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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闻暗雨满心迷惑的调头,往主卧的方向走。 主卧里面干净整洁,屋子里有淡淡的熏香,看起来和客厅简直不是一个画风。桌上的办公物品也十分整齐,房屋主人像是有强迫症一般,每件东西都按功能和颜色码列的整整齐齐,除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相框。 闻暗雨还没看清相框里的照片,屋外揽霜河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反手压下照片。相框和桌子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空旷的主卧内回响不断。 窗外雷鸣电闪,屋内揽霜河的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尴尬。 闻暗雨:“……?” 揽霜河竭力不看他,走到衣柜边拿出一件睡衣,“家里准备了一次性内衣,但没有没穿过的衣服,委屈你穿我的睡衣了。” 闻暗雨惊道:“不委屈、不委屈。今天晚上本来就是我在麻烦你啊!” 他伸手接过睡衣。 揽霜河的睡衣是丝绸质地的,摸起来很顺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牌,但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上衣上的排扣,闻暗雨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这件睡衣曾经紧贴揽霜河的身体。 也许几天前,他还一粒一粒解开睡衣前的扣子,将其脱下。 “……!!!” 闻暗雨一脑补那个画面,脸上一下子爆红,紧张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甚至都不敢看揽霜河,抱着睡衣就钻进了卫生间:“我先洗澡了!” 啪—— 门合上。 很快卫生间里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在脱衣服。紧接着就是水声,如小泉叮咚响,再然后就是哗啦啦的淋浴声,将小泉叮咚响给盖了过去。 主卧里,揽霜河的情况并没有比闻暗雨好多少,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在灯光的照射下,耳骨最上方几乎已经变成了如天边火烧云般的潮红色。 直到现在他才敢把手从相框上挪开。 重新翻开相框,其上是高中那年毕业照,青涩的他们正比肩相邻。 揽霜河目光只在照片上停留了一瞬间,就迅速的拉开抽屉,将相框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但他眼底的紧张之意却没有丝毫缓解。 明明窗外正下着瓢泼大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仿佛能盖过一切声音。但浴室里的水声好像独立于另一条音轨之上,总是能顺着空气里丝薄的淡香,见缝插针一般往揽霜河的耳朵里钻,再在他的心尖胡乱蹿。 不一会儿,揽霜河就感觉口干舌燥,鼻尖也隐隐约约在冒汗。 ** 闻暗雨听到浴室外头脚步声渐远,随即主卧门被轻轻合上。 他这心里万担重的包袱总算卸下。 刚刚揽霜河在屋子里,他在厕所都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外头听见了。 他关掉淋浴头,趁浴室里热雾还未升腾起来的时候,赶紧打量镜中的自己。 还好,还好。 感谢爹妈把他生的好看,就算被雨淋的透湿,他这张脸也能抗住考验。不至于在揽霜河面前太丢脸了。 他又看向镜子边的柜橱。 第一层是牙刷牙杯等洗漱用品,摆放整齐,并且是清一色的黑色,是揽霜河的偏好了。第二层是香水,那里面闻暗雨只认识少数几款,其中有一款香水闻洛曾经买过同款,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闻洛一直像供爷爷供奶奶一样把香水供在家里的游戏模型柜里,只会在出席特别重大的场合才会喷。 而在揽霜河这儿,这款香水就这么随意摆放在卫生间的橱柜里,和牙膏牙刷放在一起,看起来香水主人似乎无意特殊对待。 这都是揽霜河留下的生活痕迹。 他每天早上起床都会照这面镜子。 闻暗雨感觉自己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总往揽霜河身上联想。 而且今天最奇怪的事情是,他在机场看见揽霜河的妈妈时,误以为对方是揽霜河的女朋友,还、还…… 还心里特别的不得劲! 知道那是揽霜河的妈妈之前,闻暗雨甚至还有点敌视她,心里酸得就差冒泡泡了。 等等……他到底为什么要酸? 揽霜河就算有女朋友,那也是正常的——脑子里浮现这个念头后,闻暗雨更酸了。 他现在恨不得直接掏出手机,翻到外网查一下,看看揽霜河有没有对象。但他连手机都没带,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偏偏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着急,这种酸酸的感觉,以前在学生时代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 就连当初追吴深谷的时候也没有,那时候只有开心和挫败两种情绪。若吴深谷对他稍微示好,他就开心,若吴深谷拒绝了他,他就感觉到浓浓的挫败感。 七年了,他从来没有在吴深谷身上感觉过这种酸酸的感觉。 这也是闻暗雨深觉不解的地方。 镜子被一层浅浅的雾气笼罩住,他叹了一口气,准备重新掰开淋浴开关。 正当这时,洗手台的下方传来一阵‘咔哒咔哒’的声响,十分有节奏感。 闻暗雨疑惑地凑近,该不会是他刚刚无意碰掉了什么东西,滚落到洗手台下了吧? 等了几秒钟,下方依然咔哒咔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