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我本来有个想法,想委屈一下丁先生,在我们按摩馆里住上些日子,因为你的伤势行动起来会非常吃力,也特别地疼,在这里的话,既不用折腾,我又可以随时随地帮你理疗和按摩,甚至夜里都可以增加两次,这样会加快恢复的时间,可是……” 丁猛正听得津津有味儿,尤其是听到白简说随时随地帮自己按摩的时候,脸上一副‘行啊行啊’的快意表情,谁知听到最后,却出来一个代表转折的‘可是。’ “可是什么?” 他此刻两只眼一颗心全在白简的身上,大脑根本没有进行思考,所以听到他说可是,就顺嘴追问了一句。 “可是丁先生家里不是还有两位老人,而且你母亲也需要治疗啊!你也不能把他们扔在家里,自己住在我这边吧?” 我靠! 自己这会儿盯着按摩师的脸蛋看得心里美滋滋地,竟然把这么大的事儿忘在了脑瓜子后面。 看来老话说的真没错,娶了媳妇忘了娘,自己这离娶媳妇还差得远呢,就他妈把自己病中的老娘给忘了。 “哎,说的是啊,这还真是个事儿,我也不能不管我老妈啊!” 丁猛皱了皱眉毛,“不过要是你真能随时随地在我身边就好了,我要是感觉难受了,就让你帮着按一按,缓解缓解,这俩人要不住在一起,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哎,说着说着,这后背怎么就疼得越来越重了呢!” 白简看着龇起牙根演示痛苦的丁猛,忙伸出手,在他的肩颈处轻轻推拿起来。 “要不,我住到你家里一段日子,你看怎么样?” “什么?” 丁猛好像忽然间后背又不疼了,一下子翻过身来,两只眼睛里满是兴奋。 “行啊!太行了啊!你要过来,那这些问题就全都迎刃而解了。我妈,我,有你在的话,都能照顾到了,就是按摩馆这边可能会影响点生意,你算算,大概能差多少钱,我五倍支付!” 看着186忽然兴奋、一脸喜悦的表情,白简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也罢,反正都是为病人按摩,还有什么病人,能比眼前这个刚刚因为自己而受伤的186汉子更重要呢! 当范平撅着一张嘴,向老白抱怨着某两位见色忘义的家伙,将他一个人扔到按摩馆的时候,老白却完全不理会它,兴奋地满地乱转,好像觉得自己也要被主人带去丁家一样。 丁猛已经和家里打好了招呼,告诉父母和叶茂,自己将把盲人按摩师白简带回家住一段日子。 当然,他有两件事没有和他们实话实说。 一是自己忽然间受伤的事儿,他没有说出是为了帮助白简大战流氓,而是编了个自己在白简家附近不小心掉到一个暗坑里,导致身上多处受伤,急需理疗的理由。 二是他和白简经过仔细考虑,决定还是让他先维持着盲人的身份。毕竟前几天去的时候还是个瞎子,一转眼就变成了正常人,这种变化,不仅会给父母带来惊吓,更会让他们觉得白简是个不靠谱的人。 所以,火烧眉毛,还是先顾眼前吧! 于是,白简这个盲人按摩师,便一种高风亮节的资态,以一种为了帮丁猛母子治疗而甘愿将就自己的服务态度,更加完美地征服了丁氏全家。 只不过,还是叶红先发现了客观存在的问题。 “猛子,你把白师傅请过来当然好,咱家不差钱,不让人家吃亏也就是了。可是我没想好,他来了,住哪呢?总不能和你睡一个房间吧?” 这个问题早已经在丁猛的心里面掂量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白简曾经提出过,让他配上一张折叠的行军床,白天收起来,晚上他就住在丁家的客厅里,尽量不影响其他人的休息。 丁猛哪里能同意他这样的想法。 先不说自己根本不舍得让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睡客厅、住折叠床,单说他晚上在客厅里住,其实对其他人来说,也是很不方便的。 更何况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与他深入接触的机会,还能私下里学习各种独门技巧,加快小猛子站起来的机会,自己又怎么能错过呢! “妈,睡一个房间咋啦?两个大老爷们儿家家的,他睡他的,我睡我的呗!再说了,白师傅说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在我身边,可以在夜里给我增加理疗的次数,对我的复原好处大着呢!” “随你随你,反正当妈的说啥,都好像没有好心似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一个房间住着,干点啥是能方便一点,不过你房间就一张大床,你又受了伤,他又是个盲人,你们打算怎么睡?” 丁猛:“妈,瞧你这操心的命,我们怎么睡,你也要管?” 第38章 钟点工在丁猛的指点下, 将他的房间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清扫。然后,又给那张超级大床换上了全新的床上用品。 现在,整个大床被一条长条型的大抱枕硬生生隔成了两部分。 当然, 即便像丁猛这样大块头的身体, 一半的位置也已经绰绰有余,像白简那种修长清瘦的体态, 另一半空间自然更够他随意施展了。 这是丁猛最终想出来的休息方式。 虽然两个男人的相处可以不用那么矫情,没有必要一定放置那个尤如‘三八线’的巨型抱枕, 但是心中有鬼的他, 还是以自己睡觉不老实的理由, 增添了一道屏障。 丁猛自己其实也明白,这所谓的屏障,目前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因为无论如何, 他觉得以白简的为人和个性,肯定不会发生主动骚扰自己的行为。 而对自己来说,就算是自己既有贼心又有贼胆,可是重要的是没有骚扰人家那个本事啊! 不是老子吹牛, 老子要是治好了病,有了那个本事,就凭小猛子超过苹果plus7的体型, 别说这个破棉花做的抱枕,就是金钟罩铁布衫,也肯定钻个洞过去! 丁一凡进到儿子的房间里转了转,四下打量一番后, 笑道。 “猛子,这房间让你收拾的挺带劲儿啊,要我看,贴上一对红喜字,就可以直接做新房了吧!” 丁猛最近才发现一件事,原来自己的老爸也并不是像大家常说的那样,除了熟悉台上的戏文,对生活里的东西一窃不通。 相反,他觉得老爸现在是不开口则已,偶尔开口,必有金句。 别的不说,就‘新房’这俩字的形容,真的说到了丁猛内心的小九九上。 说来自己都不信,谁能想到短短一段时间,阴差阳错的,自己竟然和‘小瞎子’走到了“同床共枕”这一步。 要是从这个角度看,自己后背这点伤,还真他妈挺值! 叶茂不知道从哪打听的方子,一大早就跑出去,横跨了大半个北京城,给丁猛弄了一套祖传的膏药,送了过来。 丁猛正趴在大床左侧用电话指挥公司业务,叶茂放下膏药,好奇地打量着一分为二的大床。 等丁猛的电话一收,他立刻开了口。 “哥,真敬业啊,带病还坚持工作呢,佩服佩服!” 丁猛横了他一眼,“不工作怎么赚钱,不赚钱怎么给你零花钱!” 叶茂嘻嘻笑着把膏药一举,“所以我这不赶紧起个大早,去帮丁大总裁划拉祖传膏药了吗!我听皮炎他们说,这个王记膏药特别好使,就是扭伤特严重的,也保你一贴能下地,二贴能走路,三贴满地跑!” 丁猛狐疑地看了眼他手里的膏药,“能有这么神的东西?我不信,真要这么好,刘翔2008年奥运会也不至于跑不下来了。得了,我还是更相信我的按摩师,这膏药,等我让他看一看能不能用,再说吧。” 叶茂‘切’了一声,“我说哥,我就纳了闷了,你怎么忽然间这么迷信推拿按摩这些了。这几天阴差阳错的,我一直没碰上那个瞎子,我就好奇,他有那么厉害吗?你还把他弄到家里来常住治疗,啧啧啧,真是服了你了!” 丁猛白了他一眼,“别瞎子瞎子的,那叫盲人按摩师!” 叶茂嗤地一声笑了,“还不是一回事儿!” 他一屁股坐在大床的另一半,用手指着大抱枕,“还有,我听老爸说你还要跟他住一块儿?一张床?哥,这可真不是你从前的风格,小弟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他说到一半,把头探过抱枕,故意压低声音,朝丁猛挤了挤眼睛。 “哥,我听爸说,那个按摩师傅长得唇红齿白的,特别秀气,是不是真的?哎,不过是个瞎子,可惜了。” 丁猛又白了他一眼, “秀气不秀气,瞎不瞎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可惜什么。” 叶茂笑了两声,“我不可惜,我是替你可惜,嘿嘿……” 他扔出这句话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跑向门口。 果然,床上的丁猛已经把两道恶狠狠的目光追了过来。要不是身体不方便,估计追过来的不仅仅是目光,还得有两记拳头。 叶茂跑出丁猛的房门,又慰问了一下老妈,本打算就回自己住的地方去,准备下一场排练的曲目。 可是听老爸提了两句,说一会按摩馆的人会把那位白师傅送过来。 他心里忽然有些好奇,便留了下来。 应该说自打上一次他和大哥有了一种特殊的默契后,在叶茂心里,已经猜到了丁猛应该是不喜欢女人的。 对叶茂来说,虽然男人味爆棚的大哥不喜欢女人确实让他诧异,但是思维开放,很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他,倒真的没有大惊小怪甚至产生反感的想法。 时代不同了,人的想法也在变,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开明。 只不过,叶茂还是有些好奇,像大哥这样的汉子,究竟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呢? 而今天那张被一分为二的大床,让叶茂感觉到了一丝别有意味的东西。 所以,这个自己一直还没碰面的小瞎子,是一定要见一见的。 范平和白简拎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丁猛的公寓。 一路上,范平的小甜嗓唠叨个不停,内容不外乎提醒白简,晚上睡觉时千万要提防丁猛。 白简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提防他?问题是他有什么好防的呢。 倒是那几个上门闹事儿的流氓地痞,公安还没有找到,一个人留在店里的范平,不可不防。 这件事儿,在白简和范平之间,有过一次交流,两个人都觉得那些忽然间杀上门的地痞,肯定是有备而来,并且是针对白简的。 经过对前些天一些事情的回忆,范平认为,那天事发前忽然出现的陌生遮面女人,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尤其是她临走时说的那些话,古古怪怪的,充满了玄机。 而白简,却莫名就觉得另个一个人似乎与这件事有着关联。 雷老怪,雷闯。 只不过说来说去,也都是两个人私下的揣测,真正的结果,还是个谜。 丁猛的公寓到了。 敲门后,门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既然丁猛母子都有伤在床,想来,来人应该是丁猛的老爸,丁一凡。 门开了,范平满脸堆笑地张开嘴,一声‘丁伯父’已经呼之欲出。 白简戴着墨镜,一副沉静的表情,也做好了与丁猛父亲打招呼的准备。 然而,开门的并不是丁一凡,而是一个英俊帅气,一脸桃花的青年男子。 “嗨,你们就是按摩馆的师傅吧!快进来快进来,喔,我忘了说,我是丁猛的弟弟,我叫叶茂,咱们之前没见过,可别见外啊!” 我擦! 这一刻,范平和白简心有灵犀般,同时在心底叫出了青年男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