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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急忙问:“那要不要再吃一颗?” 拓跋泓摇头拒绝了:“是药三分毒,不宜多吃,不是很严重,卧床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明珩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不用吃吗?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很疼?” 拓跋泓半靠在床头,笑看着明珩,慢吞吞问道:“我若说很疼你会帮我揉吗?” 明珩面色一紧,手掌放在膝盖处搓了搓,紧张问:“怎、怎么揉?不会把它揉散吗?” 拓跋泓哭笑不得:“你以为是鸡蛋吗?” 明珩尴尬地扭过脸,也觉得自己刚刚那番问题挺傻的。 拓跋泓确实难受得厉害,也没心思跟他贫嘴,见明珩迟迟不敢下手,索性主动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撒娇似得哼哼两声:“帮我揉揉。顺便跟孩子打个招呼。” “……” 对于做父亲明珩还没有做好准备看,可他也能看出拓跋泓确实很不舒服,一想到这里面是自己的亲骨肉,要是有个好歹他也心疼,便颤颤巍巍地揉了起来,动作十分小心,根本不敢用力。 拓跋泓似乎挺享受的,愉悦地闭上了眼睛,嘴上向上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大概是怀孕的缘故,拓跋泓的体温比平时要高,手心下的肌肤温暖中带着丝丝热烫,就像个小火球。触感也有些硬,已经感觉不出柔韧分明的肌理。 明珩在心里算了算,月份满打满算至多三个月。明珩曾在医术上看到过,三个月的肚子照理说还不是特别显怀,可拓跋泓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能看出明显的轮廓了,不过幸好还不是特别夸张,披件宽松一些的衣服就能遮住了。 明珩看了眼拓跋泓身上的狐裘大袄,总算明白了为何他这些日子大袄不离身了。可是如今月份小,尚且能掩藏肚子,可日后胎儿逐渐长大,肚子也会随之越来越大,到七八个月的时候恐怕就不是狐裘大袄能遮住的了。 明珩想到这里,不由得出声问:“你这肚子知道的人多吗?” 拓跋泓睁开眼睛,回答道:“不多,除了你和我哥,只有我的两个心腹,乌蒙和阿史那罕。” “可你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迟早瞒不住的。”明珩忧心忡忡。 明珩的关心让拓跋泓十分受用,握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宽慰道:“不用担心,我都计划好了,平时外面披件披风或者大氅至少能再瞒五六个月,之后我会暗中离开王廷一段时间,等孩子生下来再回来。” “你离开了,王廷怎么办?” “有乌蒙和阿史那罕坐镇,不会出乱子。”拓跋泓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到时候我会找人伪装成我的样子继续出现在王廷。” “找谁伪装成你?”明珩想了想,猜测道,“难不成是泽玺?” “不是,”拓跋泓不假思索地否认,“我哥不会武功,应付不了那些狼窝里出来的人。” 明珩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早已有了完全的计划,也就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更何况,此时他更关心的还是手心下这个微微隆起的肚子。 盯着这个圆滚滚的肚子看了良久,明珩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吃的生子药?” 拓跋泓默然。这件事比与贺泽玺的关系还难解释,若是如实告知这个孩子不是吃生子药怀上了,明珩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定然会牵出他的生身之人的身份。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拓跋泓索性顺势承认了下来。 至于如何解释吃生子药的原因,拓跋泓眼珠子一转,一下子想到了个绝佳的借口,思索了片刻便道:“宫宴那日,你四哥骗我吃下去的。他把生子药和春欢散一起混在酒里骗我喝了下去。” 明珩果然大为震怒:“四皇兄?!他竟然如此卑鄙?!” 拓跋泓坦然地点点头,毫无负担地把锅扔给了远在安陵京都的四皇子明哲,轻抚着肚子,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低低道:“我并不知情,也不知道他竟然喂我吃生子药,过后才知道的。那时候孩子快一个月了,我不知该怎么跟你坦白这件事,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你也知我对你的感情,我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于是我不顾群臣的反对跟乾元帝提出了和亲要求。” 明珩听到这里总算释然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拓跋泓会一门心思得要把自己带回家。 明珩深知怀孕之人情绪敏感而脆弱。在他五岁那年,母妃怀了小妹,当时由于母族犯了事被乾元帝治了罪,明珩和母妃也受到牵连,被乾元帝冷落。母妃怀小妹时,乾元帝一次也没来看望过。母妃日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久而久之积郁成疾,身体愈发孱弱,最终在生产时因难产去世。 那时明珩还年幼,但清楚的记得母妃捧着日渐圆润的肚子站在宫门口日夜盼着父皇的心酸模样。在母族未出事之前,父皇很是宠幸母妃,但出事之后,态度急转直下,不仅再也没来看望过母妃,就连母妃死了也没露面。 自那之后,他恨透了那些对怀孕的妻子不闻不问的绝情之人,却没想到自己差点就做了那种人。 想到这里,他感到一阵愧疚,特别是在看到拓跋泓虚弱的模样后自责不已,低声忏悔:“是我不好,没能早些知道。” 拓跋泓笑了笑,问:“如果你一早知道又会怎么做?会甘愿跟我回掖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