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盐真是暴利
“这他娘的。”谢鸿一锤掌心,口吐芬芳,“这一票老子干了!陆玳瑁,你干不干?” 陆瑁:“……老子杀了你。” 说着就扑了过去,两人毫无形象地扭打一团。 凌相若都看傻眼了,怎么这么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是,你们别打了啊。”凌相若劝架道,“我错过了什么了吗?” “妈的,这混蛋敢骂老子乌龟,这能忍?”陆瑁一点风度都不要了。 谢鸿大概也是一时兴奋上头,口无遮拦了一下,忘了陆瑁最忌讳别人喊他“陆玳瑁”了——这个外号还是二十年前得来的,不过当时给他取外号的小伙伴都被他打出屎了。 谢鸿推开陆瑁,理了理仪容:“就问你干不干,这么激动?” “谁不干谁是龟孙子。”陆瑁冷笑道。 凌相若:“……”真是奇奇怪怪的关系。 不过这俩会答应倒是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利益摆在那里,而陆谢两家又都是扬州的大世家,朝中也有人,无忧长生堂不可能明着对付他们,这就足够了。 商议妥当后,两人便与凌相若分开,各自去侍奉了一晚自家的老爷子。转过天来,他们又匆匆离开返回金陵城和扬州城去了。 不过他们倒是不及,急的是无忧长生堂。没过两天,上回险些被冯池处置的张朝便急于戴罪立功地再次登门了。 他先找的谢鸿。 谢鸿稳坐钓鱼台,跟他打太极绕弯子,就是不上钩。 张朝自然愈发着急,主动往钩上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可是桩大买卖,谢四爷跟我们合作不亏啊。” 谢鸿抬了抬眼皮:“哦?多大?” 张朝伸出一掌:“五千引。” 本朝规定,一引折合盐五百斤,五千引就是两百五十万斤。而目前扬州的盐价是八十文钱一斤——不过下辖不同地域略有浮动——是仅次于京城的高价了。这的确是个大买卖。 谢鸿眼皮抖了抖:“这么大一笔买卖,都让我谢家吃了?” 张朝闻言神色一动,心中揣测——听谢鸿这话的意思看来是心动了。略一停顿后,他便笑道:“若我说是,想必谢四爷也不信。实话跟您说吧,此次本堂共需盐引一万引,欲向谢陆两家各赁一半。” 谢鸿眉头一松,了然道:“如此倒也说得过去,只是盐引早有定数,如此数额庞大之数谢某恐无能为力啊。” 扬州盐商多如牛毛,家产百万以下的都不敢说自己是大商人,可见其富有程度。如此一来,盐引自然早已瓜分。在市场饱和的状态下,无忧长生堂想要掺进来分一杯羹可不是容易的事。 张朝闻言并不焦急,反而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塞给谢鸿,意味深长道:“我自是知晓此事叫谢四爷为难了,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请谢四爷通融通融。” 谢鸿不客气地收下了,这是白占的便宜为什么不要?粗粗看了一眼,都是百两面额的票子,多达二三十张,倒是不小的手笔。 不过跟无忧长生堂可以从这次买卖中的获利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的。 收了两三千两的贿赂,谢鸿的态度端正了许多,不再漫不经心:“不知你们与陆家商谈的如何了?” 张朝一僵,但很快掩饰过去:“自是已经谈妥了。” 谢鸿眯了眯眼:“和陆瑁谈的?” “正是,陆二爷可真是个爽快人啊。”张朝称赞道。 “啧。”谢鸿不满道,“什么意思?嫌我磨叽?” 张朝:“……瞧我这破嘴,不会说话,谢四爷见谅。我只是一时感慨,绝无轻慢谢四爷之意。” “呵。”谢鸿轻哼一声,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这样吧,五千引确实不是小数目,我得各处挪挪才能凑出这么多,想必陆家也不会比我轻松。你等我跟陆瑁合计合计,再给你答复。” 张朝脸色再次一变,支支吾吾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不用跟陆瑁合计了。 谢鸿似笑非笑道:“看来你们还没跟陆家谈妥吧?” 啧,这什么什么堂的不行啊,会不会做买卖?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心眼也就算了,偏偏没两句就给拆穿了,这事闹的,尴尬了吧? 张朝是个天师啊,当然不是谢鸿这种老油条的对手,这下被他臊的有些恼羞成怒:“谢四爷果然犀利,但您既然收了银子,总不能不办事吧?” “放心,我谢四向来讲究一个‘信’字。但我之前的话也不是搪塞你,五千引确实一时半会筹不出来。且长引基本都有主了,我也只能给你们筹短引。”谢鸿安抚道。 张朝神色这才缓和下来,迟疑道:“能筹到为期多久的?” 谢鸿道:“短则一月,长则一季。” “没有更长的了?”张朝为难道,“我们这不是小买卖,谢四爷是内行,一月、一季的,如何能售得完?” “兴许陆家还有闲置的呢?”谢鸿祸水东引,“只是你又不肯让我去与陆瑁合计。” 张朝心思都在“长引”上,方寸有些乱了,此时闻言便道:“是我误会了,误会了,那还请谢四爷走一趟扬州城可好?” “是了,咱们做买卖有什么不能敞开了说的呢?”谢鸿语重心长道,“做买卖讲的就是一个‘信义’和一个‘和气’,俩都不占,能成什么事?” “还是您说得对,不愧是行商的行家。”张朝恭维道。 “不敢当,不敢当。”谢鸿自谦道,“你就先回去等几天,最迟七日之后给你答复,如何?” “那就有劳谢四爷了。”张朝欣喜道。 …… 三日后,两名不起眼的青年进了凌相若的庄子。 这两人正是谢鸿和陆瑁派来的心腹,来给凌相若送引窝。 凌相若一开始还是挺随意淡定的,直到她从两人口中听到引窝的数量。 “你们再说一遍,多少引?”凌相若掏了掏耳朵。 两人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合共一万引。” 凌相若:“……”妈的,盐是真他娘的暴利。 这一万引的盐全部卖出,那就是四十万两白银。这还仅仅是扬州这边的收入。无忧长生堂可能只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么? 她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了,为什么要半分不取啊,怎么也得留个一两成吧?这指甲缝里漏出来的一点都有好几万两了!想想心都在滴血。 这么一想,这一万引引窝在她眼里就十分碍眼了。她决定把气都撒在这上面。 “你们远来辛苦,不如到养生馆少坐,吃碗药膳暖暖胃。”凌相若客气道。 “多谢凌庄主。”两人一喜,求之不得。 把他俩打发走后,凌相若就带着引窝去找玉琅玕了。 难得清闲了几天的玉琅玕:“……”这徒弟是真不省心。 笨就算了,事还多。简直事儿逼一个。他这个当师父的为这个家真是操碎了心。 “唉。”凌相若见他表情,立马脸色一垮,叹道,“其实我自己来也不是不可以,可我来万一给他们看出了端倪,那不是连累您也跟着丢人吗?师父啊,我对您的崇敬之情,那可是如黄色之水滔滔不绝……” “黄色?”玉琅玕一脸懵逼。 “啊呸,是黄河之水。”凌相若心虚道。 玉琅玕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不是句口误,当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 自己的徒弟自己了解。 “师父~”凌相若使出磨人大法。 玉琅玕“啪”一下打掉她的咸猪手,臭着脸道:“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