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竟然是机缘
这一次再入幻境，却只剩下了一片凄凉。偌大的景王府无比阴森，死气沉沉，再不见先前的热闹喧嚣。 耳报灵本能地掐算起来，可算来算去都没个结果，每次算出来的玩意都不一样！ “啊啊啊！”耳报灵气死了。 “这里是幻境，没有天道，你当然算不出来。”凌相若道，“而景王府之事应被先帝之父封锁，皇帝金口玉言，言出法随，除非查到真相，否则是算不出来的。” 耳报灵头上须须都蔫了。 凌相若伸出两指替它捋了一把，然后往外走去。 然后她发现一个问题，她们竟然走不出景王府。 “鬼打墙？”凌相若皱眉。 耳报灵忽然想起什么：“是幽冥珠，我们被困在幽冥幻境里了。” “幽冥幻境？难不成咱们被困在阴间了？”凌相若琢磨道。 “差不多这个意思。”耳报灵点点头，“而且还是幻境，不是真的阴间，我们出去有点麻烦。” 真的阴间还真困不住凌相若一个九品天师，只要顺着黄泉路找到鬼门就能出来了。而这里是幻境，可没有鬼门让她们出去。想要出去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堪破幻境。 “怎么才能堪破幻境？”凌相若思忖道。 耳报灵也一脸凝重地抱着小胳膊：“要不你开天眼试试？” 试试就试试。 凌相若当即掐诀开了天眼，而且是大开，九品巅峰的灵力运转到了极致。可目光所及，依旧一片冷清寂静。周边的建筑依然富丽堂皇，可就是没有生气，世界的色调仿佛都是灰色的。 凌相若看了许久，终究因灵力损耗过快收回了法术。 耳报灵垂头丧气道：“这次那蠢邪神还真没吹牛，我们果然出不去了。” “别丧气，幻境总是有破绽的，只是我们暂时没找到罢了。”凌相若安慰道，同时思考起疏漏的地方。 既然景王府走不出去，那她只能在王府里面逛逛了。只是如今王府里面什么人也没有，她想找出当年的真相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于是思忖少许后，她转身径自去了后花园的池边，纵身一跃跳了进去。果然，那条通道在此时就已经存在了。 抵达下面的地宫后，凌相若再次看见了那口水晶棺。 “这幻境造的还真写实。”凌相若幽幽道。 连看不见的地方都这么注重细节。 凌相若站在水晶棺旁边看了一会，里面的景王跟她原先在现实中看到的模样别无二致。只是眼前这个不会睁眼罢了。 看过之后，凌相若没看出什么异常。 “若我所料不差，现实中这地方应该是有阵法的，只是我们下去的时候却没见到，也没发现阵法残留气息，想来是被邪神毁去了。”凌相若推测道。 耳报灵很不爽，这鬼地方它连打小报告的机会都微乎其微。听了凌相若的推测，它也没办法算到是什么阵法。 “不过我拿不准阵法是谁设的，自然也不好说是什么阵法。”凌相若无奈道。 耳报灵绞尽脑汁，灵光一闪道：“你的通灵玉眼若是修到极致，是能看穿一切虚妄的，没道理看不破这个幻境。肯定是你偷懒了，没好好修炼。” 凌相若：“……那你的占卜术要是练到极致还能无视一切时空窥探天机呢，你怎么不说自己偷懒？” 耳报灵不听：“我还是个宝宝。” 一千多岁的宝宝。 凌相若：“……” 不过耳报灵的话倒是给她指了个方向，如今幽冥幻境之中一切寂灭，她若想突破幻境离开，便只有提升自我才行。遂不再管耳报灵的哔哔声，凌相若直接盘膝坐下重新领悟起九转玲珑诀来。 正所谓温故而知新，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虽然是笨办法，但在走投无路时，笨办法就是好办法。 凌相若的境界已经十分圆满稳固，想要更上一层便须有更深的领悟。她将九转玲珑诀的功法层层运转数遍，并仔细体会其中真意。同时思维发散，天马行空，不管联想到什么都仔细体悟，或有灵光。 短短时间内，她的思维达到了一个十分活跃的程度，然后忽的停在了“返璞归真”四个字上。 很多道理很简单，我们也都看得到，但看到与做到一步之差却如天差地别。 仅仅看到，便如过水留痕一般很快就消散了。唯有做到，才能入木三分。 此时此刻置身其中，凌相若在经历一番困顿之后，灵台空前清明，心境也通畅无比，仿佛跨过黑暗终于见到了曙光。 “我眼前一切之虚妄不正是阻挡我归真的障碍么？返璞归真便能看穿虚妄，那么反过来，看穿虚妄便可返璞归真。”凌相若豁然开朗道。 话音落下，她再次施展九转玲珑诀，将天眼开到了极致。 但这次却无任何花里胡哨，反而简单的只是睁了睁眼，与寻常睁眼并无诧异。 可就是这简单的睁眼，却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画面。或者说破开了一切虚妄，看到了真相。 杨贽的确与先帝十分相像，只是邪神在撺掇杨贽母妃之前，便已经暗中控制了景王，期间不断窃取景王的气运才得以维持自身灵力。久而久之，他们因果相缠，甚至景王的魂魄中都融入了邪神的元神。 当玉琅玕灭杀邪神之后，景王便紧跟着没了气息。之后玉琅玕便查探到景王体内有残魂尚存，可其中还有邪神的元神，两者融为一体，若灭邪神，景王也要魂飞魄散。 先帝之父便请玉琅玕设下阵法镇压邪神，滋养景王。按理说若是照此发展下去，最后的结果便是景王苏醒，而邪神不断被削弱直至消亡。 可凌相若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跟黄天教扯上了关系，在玉琅玕设下阵法后不久，就在他闭关之时，黄天教上任教主暗算了他导致他练功出了岔子，不得不沉睡。 黄天教上任教主也被玉琅玕重创，但他在逃走之后没有立即闭关养伤，而是去景王府篡改了阵法，还与邪神达成了交易。不过上任教主大概没想到，他最后的下场是被新收的关门弟子昭慧长公主给吸干了修为而死。 上任教主一死，黄天教与邪神的往来也中断了。而袁崇术在玉琅玕沉睡之后，便代替他维护了一番阵法。只是邪神趁着阵法被篡改时又动了手段，竟瞒天过海在阵法镇压之下完成了鸠占鹊巢。 几十年过去，随着玉琅玕飞升、袁崇术殉道、先帝也驾崩后，阵法日益削弱出现了松动，邪神得以突破而出。 至于景王府中那些厉鬼，其实都是景王的妻妾子嗣，她们不愿离去，先帝之父便也允了她们在王府中等候景王。并给她们立了不可害人的规矩，几十年下来她们也都遵守得很好，是最近几年受邪神影响才出了岔子。这也是景王府虽然是个凶宅，却能一直相安无事的缘由。 看完了来龙去脉，凌相若回过神来，缓缓闭上了天眼，却惊讶地发现灵力不仅没有损耗，还更进一步，直接突破了九品巅峰晋升为了十品天师。 这是因为她在真正领悟到了九转玲珑诀真意后，境界便水到渠成地提上去了。 “没想到这一趟竟还成了我的机缘了。”凌相若感慨一句，“出去后得谢谢那个邪神。” 当然该打还是要打的。 “我们已经出来了！”耳报灵激动道。 虽然边上的环境没变，但是她们的确从幻境中的地宫回到现实中的地宫了。 凌相若看了一眼空了的水晶棺，心道还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