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哦哦，好。 秦沐喜欢猫，这下听到宁清梦居然有一只猫咪，她便来了精神。她应下后马上把水桶和抹布都从寝房拿了出来，随后便跟着大队伍一起去找了。 【糊涂糊涂，猫在哪儿？】 胡图：【去湖边找找。】 秦沐听罢，马上溜出去凤凰宫。她记得通往凤凰宫的路上有一个小湖，宫里人都知道这湖叫锦鲤湖，里头是先帝养下的锦鲤，若是不小心弄死了一条，脑袋可是要搬家的。 秦沐每次经过这锦鲤湖的时候，都会感叹人不如鱼，在这皇宫里啊，身份尊贵的才有人权，身份低下的真的比御花园的花泥都不如。就比如说现在找的这个团子小祖宗吧，秦沐敢说它的吃穿用度肯定比自己还好！ 秦沐想着想着，便已经朝着锦鲤湖靠近，岂料她才靠近，便看见湖里头有一只东西在扑腾，看样子应该就是那只小团子了。 这可把秦沐给吓坏了，她马上走到了湖边，果然看见那只小东西在湖里扑腾，那白色的毛发已经被水浸湿，紧紧地贴在皮肉上，又是狼狈又是可怜。 唉呀妈呀我的小祖宗！ 秦沐知道大多数猫都会游泳，可这小祖宗娇生惯养的，腿还刚伤好，想来是要溺水了。秦沐看了看这湖里的锦鲤被小祖宗吓得慌乱地游着，不知道这只小祖宗是不是因为想抓鱼才掉到这湖里去的。 秦沐猜这小祖宗的腿应该是皮断的。 她脱下了布鞋子走向锦鲤湖，没想到这湖那么深，才几步水位便到腰际了。秦沐看着眼前那只离自己好几个身位远的大白猫，深吸一口气，潜入湖中快速地游了过去。 秦沐把大白猫捞了过来把它抱在了怀里，只见它伸出爪子把自己的衣服扣得紧紧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秦沐笑了笑，最终带着它游回到湖边。到了湖边，秦沐想要把这小祖宗从怀里抠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小祖宗怕得不敢撒手，那锋利的爪子就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服死活不放开。 小祖宗小祖宗，没事儿了，你先松开爪子。 秦沐柔声安慰着，岂料那只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整只猫往自己的怀里靠，就是不肯撒了秦沐这个救生圈。秦沐也没没敢把它给抠下来，毕竟爪子锋利，要是不小心抓破了，她真的得不偿失了。 要知道宫女的衫裤鞋袜都是内务府分配的，而且一年就那么几件衣服，冬季也就一件棉袄，这让她十分珍惜现有的衣衫，也明白为什么原主的衣服洗到褪色了也不舍得丢掉。 【系统不如猫系列。】 胡图这个时候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平时秦沐对自己那可算是又凶又嫌弃，可对这只大白猫却是温柔得像跟自己的情人说话似的，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 你又没它可爱。 秦沐反驳道，可却没有听见胡图再说话。她一边抹着大白猫的小脑袋，一边轻声安慰着，并没有发现女帝在赶来的路上亲眼看着她走进了湖中再把小团子给抱了起来。 小祖宗乖啊，你主人会带你去看兽医检查检查的，哦，不，御医院。 秦沐还真的没想过，原来御医院也会医治猫，她打算把小祖宗送回到青鸾的手上后就回去休息，心里乐呵呵的，毕竟支线任务又完成了，三十两银子到手了。 刚走几步，便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自己走来，秦沐的脚步滞了滞，抬眼看去，那明晃晃的龙袍差点闪瞎自己的眼。她条件反射地跪了下来朝着宁清梦请安。 参见皇上。 秦沐心里却在好奇，这个时间点宁清梦应该在上早朝，看她行色匆匆的模样，莫非连早朝都丢下来找这只小祖宗的？ 平身吧。 宁清梦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可不难听出不同于上次的急切。秦沐浑身都湿透了，虽然现在正值夏季也不会太冷，可湖边的风吹过也会让她冷得发抖。 小团子。 宁清梦的美眸落到了自己怀里那只大白猫身上，那小祖宗听到了主人的声音，马上从秦沐的身上跳了下来，跑到宁清梦脚下趴着。 这么听话？ 秦沐看着那小祖宗，总感觉有些不可置信，说好的猫很有性格呢？你主人还没说让你干嘛呢，你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她脚下了？ 你叫秦沐，对吧？ 宁清梦那双清冷淡漠的眸子扫向秦沐，秦沐不觉她眼神冷，只觉得她浑身气质如白云悠悠，淡然如仙，眉宇之间却有帝王的坚毅与锋利，这两种冲突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却造就了一个完整的宁清梦。 回陛下，是。 秦沐其实不太想接近宁清梦，毕竟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她是懂的。越是接近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自己越是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危险也会随之而来。可这有什么办法？现在她也只能靠刷高宁清梦的好感度才有机会上朝堂，才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朕之前，真的没见过你么？ 宁清梦问秦沐的时候，眼神落到秦沐左手手臂那个火一般的胎记上。此时，一旁的青鸾已经把小团子抱了起来，用一块干净的布把它瑟瑟发抖的身体给擦干了。 宁清梦这么问，除了因为那个熟悉的胎记，更是因为她看到秦沐游入湖中把小团子给救回来的时候，便感觉自己脑中似是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那些画面里出现了一张跟秦沐很相似的脸，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秦沐抬眼看了看宁清梦，又不敢再看，有些左右为难地道：没有。 虽然这左右为难的表情是秦沐演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让宁清梦起疑，然后让她去发掘自己救过她那段记忆。可说起来也确实是左右为难，她多想一口说出自己救过女帝，女帝信的话那得多省事儿。如果不信那就更省事了，女帝大概会把自己拎出去当神经病扔了，自己的主线任务就彻底完了。 这个时候秦沐突然想到了那句至理名言，坚持很难，但只要你肯放弃，就明白躺着有多舒服了。 宁清梦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当下也没有多问，只是道：这次你救下小团子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宁清梦也很大方，还让秦沐开条件。秦沐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这小团子到底什么来路，不仅让女帝抛下早朝来找它，女帝为了她还让自己一个低等宫女开条件。 幸福来得太突然！ 奴婢不需要任何赏赐。 装还是得装一下的，如果直接开价，这岂不是太过不矜持？ 那好吧，今日你好好休息，朕会命人给你送套新的衣裳过去。 宁清梦说完后，便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而秦沐却愣在了原地，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装！】 胡图的声音把秦沐拉回了神，她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宁清梦一行人，气得嘴角不断抽搐。 这就走了？我的赏赐就这么没了？ 秦沐简直想把自己拍死在地上，她刚才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到要矜持！ 【没了，啥都没了，哈哈哈哈哈哈！】 胡图笑得更欢了，它发现看着秦沐吃瘪也是一件特别让人愉悦的事情。 不，至少我还有一件新衣服！ 秦沐绝对不承认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她咬牙切齿地道：糊涂，支线任务完成了，你记得把账结一下！ 【行行行。】 胡图为了不刺激她，只好憋住笑，不然这姑奶奶生气起来又不知道会做什么傻事了。 秦沐卷起袖子，一边把自己袖子里的水给拧出来，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胡图在想，要是秦沐在现代的粉丝知道她是这么蠢萌的人，她的知性御姐人设到底会不会瞬间崩塌？ 另一方面，宁清梦对秦沐十分上心，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而且还是跟这个低等宫女有关的。 宁清梦转眼看了看青鸾，她跟了自己五年，或许她能记起什么。 青鸾，你可记得秦沐这个宫女？ 记得，不就是给陛下打扫寝房的那位么？ 青鸾说完后，宁清梦却摇了摇头，道：朕的意思是，再之前可有见过秦沐。 青鸾沉思了半晌，似是想到了什么，蹙着眉头道：是有点眼熟，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去查一查吧。 诺。 宁清梦平日里绝对不会这般上心，只是她心中隐隐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是自己却忘了。 这件事，她一定要搞清楚。 第六章 秦沐本来还忿忿不平，可待到女帝真的差人把新衣服送来之后，她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大家都知道现在秦沐是在女帝寝房内打杂的，如今女帝还差人给秦沐送了新衣服，说明秦沐在女帝面前已经不是个无名氏了，本来跟秦沐不熟的宫女也马上跟秦沐熟络了起来。这还不算，就连那个见谁都板着一张脸的李嬷嬷居然对自己笑了，秦沐那时候就觉得这天是要变了，连李嬷嬷都想讨好自己了。 后来她也想明白了，女帝给自己送衣服，这点恩赐在其他人眼中就是莫大的机缘，现在跟自己套近乎，要是哪日自己真的飞黄腾达了，她们便也能跟着受惠，大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自此，秦沐在皇宫里也好过了不少，有时候宫女还会给自己送点吃的，偶尔还会帮自己完成劳作，秦沐宛若成了凤凰宫内低等宫女中的山大王。 可是她这山大王般的日子没过多久，凤凰宫便传来了一道圣旨，就是女帝让秦沐到御前伺候。这消息一出，秦沐的心情也算是喜忧参半了。喜自然是因为有更多机会接触女帝刷高她的好感度，忧当然是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脑袋得搬家。 只是秦沐也十分纳闷，女帝为什么会突然让自己到驾前伺候，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 此话当真？ 宁清梦秀美的眉轻轻蹙起，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局促与急切，眼底却浮现丝丝难掩的喜悦。 回陛下，她的确就是当年从锦鲤湖中救了您的宫女。 青鸾点了点头，嘴角不禁带着一份笑意。她想起当日初见秦沐时，她身体那怪异的扭动和唱的歌，便觉得秦沐的行径奇怪又轻浮，没想到她竟是当年救过宁清梦的宫女。当年宁清梦十三岁，被后宫的妃子陷害，把她推入湖中，好在被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宫女救了。 后来，那个妃子被赐死，这件事却压了下来。妃子迫害皇嗣是皇族家丑，先帝不愿意这件事外扬，所以让所有人不得往外宣扬此事，而救下宁清梦那个宫女也被带走了，不知所踪。现在才查明，原来秦沐当时被带到了另一座宫殿去当差，也被下了命令不可重提此事。 宁清梦对溺水这件事记忆很模糊，她只记得那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由于当时太过害怕，所以她对那时候发生的一切并不记得太清楚。只不过，她一直知道当时是有个宫女救了自己的，她也曾去探查过，可是皇宫的宫人太多了，实在无从查起。 如今青鸾顺着秦沐这个线索去查，便是查出了此人就是当年救过自己的宫女。秦沐时年十九，只比自己小两岁，出身于沿海的一户人家，自小精通泅水，由于家境贫困，父母把她卖到了宫里做低等宫女以养活她的弟弟。 秦沐手脚麻利还机灵，所以李嬷嬷从别的宫殿把她提拔到了凤凰宫。听李嬷嬷说，秦沐因为家里爹娘生病，才接了打扫凤凰宫的差事，只为多挣点银子。 如此说来，秦沐如今需要银子给家人治病，对么？ 宁清梦问道，端起手边的白兰玉杯子喝了口冰镇的醇酒，抬眼看向青鸾，等待她的回答。 听李嬷嬷所说，的确如此。 宁清梦微微垂眸，轻轻抿了口酒，一举一动淡雅脱俗，气质娴静不似尘世之人，可偏生她眉宇之间又生出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亵渎。 她于朕有恩，就让她到驾前伺候吧，加她两倍月银。 到宁清梦身边伺候是所有宫人的梦想，能站到帝王身边，在宫人之间也算是位高权重了。她两次问秦沐她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可秦沐都否认，显然还在顾忌先帝曾经下达不可外扬的命令。如今与恩人相认，宁清梦便想着让她干点轻松的活儿，多拿些银子，对她好一些，也算是报答她了。 宁清梦很明白，那是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若是没有秦沐，她也不会有今日，所以她想要好好地报答她。 ** 翌日，秦沐便去找青鸾报到了。青鸾初次见秦沐时只觉她行径怪异，印象并不好，可现在知道她是宁清梦的救命恩人，看她也觉得顺眼多了。 今日起你就跟着我学习吧，我会把我懂得的都教给你。 诺。 秦沐恭敬地应下。青鸾是大宫女也是宁清梦的心腹，在这宫中她说的话几乎如同圣旨，所以秦沐自然不会有意见，更何况干轻松的活儿，还能多拿些银子，谁还会有意见？ 青鸾其实也明白宁清梦的一些小心思。她也是女帝亲自提拔过来的，能在御前伺候的，说明宁清梦有可能会让她帮忙做一些事情，所以青鸾也不介意多教教秦沐，好让女帝可以更好地驱使她。 近日来江湖纷乱又起，绝命门不断地挑事，甚至有勾结越王的嫌疑。因此青鸾必须经常离宫跟流火见面沟通，以便可以准确地接收信息。可若自己经常离宫，宁清梦身边就必须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伺候着，青鸾想，秦沐是宁清梦选中的人，应当此任。 然而秦沐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能在宁清梦面前刷高好感度以入朝堂，然后回到自己的世界。 青鸾带着秦沐逛了一遍内殿，熟悉了宁清梦平日里活动的环境。凤凰宫分成内院和外院，外院就是低等宫女活动的地方，而内院则是高等宫女活动的地方，然而能够有幸照顾女帝起居饮食的只有青鸾一人。 据说这是因为宁清梦不喜太多人在自己身边扰攘，所以只会让青鸾一人在御前伺候着，而自己则有幸成了第二个。 内院又分外殿和内殿，外殿就是高等宫女活动的地方，而内殿则是宁清梦和青鸾活动的地方。内殿范围其实不大，一个寝房，一个书房还有一个叫甘露殿的地方。经过青鸾的介绍后，秦沐才知道甘露殿就是个澡堂，是女帝平日沐浴的地方。 逛完内殿，青鸾就开始说平日里女帝的起居习惯。女帝每日卯初起床，卯正就会去早朝，辰正左右会回来，沐浴更衣后就会在书房处理政事。正午时分便会吃午膳，然后会午睡片刻。未正便会起床看看书，处理政事，去御花园走走，等到酉正吃了晚膳后便不会再进食。女帝会在子时之前就寝，所以秦沐在卯时开始就要伺候女帝，一直等到女帝就寝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