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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有孕的缘故,十方如今变得比从前敏感了许多。 尤其面对李熠的时候,想起对方是令他有孕的“罪魁祸首”,十方心中便不免会生出些许负面情绪。这种负面情绪倒不至于太过火,但表现在十方的态度上,就会让他显得比从前“凶”了些,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客气”。 这样的变化若是放在从前,敏感的李熠一定会很快察觉,并表现出不满或者患得患失。可如今的李熠看起来却对十方这改变“甘之如饴”,仿佛非但不排斥,甚至还有些没放在心上。 十方并不知李熠心中所想,不知自己的那些变化落在李熠眼里都被解读成了“烟火气”,所以十方只能往另外一个方向去解读,试图为李熠这变化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记得李熠在定福县城外时曾朝他说过,说自己想开了。 李熠为了将十方留在身边,甚至朝他说,自己会将十方暂时从心里拿出去。 十方想到李熠这话,暗道李熠这是真的将自己从心里拿出去了? 因为不像从前那般怀着某种情义,所以便不那么患得患失了。 就像他对李熠那般,若只有兄弟之谊,一切便会变得简单很多。 十方没喜欢过谁,所以他不清楚这样的感情是否可以说拿走就从心里拿走。但若他所料不错,李熠似乎确实做到了,至少现在面对他不会再有那种敏感至极的情绪,这让十方不禁松了口气。 只要李熠对他没有多余的心思,那么便不会为了他意气用事。 他暂时留在李熠身边,也能更安心一些。 与此同时,酒楼里的热闹一直没有停止。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某个商人打扮的人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离开人群退了出去。他离开酒楼后便大步朝着黑暗的街角行去,最后一个转身消失在了街角。 片刻后,那人出现在了某个灯光昏暗的屋子里。 一个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朝屋子里的另一人道:“周默,他来北郡了。” 他口中所说的周默,便是十方的另一个名字。 “消息可靠吗?”另一人问道。 那人道:“应该是可靠的。” “打听到他落脚的地方了吗?”另一人又问道。 那人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敢追问的太紧,怕打草惊蛇。再给我两日的工夫,一定想法子弄到周默落脚的地方。” “去吧,小心点。”另一人道:“咱们肯定不是唯一在找他的人,注意别让人捷足先登了。我会派人去禀报,也会安排好人接应你。” “是。”那人说罢见对方没有吩咐,这才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今晚酒楼里热闹非凡,在场的人几乎没人清醒着离开。 燕长生应酬了一晚上,喝得醉醺醺的,离开之后回客栈的路上,吐了两次。 不过他身上虽酒气熏天,胃里也被酒烧得翻腾不已,可他脑袋却很清醒。 待到了客栈之后,他只草草洗漱了一番,便去见了李熠。 “如何?”李熠显然对他今晚的表现很是关心。 燕长生稍一不慎没控制住打了个酒隔,不过他开口时声音却很清晰:“公子猜得没错,大周皇帝果然一直没有死心,这段时间还在继续派人寻找周默的下落。如今京城进出很严格,他们一时半会很难渗透进去,但北郡和附近几个比较热闹的地方都有他们的眼线。” 李熠目光一凛,冷声道:“大周皇帝没死心,那么另一些与他作对的人,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言外之意,想杀十方的人只怕也躲在背后等着动手呢。 “正如公子所料。”燕长生道。 李熠在屋内踱了几步,突然开口道:“你觉得,大周皇帝,与另外那一拨人,谁更难对付?” 燕长生想了想,开口道:“属下觉得是大周皇帝更难对付,不过好在他在明,要是从这个角度来说,另一拨人倒也棘手的很。若是依着此前细作供人出来的话,说大周皇帝此举只是为了将周默接回去让人入宫……属下总觉得这话应该有蹊跷。” “细作应该没有撒谎。”李熠道:“但这也极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至于背后真正的目的,我猜知道的人肯定很少。” 虽然十方确实生得极好看,但一国之君就算再贪恋美色,见过的美人应该也不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十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甚至时至今日依旧不愿放弃。 退一万步讲,大周皇帝就算真是觊觎十方这个人,也该早早将人抢回去,何必等到如今才动手?李熠记得十方尚是个少年那会儿,便已经十分惹眼了,在京城诸多勋贵子弟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长相。 李熠心想若自己是大周的皇帝,只怕恨不得十四五岁便将人抢回去,万万不会有这个耐心。 既然等到了现在才动手,那只能说明不仅仅是为了十方的美色…… “反正看大周皇帝这举动,应该比咱们着急。”燕长生道。 “嗯,此事既然如咱们先前所料,便依着计划一步一步走吧。”李熠开口道:“不必冒进。” 越是这种事情,着急的人反倒容易出错。 十方先前跟李熠一起回到客栈后便有些困了。 他本想直接洗漱完就睡,但睡前想起自己这几日心情很烦躁,总觉得应该稍微克制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