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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景铄此时看了一眼靠在一念身上的施月娉,道,“江南首富的施家与你是何关系?” 一念一顿,没了刚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 这时候看向景铄停了一会儿,然后才笑道,“没有关系。” 一念离家出走多年,还真是和施家没什么关系,算不得说谎。 江南施家不仅仅是这个国家的首富,据说他们还勾结了江南区的地方官员,在背后养了军队,野心勃勃。 景铄这个暴君虽然当初坐在龙椅上不怎么干实事,但是该知道的消息却是一个不落。 原本当初施月娉介绍自己姓名的时候,景铄还未曾多想。毕竟天下姓施的那么多,总不能随便遇上一个姓施的姑娘就觉得对方和首富有关系。 直到一念说自己叫做秦子星,是岭南起义军的第二把交椅,又刚好有个妹妹姓施,景铄这才确定了这兄妹二人的身份。 当年岭南军和起义军交手的时候,一场战役中秦子星一个人名下的人头就近三百,那时候岭南那边特意查过此人来历。 岭南那边官员是太皇太后的人,景铄是太皇太后的傀儡,所以岭南上奏的文章他看见了,此人和他的来历,他都略有耳闻。 景铄突然觉得有些嘲讽,说好和自家爱妃游历天下,这才刚刚出了家门槛就遇上了一堆麻烦人物。 段云深本来觉得自己胃难受是因为被这叫做一念的和尚的行径给刺激到了。 这时候坐在车上缓了一会儿,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晕车。 胃里不太舒服。 走出没多远,段云深突然就让项一越停了车,然后他直接从马车里窜出去,灵巧地跳到地上,一点也不像有身孕的。 只不过落地之后就奔了路边,干呕。 项一越帮忙递了水囊,段云深漱口之后却无论如何也不进马车里待着了,这时候非要跟项一越一起坐在车外,说是吹会儿风,舒服一些。 景铄直接把要吹风的某人给抓了进来,这已然是冬天了,吹什么风?不怕风寒么? 段云深病恹恹地靠在景铄身上,吐过之后好点了,觉得晕马车这事儿不靠谱,这时候又在盘算是不是刚刚吃的那家酒楼的饭菜不新鲜。 景铄搂着人,段云深干脆歪倒下来,头枕着景铄的膝盖,“不行了,我睡会儿。” 景铄的手轻轻搭在段云深眼前,帮他遮住光——明明之前困倦的时候就该睡的,非要折腾到现在。 等到段云深睡熟之后,景铄才看着对面的一念,问道,“岭南与南渝相近,风俗也有相似,你可知那边可有刺青的传统?” 一念笑道:“施主到底问得到底是岭南,还是南渝?” 景铄:“南渝。” 一念:“刺青的传统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我倒是听说南渝有种蛊,可以用刺青之法埋入体内。” 第64章 揉揉? 马车里霎时寂静了几分,好长时间没有人说话,一念似笑非笑地看着景铄。他虽不知这位到底是为何要问这刺青之事,但是看这模样,隐约也能猜得出这蛊只怕是与他切身相关了。 段云深枕在景铄大腿上,这时候呼吸悠长均匀,兀自睡得香甜。 景铄:“此蛊可凶险?” 一念实话实说道,“这倒是难说,南渝国的蛊就好比这山中的蘑菇,乍一看像是也没什么区别,实际上有害的没盖的,毒得死人的毒不死人的,皆有。施主提起刺青,贫僧便恰好想到此事罢了。现今也没见到那蛊是什么样貌,就好比施主说你从这山中采了蘑菇,不给贫僧看,却问我这蘑菇有没有毒。” 一念说完目光往段云深身上移了几分,虽然景铄未曾说过具体,但是一念已经觉得至少有□□成的可能性,这蛊在此人身上。 原因无他,段云深这张脸细看下来原本就是南渝相貌,再加上在寺中几日,一念听自家妹子说话,便猜出景铄这人就是个冷情冷血的,估计除了他身边这位,也不把谁放在心上。 此时一念原本以为景铄会将那刺青蛊毒展示与他看,所以才将视线落在段云深身上——他实在是好奇段云深到底是男是女。 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可能走眼到男女都看错,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家妹子不可能多次在有孕的事情上出现诊断失误。 若要看刺青,必定要脱衣,他正好确认一下自己走眼了没。 可是景铄却什么都没说,就好像彻底将此事搁置下了一样,再没有和一念说话。 帝王心原本就不让人轻易看透的,这时候一念吃准了他会让自己看蛊,景铄便偏要将此事盖过去的。 一念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未免有几分纳罕,心道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只是也不知自己是哪一步猜错了,是中蛊的不是他怀里这人,还是他未曾那么在意这蛊,只不过随口问问。 一念想了想,然后主动把话头再挑起来,道,“虽不清楚具体,不过这以刺青之法埋入体内的蛊有个统称,都叫做红销蛊。” 红销香断,听着就不是个好名字。 景铄不动声色,心中却在计较着其它。 马车吱悠悠地走,很快就远离了京城,奔向了江北。 段云深那日下马车呕吐不过是开了个头,接下来几乎日日都难逃此劫。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是吃的食物不干净或者是风寒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