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这样不需要操心的乖宝宝突然开始反抗了，不得不让李绣满开始思考，难道让儿子去接任社长真的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任务吗？ 不过这次，不管接不接受都得去，这离家出走的十五天他自认为已经给儿子足够的缓冲时间了。 等看过了金女士，李贤因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和李绣满对视，由于实在无法把那个爸爸的称呼用任何一种语言叫出口，最后只能沉默。 你跟我来。李绣满也不在意他的沉默，他突然觉得儿子大概是生活环境一直以来都太顺利了，才会稍微遇到点肉眼可见的磨难就退缩。 他不知道儿子回韩国继任社长会被骂吗？他不知道一上来就是高位压力很大吗？他不知道公司内部对贤因也可能有不满吗？ 他都知道！但形势就是那么个形势，这是一个挑战，他只是希望儿子能够挑战成功而已，而且现在看来这种挑战还很有必要，能非常好的锻炼到贤因的抗压能力。 迫于舆论和法律的制裁，他必须让出社长的位置，但李绣满觉得大众是健忘的，不用多久他就可以重新回到社长的位置上，这个时间不会太长，顺利的话，兴许半年一年也就足够了。 但就算他占据了S.M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股份，公司也不是他的一言堂，社长这个位置关系重大，本就是企业的实际管理者，没听说哪个公司隔三差五更换执行总裁的。 所以实际上，他只要从这个位置上离开，就算他是董事长，全公司的人都在为他赚钱，他也很难再回到社长的位置上。 五十多岁是一个有点尴尬的年纪，不再是四十多的青壮年，也不是六十岁步入老年，李绣满自己都说不准如果重新回来会很麻烦的话，他还有没有勇气强行上位。 所以最好的做法是让贤因先把位置占住，儿子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其他人上位之后会很快速的实施自己的政策，推自己看好的艺人，让缓过劲来的他不好再插手，儿子嘛，自然都听他的，换个位置分分钟的事儿。 兴许锻炼了一年后的儿子也能有长进呢，完全是一举两得，被骂几句就是不痛不痒的事儿，黑粉也是粉嘛，儿子要这点事儿都扛不下来，那他就要觉得自己的教育失败了。 也实在是原身乖宝宝的形象太过于深刻，李绣满这时候还觉得儿子能全听自己的，他是半点都没预测到，这根本不是儿子能不能在公司抗一年的问题。 而是只要李贤因被他推上位，那一年之后的S.M可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S.M了。 第3章 肯尼迪机场，李贤因看着手机里自己的照片，心情有些复杂。 昨天被老李同志在病房的隔间甩了一脸的公司资料之后，今天他就直接被踢出了家门，李绣满甚至连休学证明都帮他弄好了，卡也停的只剩一张。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敢玩离家出走，可能这张卡也会被停掉，目前还没有经济能力让自己好好生活的李贤因明白，这就是最后通牒。 从出生开始就没在物质上短缺过什么的李贤因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金女士都开口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母亲一点面子。 才不会承认是怕没钱的自己饿死在外面呢。 只不过他还没从美国启程，韩网上就已经爆炸了。 韩国的网络建设一直做的不错，现如今已经有很流畅的网速和各种聚众讨论平台，而李贤因很不幸的占据了今天的热点话题。 #李贤因#这个话题里肉眼可见的都是对他的怀疑，甚至还有人在扒他的各种资料，以至于他陡然在论坛上看到自己的高中毕业照。 那时候他还是小麦色皮肤，因为近视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再加上厚重的刘海，看起来呆呆的，格外人畜无害。 李贤因的记忆里也有这张照片，但平时不会刻意回想，让他评价的话，从照片里真看不出来这人会是那些帖子里所说的下一任施.暴者。 大家都觉得这时候继任李绣满的李贤因也不是什么好人，几乎等同于他父亲的傀儡，还不是李绣满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和李绣满还在社长位置上的时候有差吗？ 根本没有差别好不好！旗下的艺人们依旧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S.M公司也还是会在这种卑劣之人的领导下走向灭亡！ 至少论坛里那些艺人的粉丝们是这么认为的。 围观的久了，李贤因也开始逐渐的屏蔽掉那些恶意诋毁和辱骂他的话，反而兴趣盎然的对粉丝这个群体感到好奇。 怎么说上辈子他在做房地产之前也领导过一段时间的娱乐集团，对于粉丝这个群体本不该感到陌生，但韩国的状况和内地有些不太一样。 在10年以前，内地娱乐圈还没有被资本全线包围，就算背后没有人捧也有红起来的可能，而国内的明星艺人大多都以演员或者歌手在活动，作品是他们的基础，单纯艹人设和外貌来维持人气的现在还比较少。 韩国就不同了，除了正经演员和歌手，还有种职业叫做爱豆。 爱豆直白说就是偶像，身为一个偶像，除了拿出作品之外，本身对于外貌和性格都有要求，你必须得想办法赢得大众的喜爱，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人气，是大多数爱豆的根基。 这种对于偶像的喜爱和作品肯定有关系，但关系并没有那么强烈，喜欢爱豆本质是喜欢那个人，只要对方不做让粉丝幻想破灭的事情，那这份喜爱就会随着时间逐渐的加强。 所以很符合逻辑的，爱豆粉丝们也比普通作品粉要更加激进，更加维护爱豆本身，很多疯狂的事儿都做的出来，从而衍生出了私生饭这个物种。 私生饭，是私自侵.犯爱豆私生活，严重威胁到艺人隐私的粉丝，听说还有趴在艺人宿舍对楼，从窗户里偷拍艺人裸.照的，这都已经犯罪了。 可大多数被侵.犯隐私的爱豆都不会计较，最起码面对大众的时候表现的很善解人意，口口声声说着私生饭也是太爱他们才这样，然后轻飘飘的放过某位惹出大事的私生饭。 艺人们真的不生气，半点没觉得不舒服吗？ 这肯定不可能的嘛，没人喜欢这样无限制的骚扰，明星也是人，实际上完全不可能像展现给粉丝看的那样完美，只是碍于公司给设定的人设，多少辛苦也只能咽进肚子里，公司不会允许他们发表负面.言论的，他们只能让大众看到善解人意的模样，否则可能会被非议。 这么一看，现如今的爱豆其实用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来形容也没有什么错误，粉丝们也不算太夸大。 而S.M，其实是爱豆潮流的创造者之一，从九十年代开始就坚持不懈的推出爱豆组合，显著的S.M风格几乎洗牌了整个爱豆市场，被业内称作行业规则的破坏者。 而这种让爱豆有苦也不能说的套路，大多来自于S.M，压迫艺人对于他们来说是常事儿，如果粉丝们说的都是真的，那李绣满被骂就是很正常的操作，不被骂才是不正常。 毕竟李贤因昨天在他爸给的资料中已经看过S.M和艺人的经纪合约了，那合同分成比例和一些苛刻的要求无愧于粉丝赏给S.M的吸血鬼称号。 但李贤因目前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据他所知S.M出产的甚至还不是韩国业内最苛刻的合同，他其实很不理解，难道爱豆们不会因为被压迫的狠了触底反弹吗？ 目前的现实似乎并没有这种状况发生，李贤因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韩国的国情，国内那套人情揣测似乎没办法直接套用在这里。 从论坛退出去，点进S.M的官网，在首页就能看到欢迎新社长的文章，用词相当的官方，一看就是一篇出自宣传人员之手、毫无感情的通告。 李贤因真是无法从中看到任何一点欢迎和喜悦。 除此之外，旗下艺人在各个平台上也都欢迎了他的到来，比起公司，艺人们就真情实感多了，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亲手写的，各式各样的欢迎话语和对未来的美好期望让人看着心情就在不断上扬。 他突然觉得S.M的艺人一定比自己上辈子管理的那群乖巧的多，既然都上位了，他是不是应该给如此乖巧可爱不发疯的艺人们减压一下？ 对旗下艺人的第一印象相当好、并不觉得自己想歪了的李贤因很轻易的就被俘获了，回想了一下昨天看的资料，想把网上的信息和艺人的脸都上号，虽然刚进公司的他还没什么话语权，可以后就说不定了嘛。 有时候把一间公司从别人的变成自己的，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还是能发点福利的。 只是他上辈子也只局限于听说过S.M和一些代表艺人的程度而已，没有深入了解，要上飞机了也没成功把脸都对上。 这就导致了他下飞机看到来接机的人之后能够产生一种熟悉感，可又说不出来名字，再一想，公司应该不会让艺人来给他接机才对，所以他最后只对着面前的少年说了一句：你长得真漂亮。 比艺人都好看呢，S.M的工作人员都是这种颜值吗？ 金感觉自己被调戏希突然有点方澈：......虽然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可是刚见面，这一下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第4章 李贤因也发觉少年的表情有点奇怪，他想了一下，还以为对方是不喜欢他用漂亮这个形容词，毕竟这个词大多数用在女生身上。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补救一下的时候，身后从美国跟来的助理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声的在耳边和李贤因科普了几句，这是公司的艺人，Super Junior成员希澈。 啊~这才对嘛，就说长成这样怎么没被公司开.发成艺人。 感叹过后，李贤因也被熟悉的名字召唤出了一些以往的记忆，这位叫金希澈的少年，他老爹李绣满似乎很喜欢来着。 这种喜欢无关于什么潜规则、家世背景或者别的因素，纯粹就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性格又对胃口，所以他老爹才喜欢，甚至因为喜欢还有些纵容。 直白的讲，他爸就是个颜狗，喜欢漂亮孩子，这就是全部的理由。 而除了口头交谈的时候有提过，昨天李贤因也有看到金希澈的资料，甚至还比别人多看了好几眼，而之所以看了资料还没能一下子认出来，那大概是因为资料里希澈的照片......是女装。 他也不知道给他资料的李绣满怎么想的，或许是资料太多没仔细检查，而能让他特意停下来多看那么会儿，充分证明小伙子女装也挺漂亮。 见到真人就难免会和照片比较，李贤因第一个准确意识就是：看来照片没怎么修图嘛。 见多了明星硬照和真人差好几个等级，质朴到能直接把两张脸对调还没有违和感的，就下意识会让人多看几眼，然而这种时不时的注视只让金希澈觉得自己第一次距离潜规则那么近，差点怀疑新社长看上他了。 等到上了车，李贤因也没有询问为什么是一个艺人来接他，尽管这确实是很不合理的事情，但在场也没人能给他讲明白背后的弯弯绕绕，索性不讨论这个可能会引起尴尬的话题。 为了挽留气氛，那位从他离家出走时就跟着的假笑助理再次为他科普起旗下艺人，然而越科普车里的气氛越奇怪，李贤因觉得金希澈同学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毕竟一个即将上任的管理者连旗下艺人都认不清，怎么看也不像是很靠谱的样子。 于是李贤因最终还是开口转移了话题，询问了金希澈对于韩国陌生人首次见面中很重要的话题，你多大了？ 韩国是一个特别强调长幼秩序的国家，甚至在李贤因看来有点过分强调了，这从语言中就能体现出来，对长辈和陌生人甚至都要用敬语。 李贤因知道各种等级敬语的用法，毕竟这是身体记忆，他对敬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韩语中的敬语是固定的短句加在句末，这就代表着本来几个音节就能结束的话会变得很长。 所以见面确认年龄是必然环节，年纪大的一方自然以后都可以不用再说敬语，想想也能省下不少力气。 也是看旁边的少年面嫩，不像年纪很大的模样，再加上爱豆的年纪普遍比较小，Super Junior没出道多久，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对希澈说非敬语了，似乎拉近关系也是从说非敬语开始的。 然而现实总是比设想的更骨感一些。 我是83年出生的。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85年出生的李贤因差点没绷住脸上礼貌的笑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秒，眼看着自家老板难以开口，助理只能在心里叹口气，继续兢兢业业的补充本该由李贤因说的话，社长是85年3月出生的...... 他本来还想再补充几句，暗示对方还是继续保持敬语比较好，尽量避免气氛变得更加奇怪，毕竟作为员工，就算社长比自己小，直接说非敬语也是不现实的，他觉得自己这还算是给希澈解围了。 然而日常作天作地无法无天的金希澈同学根本接收不到助理的好意，相当迅速的冲着李贤因来了一句：那你得管我叫哥。 助理：......行吧，你高兴就好。 李贤因这时候才回想起来，希澈的资料中有提到他组合出道之前的事儿，着重强调了他脾气不那么好，甚至在出道初期因为不想被公司安排、感觉失去自由而回了老家，公司好说歹说才给劝回来，在成为Super Junior成员之前就已经参与了电视剧的制作，还被公司推成了《人气歌谣》的MC。 应该说他在出道前就累积了很多普通练习生绝对无法拥有的资源，再加上脸确实好看，一直以来粉丝就不少。 反正就是个挺任性且直白的人，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似乎让社长管自己叫哥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李贤因觉得他肯定不敢对李绣满这样，难道自己真的长得那么人畜无害？这么说居然不怕惹他生气。 关键李贤因看着他也确实没有什么生气的想法，果然是外貌带来的滤镜太高了，这时候他还能哭笑不得的顺从对方喊了一句：哥。 对于和艺人之间的称呼他倒是无所谓的很，因为一开始就没打算管理S.M的娱乐产业，也不在乎艺人们会不会怕自己，社长架子没必要的很，在他的设想里，他和艺人的接触率应该是很低的。 特别是眼前这位看脸和脾气并不太好接近的人，说起话来嘴皮子极其利索，嘴炮能力max，以至于最后到公司的时候李贤因差点被动自闭，完全说不过。 未来一周他都不想再和希澈存在于同一个小空间了，要一直待在一起的话，前提是对方能闭嘴，或者变温柔一些就好了。 然而明明才接触这么一会儿，他似乎就已经着魔一样的接受了希澈的性格设定，完全想象不到他温柔该是什么样子，甚至设想一下也只能感觉到违和，果然像他这样的人做不了颜狗。 这导致李贤因一下车就带着助理迅速离开现场，并不想再和明显也只是敷衍一下跑趟机场的希澈纠缠，生怕自己今天剩下的时间全都在恍惚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