剃板寸头。一般有先见之明的学生都会在军训前自己跑到理发店剃个好看的板寸头。而像周少爷这种没有先见之明的学生则由学校安排的理发师来理发。那自然是奇丑无比的。 可怜我周少爷那头漂亮的黄毛,被剃得渣都不剩。 男孩抬手把帽檐往上提了提,脸终于显露出来。 夜色里,徐长安悄悄扫了两眼,总算是看清了男孩的长相。模样很清秀,高梁薄唇,浓眉大眼,下颌骨骨感嶙峋,浑然天成。 这是时下那些小鲜肉的长相,五官端正,又略微斯文。 他非常高,目测至少185以上。徐长安有170的净身高,脚上还踩着一双七厘米的高跟鞋,她站在他面前,愣是矮了他半截。 少年狭长的身影掉落在地上,静谧如画。可身材瘦削,宽大的迷彩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像是会漏风。 “还是很帅的!”她慢腾腾地收回目光,咧嘴笑起来,略带安慰。 女神一笑,自然是倾国倾城。 周少爷藏在帽檐之下的脸竟然难得红了。 徐长安眼尖看到了,心觉还真是个腼腆的孩子。 “大一的?”她的目光转到男孩身上,坐在花坛上和他闲聊起来:“什么专业的?” “电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