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书迷正在阅读:有本事,别想我、小神兽靠玄学暴富了、重生之辛结、假慈悲、警察与毒贩(GL 白驹过希)、一本正经的羞羞小脑洞、爱狱(1v1h)、捉一只作者去穿书、穿成路人甲后我靠直播爆红了[穿书]、坏东西
林骁然原本还在跟大家一起幸灾乐祸地看热闹,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他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站起身,任由政教主任用金属探测器扫描自己。 政教主任的探测器扫过他的上衣口袋,没有响,扫过他的裤子口袋,没有响,扫过他的背部时,响了。 “哈哈哈……”教室里发出一阵爆笑,因为只有女生背后才有金属,林骁然一个大男生怎么会有,除非…… 明白过来大家在笑什么,林骁然一脸委屈,他从脖子上掏出一个东西,那是师范大学的饭卡,上面有个金属扣,原本垂在胸前的,不知道怎么跑到后面去了。 “哼……”政教主任瞟了他一眼,又让他把书包拿出来让他检查。 林骁然一脸坦然,任由政教主任翻看。 政教主任把书包里的大小口袋翻了个遍,还把每本书拿出来抖了抖,然而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政教主任有些懊恼,林骁然则乐呵呵地看着他。 政教主任轻哼一声把书包放下,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在这时弯下腰,朝林骁然的课桌内部看去。与学习无关的东西不在书包里,很可能是因为拿出来了,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他伸手一掏,果然拿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巧克力,外面裹着金色的包装纸,在光线下闪耀着奇异的光,像宝石一样耀眼夺目。 政教主任板着脸质问:“这是什么?” “巧克力?” “学校不让带吃的,你不知道吗?”因为前段时间老鼠不断,学校不得不下令禁止学生将食物带入教学楼,林骁然带巧克力显然违反了校方的规定。 林骁然看了一眼巧克力,说:“这不是我的。” “呵……”政教主任冷笑一下。这种事他见多了,每一个被抓到的学生都说“这不是我的”,他们都把他当傻子吗? “从你桌子里拿出来的,你说不是你的?” 林骁然觉得莫名其妙,政教主任刚才的那声冷笑本就让他很不舒服,这句质问更是让他火冒三丈。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政教主任,不可一世地反问:“难道从我桌子里拿出来的,就一定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 林骁然愣了一下,不耐烦地回答:“我不知道。” “呵……”政教主任的笑声更大了,他迫不及待地转过头,对纪律班的班主任用一种“果然如此”的口吻说道:“我就说普通班的学生欠管教,你非说他们不比火箭班的学生差,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成绩比不上也就算了,品行还如此恶劣,被抓到了也不承认错误,还在这里狡辩。” 他继续转向林骁然,挖苦道:“第三中学怎么培养出你这样的学生?哦,我知道了,当初就是靠作弊进来的吧?” 林骁然受不了了,他爱看热血漫画,十分崇拜漫画中主人公的侠义精神,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眼睛里都揉不得半点沙子。现在不只是自己被冤枉,连带班主任、纪律班的同学都被打上道德败坏的标签,实实在在触犯了他的底线。 林骁然据理力争,“我说了这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没必要撒谎。” 政教主任一脸不屑,“撒谎有什么?作弊、撒谎不都是你们这些差生最拿手的?前两天一个学生被抓到逃课,说什么奶奶生病了要去医院,我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怎么样,奶奶好好的,什么病都没有,连自己亲人都不放过,还是不是……喂,你干什么去?” 政教主任正说得起劲,忽然间,林骁然离开座位朝教室后面走去。他气愤不已,追着林骁然骂道:“你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谁允许你走的?要不说你们这些差生目无尊长,为所欲为……”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林骁然充耳不闻。他并没有离开教室,而是在李帅旁边停下,弯腰从他的课桌里掏东西。 李帅吓得脸都绿了,一边拦着他,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别呀,别冲动……” 政教主任更气了,指着林骁然喊道:“你想怎么样?打架吗?要不说你们这些差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连打老师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到了社会上也是渣滓……” 出乎意料,林骁然并没有拿出什么“武器”,而是拿出一本书。 李帅禁不住哀嚎一声,朝林骁然的背影伸出五指,依依不舍,“喂,我还没看完……” 林骁然把漫画书扔在政教主任面前,大义凛然,“漫画书是我的,我承认,但是巧克力不是我的。” “疯了吧……”同学间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怎么会有人主动把违反校规的东西拿出来。 “哈哈哈……”拿着漫画书,政教主任如获至宝,他兴奋地手舞足蹈,“我就说绝对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我太了解你们了,班里的风气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带坏的。还什么巧克力不是你的,一个两个有分别吗?” “……”林骁然快要崩溃了,他为了证明清白,连主动拿漫画书这种事都做出来了,政教主任怎么就是不相信? 他刚想继续向政教主任争辩,忽然间,有人站了起来。 南向晚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巧克力是我的。”当政教主任从林骁然的课桌里拿出巧克力时,她的心就猛然一沉。 班主任的确说过不能带食物进教学楼,但是每天从早到晚学习时间太长,大家为了能多睡一会儿或是多学一会儿,多多少少都会带些吃的,时间长了也就忘了这回事。直到政教主任把巧克力拿在手里,她才恍惚记起。 南向晚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 不要说政教主任说的那些话本就十分伤人,让她这个“差生”很难置身事外,单就惹出祸事的巧克力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政教主任的话仿佛一支又一支的利箭,插在林骁然的身上,也扎在她的心上。她一向爱憎分明,可以在得意时拼命招摇,也绝不会在连累别人时龟缩一角。 南向晚当众承认巧克力是自己的,政教主任却不太相信,他直觉认为是南向晚想替林骁然顶罪,“你不要以为是女生我就不罚了。” 南向晚不卑不亢,再一次说道:“真的是我的。”她怕政教主任不信,把事情经过和盘托出,“是我在他还没来时放进去的,他不知道这件事。” “你为什么要放进去?”政教主任眼珠一转,想到一种可能,随即不怀好意地反问:“难道你喜欢他?” 在学校里,“谈恋爱”是禁忌中的禁忌,没有谁愿意被冠上早恋的罪名,一般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知难而退。让政教主任没想到的是,面前的女生停了一秒,郑重其事地说:“是,我喜欢他。” 目瞪口呆。 不只是政教主任,班主任、林骁然乃至全班同学通通目瞪口呆。大家都被南向晚的回答吓呆了,他们甚至忘了在最该起哄的时候起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如梦初醒般拍了两下手掌,很快,更为热烈的掌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场的同学们无一例外,拼命鼓起掌来。 政教主任恼羞成怒,“别拍了!别拍了!鼓什么掌?光荣吗?你们还要向她学习吗?好的不学净学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他看向南向晚,指着她不悦地教训道:“你不好好学习,倒学别人谈恋爱,你这样能有好成绩吗?你在你们班排第几?” 南向晚没有说话。班主任拽了拽政教主任的胳膊,小声提醒:“她是我们班第一名。” “我就说嘛,第一名还……第一名?”政教主任本想以排名为契机,向南向晚痛陈早恋的危害,教育她斩断情丝及时回头,没想到南向晚在纪律班排名第一。 政教主任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脸上的尴尬稍纵即逝,他轻咳一声,继续颐指气使,“第一名怎么了?那也只是在你们班的第一!目光短浅!在六十人里拿个第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这么厉害怎么没考进火箭班?” 政教主任从事教育工作多年,不管什么人什么事,他都能像一只苍蝇一样在蛋上找到缝隙,继而批判教育一番。见两人不说话了,他终于心满意足地咂咂嘴,朝两人大手一挥,“这件事绝不能这么算了,跟我走,不要耽误大家上课。” “不要啊。”林骁然下意识喊道,即便被政教主任指着鼻子骂也没有低头的他突然转了态度。林骁然看了南向晚一眼,和政教主任商量,“能不能别让她去,怎么罚我都行。” “不行!”政教主任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他一边走出教室,一边趾高气扬地自言自语,“哼,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整个纪律班都处在一种极度悲愤的气氛中,政教主任所过之处无不激起众人的白眼和鬼脸,但大家只敢在心里抱怨两句,对他的背影吐吐舌头,然后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两人。 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南向晚二话不说挪开凳子,大步流星往外走。林骁然则扭扭捏捏,又想向政教主任求情,又想拉回南向晚,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又赖在姜达令身边说着什么。 见有人没跟上来,政教主任不耐烦地大吼,“快点儿,别让大家等你一个!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 “来了来了。”林骁然答应一声,不忘向姜达令拱拱手,似乎是拜托给她什么重要的事情。 姜达令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第34章 全力冲刺期末考试01 林骁然、南向晚被带到政教主任办公室,两人先是听政教主任向同办公室的老师控诉了两人的罪行,又被迫听了政教主任长达一个小时的谆谆教诲,还被要求写了检讨。 整个过程中,南向晚乖得不像话,好像她并不是来受罚的,而是来给老师帮忙的。 写检讨的时候,林骁然遇到字不会写,小声问南向晚。 南向晚一反常态,既没有断然否决,也没有讽刺挖苦,而是径直拿过林骁然的检讨书帮他写上了。 她的字是专门练过的,老师说在重大考试中,答案对错是一方面,字迹是否干净好认也是影响分数的关键因素。她为此刻苦练习字体,中文是漂亮的行楷,端庄秀雅,英文是工整的印刷体,整齐划一。 林骁然把那张检讨书捧在手上,南向晚的字嵌在他粗犷的字迹中,好像荆棘中的一朵玫瑰,格外耀眼。他写着写着,又遇到不会写的字,想问又有些不好意思,他转头看向南向晚,欲言又止。 自从住校以来,南向晚为了洗头发方便,把原本垂顺的长发剪短了一些,现在一头乌黑的头发依旧扎在脑后,像兔子尾巴一样,毛茸茸的一坨,虽然看上去有些不习惯,却不失俏皮可爱。 她奋笔疾书了许久,忽然间把笔一扔,彻彻底底伸了个懒腰。 他趁机看了一眼她的检讨书,什么“我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领会了政教主任的良苦用心”,“希望政教主任在工作之余保重身体”种种字句信手拈来,真是够虚伪的。 林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南向晚看了他一眼,把检讨书往他面前一推,说:“拿去吧,挑一些句子抄进去。” “真的?”林骁然不信她有这么“好心”。 南向晚闷闷地说:“快写吧,写完了好交差。” 他们把写好的检讨书交给政教主任,政教主任看过后,又趁机把两人教育了一番,他说话很不客气,两个人默默听着,一个劲的“对对对,是是是”,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 等教育完了,政教主任大手一挥,让两人去国旗下站着,等晚上放学了才能走。 “啊?”南向晚下意识低呼一声,她这么配合政教主任,让出来就出来,让认错就认错,让写检讨书就写检讨书,就是为了能早点儿回去上课,谁知道还要被罚站,还是整整一天! “怎么?”政教主任眉梢一挑,“不愿意?不愿意就叫家长。” “别别别。”一听要叫家长,林骁然立刻怂了。南向晚也脸色青紫,又恨又怕。他们别无他法,只能垂头丧气地从政教主任办公室出来,向国旗走去。 一路上,南向晚时不时向教学楼看一眼,那里的每一扇窗子都代表一个梦,梦里有老师铿锵有力的讲课声,有学生朗朗的读书声。南向晚心里很难受,别人都在用功读书,她只能被罚站。也怪她走得太急,什么学习资料都没有带,一天时间只能这样白白浪费了。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国旗下,南向晚百无聊赖地望着天,太阳很大,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旁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对不起啊。” 南向晚看向林骁然,“什么对不起?” 林骁然说:“我也不知道巧克力是谁放进来的。” “呵……”南向晚惨然一笑,这是从事发到现在第一次笑出声。她真是不明白,都到这时候了,林骁然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不会真的以为她是闲得无聊帮他顶罪吧? “巧克力确实是我放的。” “为什么?”林骁然瞪大眼睛,他很快想到一种可能,结结巴巴地问:“你、你真的喜欢我?” 南向晚禁不住白了他一眼,“本来想恶搞你一下,看看你有什么反应,谁知道弄巧成拙……” “这样啊……”林骁然吐出一口气,说不上是释然还是失落,过了半晌,他有些埋怨地说道:“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把漫画书也拿出来了。” “你还说呢。”南向晚恨恨地咬牙,“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不打自招。”要不是他主动把漫画书拿出来,也不至于和她一起被罚站。 “我……哎……”林骁然抹了一把脸,他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怎么了,大概是讨厌被冤枉,冲动之下,什么都顾不上了,现在别提多后悔。 他又对南向晚说:“那你呢?明知道我逃不过了,还要站出来,本来罚我一个人就好,现在两个人都要被罚,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 仔细想想也有道理,其实林骁然带漫画书已经违规了,有没有带食物进教学楼根本不重要。也许是不想连累别人,也许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林骁然受委屈,她一时冲动就站了起来,现在别提多后悔。 见她脸色不好,林骁然咧嘴一笑,安慰道:“出来吹吹风也好,每天埋头看书,有多久没有见过上午的太阳了?别人逃课被抓,我们这是奉旨逃课,多让人羡慕。喂喂,你快看,那只蝴蝶朝你飞过去了!” 南向晚挥了挥手把蝴蝶赶走,在心里骂道,学渣就是学渣,还在为不用上课高兴,殊不知真正受损失的是自己。 “你是怕耽误上课吗?放心吧,没关系的。”林骁然大言不惭地说道。 他作为一个学渣,当然没关系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学习这件事就像盖一座摩天大楼,一砖一瓦都不容有失,大厦倾覆往往就是从一堂课、一个知识点没有弄懂开始毁掉的。算了,这些事一个学渣怎么会懂。 不一会儿,到了课间操时间,全校师生都聚集在国旗下,见两人被罚站,大家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政教主任趁机公布了两人的“罪行”,警告大家不要步两人后尘,否则就要“勒令退‘靴’”。 林骁然忍不住笑了,“现在好了,全校都知道你喜欢我。” “……” 好在政教主任只说了南向晚带食物进教学楼的事情,没说为什么带吃的,算是给她留了一些面子。 课间操结束后,政教主任又找到两人,他说惩罚不是目的,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是他的初衷。他工作这些年,见过太多学生在高考后痛心疾首,后悔自己在该学习的时候贪玩,最后只能看着别人进入理想中的大学,自己怀揣着悔恨走进复读学校多花一年时间。 “人生能有几年让你浪费,现在浪费你一个上午,总好过将来浪费你一年。”政教主任说到这里,用食指指着两人狡黠一笑,“我知道你们在背后怎么说我的,随你们怎么说好了,我当老师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做工作最省力,可是我还是选了最累的一种,因为我只知道我现在累一点儿抓紧一点儿,你们就能紧迫一点儿。” 《茉莉花》的乐曲声响起,政教主任看了看表,示意两人可以回去了。 林骁然和南向晚惊诧不已,不是说要站一天吗,现在站了四分之一都不到。 政教主任解释说:“高考前的每一天都无比珍贵,怎么可能真的让你们站一天。”他说着说着脸色一变,又对两人警告道:“你们回去后别乱说话,就说叫了家长来,家长苦苦哀求才让你们回去的。别人要问就说说在我这里有多惨,什么挨骂罚站写检讨,听上去越让人害怕越好。” “啊?”两人交换神色,很快明白了政教主任的用意。 目送两人离开时,政教主任还不忘叮嘱:“记住我的话!”他接着淡淡一笑,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怕当恶人,我只怕当罪人。” 南向晚一直记着这句话,印象中,政教主任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铁面无私,不分是非,嚣张跋扈,拿个鸡毛当令箭,全校上下没有谁喜欢他。可是处在他这样的位置上,也确实有着诸多无奈,学生这么多,他没办法顾及到每个个体,只能从整体上保证大家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或许他的方法欠妥,但他为学生好的心是毋庸置疑的。 见两人回来了,大家纷纷围上来问东问西。两人按照政教主任嘱咐的说了,惹得大家骂声连连。林骁然还添油加醋了两句,说政教主任近期还会来检查,吓得大家面如土色。不过这招也确实好用,张超李帅当即表示要把各种棋牌带回去,再也不在学校玩了。 等大家散了,南向晚追着姜达令问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老师讲了什么。她不怕挨骂,不怕罚站,就怕落下课程。不过姜达令上课也不怎么认真听讲,问她仅仅是聊胜于无罢了。 谁知道就在这时,姜达令笑着拿出一个3,“放心,我都录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翻开笔记本,上面记满了字,“我从来没有听得这么认真,还把老师的板书完完整整地写下来,拿去看吧。” “哇……”南向晚十分意外,她感极地向姜达令道谢,“谢谢。”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他吧。”姜达令说着,向林骁然扬了扬下巴,“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南向晚回头,见林骁然看着自己,唇角含笑。 她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他们离开教室时,林骁然赖着不走,还对姜达令说着什么,难怪他会说落下课也没关系,原来他早有安排。 她没想到的事情,他已经替她想到了。 南向晚低下头,不过一瞬又抬起头,郑重其事地对林骁然说了一句,“谢谢。” “不要谢,我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你快点儿看,看完给我。”林骁然说完,转回身看书去了。 第35章 全力冲刺期末考试02 这件事给林骁然的触动很大,他终于意识到成绩的重要性。 成绩不只决定了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还决定了你的地位和所受到的评价。只要成绩好,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真的犯了错也可以被原谅,如果成绩不好,别说真犯什么错误,就算一呼一吸都是在浪费空气。 从那以后,林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浑浑噩噩得过且过,而是抓紧时间努力学习。 南向晚以为他说要录音要笔记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不只真的拿去了,还认认真真地看了,又和她针对其中的几个难点讨论了一番。 其实南向晚不爱和他讨论,林骁然起点低,问的问题都很浅显,和他讨论简直是浪费时间。尤其是英语,他这也不懂那也不懂,总追着她问,简直能把人烦死。 有一次,林骁然指着课本上的一个单词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彼时的南向晚正在为一道数学题苦思冥想,她好不容易理出一些思路,却被他生生打断。南向晚强压着怒火,瞟了一眼,说:“笨蛋。” 林骁然顿时不高兴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大不了去问别人,何必骂人?” 南向晚也不高兴了,挑高音调说:“谁骂你?我是说那个单词的意思是笨蛋。” “啊?”林骁然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南向晚一把抢过他的课本,用笔指给他看,“说你是笨蛋也没有冤枉你。一个单词不认识,结合上下文也能猜出来。上文是正面的,中间用了一个转折,下文肯定是负面的,至于是‘笨蛋’还是‘愚蠢’、又有什么分别。” “有道理。”林骁然恍然大悟,接着嘿嘿一笑,“不过上文我也没有看懂。” “……”南向晚无语。 “你说怎么回事,这几个词我都认识,可是放一起就看不懂了。” 南向晚根本不想理他。 林骁然的努力很快得到了回报,他在期末考试中取得了极大的进步,让全班师生刮目相看,如果不是英语成绩拖了后腿,考入全班前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相较之下,南向晚就没有那么亮眼了,她虽然保持了班级第一的水准,但是距离全年级前六十名还是差了一些。 看到成绩的时候,南向晚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好像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张超、李帅则激动得哭了出来,因为他们的考试科目都及格了。 “看来学习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我们以前只是没用功而已。” 整个教室里吵吵嚷嚷,为自己的成绩,也为即将到来的暑假。 放学后,林骁然提出去吃炸串,大家纷纷响应。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放松放松,暑假过后就是高三,到时候肯定比现在还要紧张。 林骁然看了一圈,把目光落在南向晚身上,语调中透着小心,“你呢?” 南向晚笑了笑,说:“好啊。” 炸串店老板遇到了一件大喜事,他正在读高三的儿子参加了今天的高考,前两天刚刚查到成绩,全省前三百,不出意外的话一定可以进入一所不错的重点大学。炸串店老板喜不自胜,从查到成绩那天开始,他向每位食客赠送一罐饮料,共享这份喜悦。 在等炸串上桌的间隙,林骁然提议为刚刚获得市级英文歌唱比赛一等奖的姜达令举杯。 说起姜达令的经历也算是一段传奇,她因为上课说话被音乐老师点名。音乐老师并没有责罚她,而是让她清唱了一段,随后便认定她是可造之材,对她悉心点拨,又送她去市里参加歌唱比赛。 据音乐老师说,姜达令不只嗓音独特,英语发音也极具韵味,她顺利在一众选手中脱颖而出,获得声乐专家和英语专家的双重认可。 直到现在,姜达令提起这场比赛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不知道参加比赛的都是些什么人,吓死我了。” 姜达令因为自己的嗓音又低又粗自卑了很多年,每次遇到不太熟的人,她都会情不自禁捏着嗓子说话,生怕别人用诧异的目光看她。而现在,音乐老师却要让她用这样的嗓音当众唱歌。说实话,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不太接受的,直到音乐老师说她很有天分,不参加比赛实在可惜,她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练习一阵,又带着凑热闹的心情赶赴比赛现场。 比赛开始后,姜达令傻眼了。 这哪像是赛,更像是演唱会,参赛选手们的嗓子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亮,还有唱花腔女高音的。他们说起乐理、演唱技巧头头是道,有的还会用意大利语、俄语演唱她从来没听过的歌剧选段。 姜达令这才知道在场的选手有一多半都是准专业级别的人才,他们从小练习声乐,有的准备报考音乐学院,有的从小学起每周末去外地音乐学院找教授上课,像她这样才训练没几天的怎么和他们比? 姜达令觉得自己完了,音乐老师却一脸无所谓,说今天的奖项里肯定有她一份儿。音乐老师那种自信劲儿,让姜达令情不自禁升出一种自己已经被内定的错觉。带着这份错觉,姜达令走向舞台,她将准备好的歌曲唱了出来。说实话,她觉得自己还是太紧张了,发挥得不是特别好,不过即便这样她还是在开口的瞬间惊艳了全场。 原来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女高音很多,女中音、女低音却十分稀少,而女中音、女低音又是不可或缺的,低沉浑厚的嗓音能带给人温柔哀伤的听觉体验。 音乐老师为姜达令精心选择了适合她的曲目,她也不负厚望,将歌曲中历经沧桑后的优雅表现得淋漓尽致,顺利斩获歌唱比赛一等奖。 姜达令说,她从不知道,一直让她羞于示人的嗓音在换了一个场合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为她最引以为傲的宝贝,“是造化弄人。” 饭桌上,姜达令向众人吐露自己的打算,“我决定了,这个暑假跟着音乐老师学声乐,然后参加艺考报考音乐学院。” 大家都被姜达令的决定惊呆了,因为就算有人为了能考上大学改走艺体路线,也是从高二开始准备的,现在高二已经结束,马上就要升入高三,姜达令现在才决定学习声乐,来得及吗? 姜达令显然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怎么都要试一试。”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光,一束灿烂到足以照亮前路的光。 大家都很为姜达令高兴,纷纷祝福她能够在未来的日子里得偿所愿。 聚餐结束后,姜达令和南向晚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姜达令很快收拾好了,南向晚说父亲晚一点儿会来接她,让姜达令先走。 临出门前,姜达令抱了抱南向晚,依依不舍地向她告别:“高三见。” “嗯,高三见。”南向晚笑着向她挥手。 门关上的刹那,南向晚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一滴眼泪悄然划过脸颊。很快,她再也抑制不住,捂着嘴痛哭起来。 林骁然、张超、李帅都有了进步,姜达令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他们在学习的道路上不断超越,每一天都在做更好的自己。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只有她止步不前,彷徨无措。 从得知成绩到现在,南向晚努力装作平心静气的样子,好像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其实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么煎熬。在持续不断的奋起直追后,她走进了瓶颈期,跨过去,她就可以更上一层楼,如果跨不过,她就只能这样了。 她曾经天真地认为,跨过去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只要拿出更多时间学习就好了,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这招行不通。 这招不行应该还有其他办法,可是这个办法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这才是最可怕的,就像她眼睁睁看着身体里的血液不断流出,却找不到伤口在哪里,到最后只会是死路一条。 如果说曾经的南向晚对回到火箭班充满信心,现在的她只会感到深深的无力与恐惧,一种对未知和失去掌控的恐惧。南向晚就像一个被医生判了死刑的病人,任何治疗手段都不能在她身上起作用,她能做的只是等死。 人不怕付出,人只怕没有希望。 南向晚怔怔地想,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就好了,如果她不用参加任何考试就好了,如果……如果梦可以醒来就好了。 “哈哈哈……”南向晚忽然笑了出来,其实之前的一切才是梦吧?什么火箭班,什么光华大学,什么知名公司hr,通通都是她臆想出来的,根本不存在,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假的,都是假的……”南向晚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她不甘心,如果那一切都是梦,为什么会如此真实,在火箭班的日日夜夜,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喜悦,在最高学府睥睨天下的骄傲,每一个场景每一处细节每一种心情都如此真实。现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怎么能够接受。 第36章 全力冲刺期末考试03 “当当当……”突然间,宿舍门被敲响了。 南向晚以为姜达令落了东西,稍稍整理一下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却不是姜达令,那人身高腿长,好奇地向宿舍里探头探脑,正是刚刚在一起吃炸串的林骁然。 南向晚白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放假了,没人管。”林骁然左看右看,脸上带着不可思议,“这就是女生宿舍?女生宿舍也这么乱?” 南向晚不想理他,林骁然偏偏凑过来,他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哭了?”他不像询问,也不像幸灾乐祸,语气轻柔得好像羽毛一般。过了半晌,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说:“这我就放心了。” “……” 南向晚以为林骁然在挖苦她,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别人都说南向晚考得好,对她又佩服又嫉妒,只有他知道南向晚付出了多少,又有着怎样的企盼。可南向晚偏偏不能表现出来,只要她说一句“考得不好”,别人一定会说她是故意炫耀,况且她也不是一个轻易会示弱的人。 从知道成绩开始,他一直在观察南向晚的反应,她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他越是担心得无以复加,生怕她会憋坏了。他巴不得她大大方方哭一场,然后像一个战士一样继续战斗。 本就强忍悲痛的南向晚再也抑制不住,她一拳接一拳打在林骁然身上,“你还说?都怪你!都怪你!”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成绩不理想完全要怪林骁然,他总缠着自己问东问西,耽误自己时间,结果他的成绩直线上升,自己却停滞不前。 “好好好,怪我怪我。”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身上,大概是正在气头上,南向晚使了十足的力气,林骁然也不躲,就这么生生受着。 南向晚打了两下,捂着脸痛哭起来,不多一会儿又低低地笑出来。 她以前招聘的时候不是最看不起那些到处找理由的学渣?什么本省竞争激烈考高分也上不了好大学,什么学校老师水平一般图书馆关门太早,什么舍友打游戏影响自己休息,明明就是自己不行,还找那么多理由。 现在的她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林骁然被南向晚又哭又笑的样子吓坏了,一度以为南向晚疯了,被学习成绩逼疯的。 南向晚也觉得自己不太正常,她浑浑噩噩回到家,家里没有人,到处黑漆漆的,只有供桌上的两盏红烛亮着。她情不自禁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学着母亲的样子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她努力回想着母亲拜佛时的样子,想尽力做到标准,好像稍稍有些差池就不灵了一样。 现在的南向晚终于明白为什么几千年来求神拜佛络绎不绝,她拼尽全力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除了向超自然力量求助,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南向晚一反常态,终日无所事事,除了按时吃饭,其他时间都在床上躺着发呆。 一开始,关秀梅想着孩子学习考试实在辛苦,休息休息是应该的,可是没过两天,她就受不了了。不管是拖地擦灰还是做饭吃饭,只要有机会,她就对着南向晚唠唠叨叨,嫌她浪费时间不学习。 “你不要考个第一尾巴就翘上天了,上次也是全班第一,怎么不见你进步?我告诉你,你就是这样落下的,别人都在学习,你偏偏在这里躺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瘫了。” 见南向晚默不作声,关秀梅更觉火大,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你是聋了还是傻了,和你说话你听不到是不是?马上就要高三了,你倒放松了,再这么下去,有你后悔的时候。” “哈哈哈……”原本面无表情的南向晚忽然笑了出来。 原本就对南向晚颇有不满的关秀梅这下更加愤然,她禁不住血往上涌,觉得孩子听不进劝,简直没救了。这要是放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打女儿一顿,她自己就是被打过来,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其实有时候冷静下来想一想,打孩子到底是为了教育孩子还是因为在工作家庭上有什么不如意借孩子泄愤,她也分不太清楚。这几年她虽然不怎么打孩子了,可是语言上的攻击还是少不了的,她刚想把南向晚臭骂一顿,却见她扔下筷子,伏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关秀梅终于察觉到南向晚不对劲,她一下子慌了神,追问南向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不管她怎么问,南向晚除了哭还是哭。 关秀梅也跟着流下眼泪,“学校里有人欺负你?老师对你不好?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妈妈……”不好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在脑中闪现,关秀梅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甚至觉得什么成绩什么大学都不重要了,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快快快乐乐就是她最大的财富。 自那之后,关秀梅停了两天,可是高三迫在眉睫,再这样下去怎么能行?不久之后,她又开始对着南向晚唠唠叨叨,说家里多么不容易,全家人的幸福都压在她的身上,说谁谁谁家的孩子多么刻苦,家长带他去旅游都不去…… 南向晚依旧像听不见一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林骁然约南向晚去师范大学上自习的时候,她是不太愿意的,可是一想到母亲无休无止的唠叨,她还是答应下来。 南向晚去了之后就后悔了,林骁然不只叫了她,还叫了陈诗韵。虽然现在的她和陈诗韵并没有什么交集,可是一想到以前的事情,她还是有些难受的。特别是现在,陈诗韵在火箭班按部就班地学习,她却连火箭班的门槛都过不了。 这还是陈诗韵第一次正式认识南向晚,她热情地向南向晚打招呼,“经常听林骁然提起你,他这次期末考试能有这样的成绩还要谢谢你。” 南向晚礼貌地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 虽然正值暑假,师范大学自习室里坐了不少人,有本校学生为了出国、考研做准备,也有附近的居民来学习充电。 陈诗韵带了很多东西,有水有零食,有风扇有坐垫,精致得像个公主。相较之下,南向晚这边显得寒酸了一些,她连学习资料都没怎么带,就拿了一张卷子,写写停停,然后坐着发呆。 她一开始还担心林骁然会缠着她问问题,后来证明她想多了。有陈诗韵珠玉在侧,他怎么还会想得起她?林骁然一有什么不懂的题目就向陈诗韵请教,陈诗韵也很乐意向他解答。 渐渐的,南向晚发现一些不对,在这之前,林骁然问她的那些问题都很幼稚,不是书上的原话就是书上的原题,如果换做是她,她都不好意思开口问别人。可是现在,林骁然的问题发生了质的变化。她偶然听到过一些,以前一秒钟就能回答的问题,现在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哪怕是身在火箭班的陈诗韵,有时候也要思考一阵。 南向晚忽然有些庆幸,还好林骁然没有问她,不然怪尴尬的。 因为成绩停滞不前,南向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看书做题都提不起精神,以前遇到不会的题目,她都会感到格外兴奋,庆幸自己查到缺补了漏,抓着一个题目不放,反复推演思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现在的她遇到不会的题目通通放过,就算费心解出来又能怎样,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的成绩也就这个样子了。 没过几天,自习室里又多了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陈诗韵受不了了,还是她一个人不足以应付林骁然的问题,她特意从火箭班找了个帮手,这人正是学霸刘羽白。他刚从国外探亲回来,兴奋地说着一路上的见闻,又拿出特意为大家准备的小礼物。 南向晚指着其中一件,脱口而出,“圣帕里克教堂?” 刘羽白一脸惊讶,“你知道?” 何止是知道,南向晚曾在这所大学交流过一年,教堂在学校的东南角,是她每天回住所的必经之地。教堂外表看着富丽堂皇,其实里面年久失修很是一般,不过站在塔楼上俯瞰全城还是不错的。 真是的,她怎么又想起以前了?南向晚苦笑一下,耸了耸肩,说:“我看过一个纪录片。” 上自习的日子也不全是在学习,他们有时候会去游泳馆玩水,有时候会去音乐厅看话剧,这天,正在做化学题的林骁然忽然想到什么,提议明天去学校旁边的密室逃脱体验一下。 刘羽白似乎很有兴趣,“我听说过,好像是吸血鬼主题的。” “吸血鬼?”陈诗韵有一段时间沉迷吸血鬼题材的小说动漫无法自拔,听说密室逃脱和吸血鬼有关,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正在发呆的南向晚突然被大家的讨论声打断,她倏地把笔拍在桌子上,不满地“啧”了一声,“有什么好犹豫的,现在就去。”在期末考试的沉重打击下,南向晚早已对学习没了兴趣,听说有新玩意可以玩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密室逃脱开在一家商场的顶楼,从进入专用电梯开始,气氛就变得不同寻常。电梯里的灯光有点儿暗,墙上画着哥特城堡、蝙蝠、棺木,电视里循环播放着宣传片,前面还好,只是最后一幕是一个脸色惨白的吸血鬼突然扑向屏幕,着实把大家吓了一跳。 南向晚勉强装作淡定的样子,其实心口突突跳个不停,手心也被汗水濡湿了。 陈诗韵则一时没忍住喊了出来,她原本是吸血鬼电影的忠实粉丝,这才兴致勃勃地赶来,谁知道这里的吸血鬼和和电影里俊美的模样完全不是一回事。她禁不住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问道:“里面会不会很恐怖?” 林骁然一脸的不以为然,拍着胸脯道:“没事,有我在。” 刘羽白也安慰道:“都是假的,没什么好怕的。” 第37章 最后的暑假01 南向晚没玩过密室逃脱类的游戏,但是因为看过很多书,对悬疑推理也算有所涉猎。像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可寻一样,密室逃脱也有自己的套路,比如看到锁就要想办法打开,看到激光就要想是不是要用镜子反射,看到拼图要想办法拼完整,看到一堆一样的物品就要想着是不是需要排序。 从某种意义上讲,密室逃脱和考试有着非常相似的地方,都是在繁杂的信息中找出题眼,推理出题人的意图,再调动自己的知识解出题目。 不过想得再好,真正进入游戏后还是有点儿懵,好在刘羽白思路清晰,很快给大家分配了任务,有人负责在墙上找出口,有人负责翻看陈设寻找线索。找到题目后,两个人留下解题,另外两个人继续在密室寻找有价值的东西。 前面两关十分简单,无非是从墙上的一堆数字中找到规律打开密码锁,把断乱顺序的餐具放回原位,其中一个盘子装有磁铁,可以触发机关打开大门。 第三关比较麻烦,不只是因为房间里堆满了东西,乱七八糟的让人毫无头绪,更重要的是这关的场景是吸血鬼地牢,各种刑具、血液、断手断脚看得人头皮发麻。 在刘羽白的指示下,大家分散开查找线索。 南向晚随手拿起一个手电筒,试着打开了一下,又照了照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便将手电筒放回原处。 她很快又被一柄木剑吸引,这把剑放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吗?是不是插进什么地方就可以触发机关?南向晚一手拿着剑,一边寻找可以插入的小洞。 别人都在安安静静研究线索,林骁然偏偏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一会儿说这幅画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又说这个刑具能坐吗?要不把他绑上试一试,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南向晚懒得理他,专心寻找可以插入木剑的洞口。 没想到林骁然不依不饶,竟然过来拉她。她不耐烦地回头,“没看到我正忙吗?你自己……” 等看清身后人的样貌,南向晚半张着的嘴立刻顿住,嗓子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因为站在她身后的人并不是林骁然,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吸血鬼,南向晚在一瞬间汗毛竖起,后知后觉般尖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陈诗韵也尖叫一声。她费尽心力打开一个箱子,预想中的线索并没有出现,而是蹦出一个怪笑的骷髅。 刘羽白急忙过去查看她的情况,没想到才走两步,突然伸出的两只只剩枯骨的手精准无比地抓住了他的脚踝。刘羽白吓得低呼一声,跌倒在地。 原来这一关有不少故意吓人的环节,除了用伪装成通关线索的道具吓人,还有店员戴着头套手套出来吓人。 等负责吓人的店员离开,大家继续寻找线索。林骁然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百无聊赖下拿起先前被南向晚扔下的手电筒,开了关关了开。 “无聊。”南向晚白了他一眼,想继续寻找能插入木剑的小洞。突然见,她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现象。 林骁然手里的手电筒在开关三次后,暖白色的光线忽然变成了紫色。 “等一下,给我看看。”她拿过手电筒,调出紫色后在密室内照了一圈,果然发现了肉眼看不到东西。那是刘羽白苦思冥想理不出头绪的二十个按钮,他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能触发机关。南向晚终于在手电筒的帮助下发现了按钮的秘密。原来用紫色光柱一照就可以发现每个按钮上写了数字。 刘羽白恍然大悟,“只要按这个数字顺序按下按钮就可以过关了?” “应该是。” 南向晚让林骁然举着手电,自己过去将按钮依次按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情不自禁屏息凝视等待着结果。 果然,头顶传来一阵响动,接着“吧嗒”一声,机关被触发了!南向晚有一瞬的雀跃,下一秒,天花板打开,一只巨大的蝙蝠刚好掉在南向晚头上。 “……” 又是吓人的假线索。 南向晚气得想打人。 走投无路下,大家只得用对讲机向店员求助,没想到线索真如林骁然猜想的那样,需要有一个人坐在刑具上,锁上铁链,通过人体导电点亮旁边的玻璃板。 玻璃板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全部由点和横线组成,几个人异口同声,“是摩尔斯电码。” 其他人虽然对摩尔斯电码略有耳闻,但并不确定字母和电码是如何对应的。 刘羽白最先反应过来,“先找密码本。” “不用。”南向晚摆手,示意可以让她试一下,“我选修过这门课。”这门课的老师极其严格,期末考试时,其他选修课的老师会要求学生交一篇报告,或是进行开卷考试,只有摩尔斯电码老师不只要求闭卷考试,还要求口试,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学生背下电码表。 摩尔斯电码表看着复杂,其实是有规律的,所以即便很多年过去了,只要回忆起这个规律,就可以把完整的电码表背下来。 南向晚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想了一阵。很快,字母和电码在她的脑中一一对应,南向晚甚至不需要纸笔,胸有成竹地敲下电码,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果断换了思路,“试试英语。” 这一次机关终于打开了。不过打开的不是大门,而是一个地洞,里面有一口箱子,大家需要钻进箱子里通过地道进入下一间密室。 也不知道箱子下边是不是有重力感应装置,里面的东西必须要55公斤以上才能移动。 陈诗韵这下犯了难,“我没有55公斤。”她不会因为体重不够被留在这里吧。陈诗韵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南向晚一眼。大概是害怕南向晚也会被留下。 “我……” 南向晚还没开口,林骁然抢先道:“不用看她,她肯定够。” “……”南向晚禁不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生气归生气,她很快想到一个办法,向众人提议道:“我看箱子够大,要不我和陈诗韵一起。” “好啊。”陈诗韵点头。 几个人很快定下方案,林骁然先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两个女生排在中间,刘羽白负责殿后。 南向晚虽然没有幽闭恐惧症,但是和另一个人一同被钻进箱子还是有点儿不舒服的。特别是当箱子被关上后,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不管怎么瞪大眼睛就是发现不了一点光,空间内明明有足够的空气却好像快要窒息一样。 箱子没有动的时候,南向晚会想箱子是不是卡住了,如果卡在地道里,箱子不是打不开了?箱子动的时候,南向晚又会想箱子的速度会不会突然变快,停不下来怎么办?撞到墙怎么办?她越想越怕,满脑子都是不好的念头。 突然间,她的手被人攥住了,是陈诗韵。 “你是不是害怕?”陈诗韵甜美的声音响起,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还好。”南向晚嘴上这么说着,声音却出卖了她。 “其实我也挺怕的,早知道不来了。” 南向晚也特别后悔,特别是那只突然掉在她头上的蝙蝠,把她吓得不轻,估计这几天都会做噩梦。 陈诗韵又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看着你总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南向晚苦笑一下,“怎么会……”现在的她们毫无交集,曾经的她们虽然同在一班但是同样优异的成绩让她们互为竞争对手,也算不上多么熟悉。 那时候,她在陈诗韵的刺激下刻苦学习英语,终于在一次考试中超过陈诗韵拿了全年级第一。她喜不自胜,自认为可以在陈诗韵面前扬眉吐气。连老师也高兴得不行,用英语词组造句时也拿两人举例,说自从南向晚用功学英语后,陈诗韵再也不是第一了。 她到现在都记得陈诗韵在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那时的她或许会感到一丝痛快,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只剩同情。只有当相同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才能体会到什么叫痛彻心扉。 黑暗中,她看不清陈诗韵的表情,但能想象到她莞尔一笑的样子。陈诗韵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南向晚诧异地反问,她有什么可羡慕的?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箱子已经停了下来。盖子很快打开,除了一时无法适应的光线,还有林骁然的笑脸,“快出来。” 陈诗韵本能地伸出手,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谦让道:“你先吧。” 南向晚脸一红,“你先。” 林骁然笑了,“这有什么可让的,快点儿,刘羽白还等着呢。” 南向晚这才站起来扶着林骁然跳出去,陈诗韵怕她摔倒,在后面撑着她。南向晚出来后,又和林骁然一起将陈诗韵拉出来。 四个人很快在最后一间密室集结,在这里,由工作人员扮演的吸血鬼发布了终极任务。四个人分别进入四个房间,正确解开四个房间的谜题后就能通关。除此之外,这一关还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天花板会随着时间渐渐下移,最终将没能逃出去的玩家会被压“死”在下面。 听到这句话,大家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之前大家在一起解密还好,现在被分开又要面对天花板的压力,很难再保持冷静。这下不管遇到什么,都只能独自面对。 好在密室里的隔音不好,大家可以通过大声喊话互通信息。 陈诗韵就是在刘羽白的启发下破解谜题的,原来她的密室里有一件乐器,她需要通过提示拨动乐器发出声音。陈诗韵擅长舞蹈,对乐理知识并不熟悉,在刘羽白的点拨下,她很快掌握了其中的规律,顺利打开面前的锁。 旁边的密室里,摆在南向晚面前的东西很简单,一个药瓶,一个密码锁,也就是说这个药瓶代表着一串数字,可是到底是什么? 南向晚没有慌乱,她按部就班试着各种可能。天花板已经压在头顶,大家不得不弯下腰,再换成下蹲的姿势,最后索性趴在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一会儿,林骁然大喊一声,“打开了!” 接着,又是一个开锁的声音,刘羽白的谜题也解开了。 “门怎么还没开?还有谁没打开锁吗?” 林骁然的声音传来,南向晚顾不上回答。密室里有空调,她却满脸是汗,当得知其他人的锁已经打开时,她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怎么还不对。”天花板越来越低,南向晚快要崩溃了。 她试过药名的笔画、拼音,又试了化学元素在元素周期表中所代表的数字,她把想到的所有可能通通试了一遍,还是不行。 难道要用穷举法?如果放在平时,哪怕是用最笨的办法,南向晚也不介意,只要能把题目解出来,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可是现在,近在咫尺的天花板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天花板终于停了,他们没能在最后关头逃出密室,游戏失败。 工作人员把天花板还原,浑身是汗的南向晚翻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刚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南向晚还没有从梦中苏醒。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别人都解出来了,只有她没有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