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穿着病号服的唐泽走在医院的花园里晒太阳,再过两天终于可以出院了。 晒太阳无论对于猫还是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舒服享受的事。 此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唐泽视线中,“顾医生?”唐泽惊疑不定道。 本应该待在宠物医院的顾医生顾成明,听到有人喊他,却是个未曾见过的人,他微微皱眉,“先生,我们认识吗?” 想起现状的唐棠很快摇了摇头,顺便在心里吐槽,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而已。 那是属于一只虎皮猫的记忆。 忘记问他的前铲屎官了,他回到自己的身体后,那只猫还活着吗? 顾医生察觉到唐棠话里的不对劲,但他记忆力一向好,从未漏过一个人。 “我姓唐,叫唐棠。”有些尴尬的唐棠作了一下自我介绍道。 唐棠?那不就是他父亲最近诊治的唐家二公子,顾成明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唐棠称呼他顾医生了,应该是他和他父亲有些相似吧。 不知道顾医生都脑补了些什么的唐棠又随便找了个理由脱身了。 等到后来知道负责他病例的顾老医生和小顾医生是父子后,唐棠内心忍不住吐槽道,顾医生你跑去当宠物医生,你爸知道吗? 后来熟悉了几天后,唐棠就忍不住问起顾医生治疗过的宠物,试着把话题引到他原来穿过的那只虎皮猫身上。 顾医生没多心,告诉了唐棠想知道的。 令唐棠惊讶的是,他的前铲屎官走了,而虎皮猫也还活着,作为一只普通的猫待在顾医生的宠物医院里,锦荣还留下一笔钱,虎皮猫就是在宠物医院待一辈子也够了。 “他也说了,如果遇到值得信任的主人,那就交给他吧。” 顾医生说完以后,唐棠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要收养那只虎皮猫。 显然作为一个新上手的铲屎官,唐棠还是很笨拙的。 他常常对他的爱猫抱怨道,“我当猫的时候,可比你好多了。” ———— 尹宿后来果然找到了锦荣,而且她也活过了二十五岁。 她拿出一样她觉得足够价值的东西作为供品,这曾是她九死一生凭借机缘得来的,换取解除尹家的诅咒再好不过了。 当看到那样东西时,锦荣终于知道为什么她还不能离开这个世界了,因为司命天盘在等这件东西。 解除尹宿身上的诅咒,也就意味着违抗天命,但锦荣又怎么会在乎,她连她那个世界的天命都敢违抗,哪还会怕这个世界根本管不到她的天命。 司命天君所做的从来不是顺应天命,而是寻求一线天机,破除命格。 这也是锦荣愿意帮尹宿的原因,因为她们是同一类人,打心底就不愿顺着命运走,宁为逆天之举。 违抗天命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差点又遭了一回雷劈的锦荣心道,好在那个司命天盘吞了好东西还记得庇护她脱离这个世界。 至于后面陷入沉睡神化状态,锦荣就无力吐槽了。 她还记得尹宿也躲过了天雷,想来现在应该在深山海漠处修养了,等待风头过去。以她的资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至于她,不过是又穿越了而已。 哦,这回还是胎穿。只是抱着她的人走在长长的暗道里,步履匆匆,好像后面有人在追他什么的,好不容易走出了暗道,看到些许光亮,锦荣就感觉自己又被转移到另一个人手。 “小公主就托付给你们了。” “放心,我们不会辜负皇后娘娘的。”一个略带感伤的中年妇人的声音响起,她也就是抱着锦荣的人。 第135章 沧海遗珠篇 街市路两边成行遮荫高大的榆树、槐树,各类的铺子,如绸缎衣帽肆,胭脂花粉铺,另外还有杂技百戏拉琴卖唱算命卜卦的。 一个走在头带方巾身着青衣的书生感叹道,“渝州城果然繁荣非凡。” “那是自然。”他身旁着宽锦衣束玉冠差不多年纪的青年颇为自豪道, “所以我早就劝希濂你来渝州城读书了,没想到你拖到现在才来。” 宁希濂摸了摸后脑勺,“叔父身体不好,我实在放心不下,让世襄兄挂念了。” 沈世襄也知道这个好友自幼被他叔父养大,相依为命感情很好,也难怪肯为他叔父耽误前程,面上还嘴硬道:“谁挂念你了,我只是等着和你在夷山书院再比一比。” “好好好,世襄公子大人有大量。”宁希濂笑着作揖道,他向好友寄信告知会来渝州,没两日世襄就急哄哄地连船还有行程都给他联系好了,宁希濂心中也是感动不已。 即便相处几日,但却已知是终生可交的知心好友。 见宁希濂服软,沈世襄嘴角翘起,“这几日,我带你好好在渝州城见识一下。” 这时,两人已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面馆前,面馆上竖着的木牌写着‘渝州面馆’四个大字。 沈世襄手中的折扇一扬起,“我先带你尝尝渝州城最好的面。” 宁希濂自幼嗅觉灵敏,早已闻到从里面传来的香味,心也有些痒痒,好奇地跟着沈世襄一起进去了。 面馆里面不大,却也不简陋,五六张桌子干净整洁地摆放,虽未到饭点,但也已坐了不少人。沈世襄在靠墙处找了张无人的空桌,招呼宁希濂坐下,然后就冲某个方向高声喊道, “阿荣姑娘,两碗清汤面。” 宁希濂顺着看过去,只见在另一桌前站着背对他们的着青蓝衣衫的姑娘,转过头看见他们嫣然一笑,走过来, “是沈公子啊,怎么,又为我们店拉客人了啊?” 沈世襄摇了摇扇子,透着些许骚包的气息,“是啊,阿荣姑娘该怎么谢我呢?” “那这两碗面就当我请沈公子的好了。”锦荣抿嘴笑道,这个沈世襄是渝州通判的独子,偏偏还是个好吃的,因着对他们家的面赞不绝口,每每有了朋友都拉过来吃。 “不行,这次是我要请我朋友。”说到这,沈世襄想起他忘记介绍希濂了,收起折扇一指, “这是我好友宁希濂,刚来夷山书院读书,也和我同班。” 夷山书院,既是渝州城最大的书院,也是天下三大书院之一,渝州城没有人不为它感到自豪的。 当然锦荣除外,夷山又不收女学生。 锦荣爽朗笑道,“成,下回二位来,我再请你们吃面。” 说完便往后厨去,“阿娘,两碗清汤面。” “好咧。”正在做面的着葛布衣衫的中年妇人抬头笑道,“阿荣,你别累着了,让你爹和小易做就好,你回屋里歇歇吧。” 锦荣也没说不好,随意嗯了一声,就往后院去了,路上看见小易还捏了捏他的脸蛋,这小子越来越壮实了。 沈世襄回过头,见宁希濂有些呆呆的,便故意大力拍了他两下,低声道,“阿荣姑娘长的好看吧?” 宁希濂下意识点了点头,回过神来才反应到好友在打趣他,耳根微红,“世襄,别乱说。” 倒也没否认沈世襄的话,阿荣姑娘虽然不是倾国倾城那种美,但却犹如清水芙蓉,虽是粗布衣衫,但却有种特别的气质吸引人,既不是大家闺秀的文静,也不是千金小姐的娇气。宁希濂也说不上来。 “没关系,只要你不怕挨揍就好。”沈世襄调侃道, 宁希濂不解,还想多问几句时,一道清脆宏亮的声音响起, “面来了,请慢用。”一个十一二岁出头的男孩端着放了两碗清汤面的盘子过来。 “是小易啊。”沈世襄随手递给他几个铜板,“给你买糖吃。” 小易却连推了回去,“阿娘说,不能随便收客人的东西的。”说完拿着盘子就跑回去了,生怕再给沈世襄机会。 沈世襄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吃面吧。” “这面可是渝州城一绝,汤清,一清二白三绿,汤镜者清,小菜香,面细精,松软可口,……”说起吃来,沈世襄可以说洋洋洒洒一大堆也停不下来。 这点宁希濂在认识他的第一天就知道了,那时他们一起破了桩无头案,背后案情令人唏嘘,结束后他也没什么胃口用晚饭,沈世襄却吵吵嚷嚷拉着他去尝他发现的小店,连吃了好几碗馎饦。 所以宁希濂也没理会,直接动筷子吃了起来。 一口也没停下,“的确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 “我说的不错吧,人家老板凭着这手艺从面摊做到了面馆。”沈世襄吃的比他还快,饱腹后洋洋得意道。 “你之前说的挨揍,是怎么回事?”宁希濂一向好奇心重。 沈世襄解释道,“面馆是一对十几年前搬来渝州城生活的夫妇开的,他们最疼爱唯一的女儿,也就是阿荣姑娘。” “唯一的女儿,那刚才的小易呢?”宁希濂不解道, “哦,他是面馆老板收养的孤儿。” 宁希濂点了点头,养儿防老,我朝有规定,若是无子,死后家产是归于宗族或官府的,而女儿最多只能得家产一二。他以前也曾遇过为日后有人奉养而收养子嗣的。 他不知道的是,当初还只是个面摊老板的宋氏夫妇有意收养孤儿时,很多邻里街坊都劝他收养个年纪长的当作童养婿入赘,日后女儿女婿奉养不是更好,却丝毫没被宋氏夫妇听进去,只找了个年纪小的孩子,能帮忙干活的。 “这几年有求娶阿荣姑娘的,光是媒婆都被宋大娘赶出去了好几个,更别说敢对阿荣姑娘动歪心思的,宋老板还会点拳脚功夫。”沈世襄幸灾乐祸笑道。 “不会其中还有你吧。”宁希濂敏锐察觉道, 初见阿荣姑娘时,他还年少慕艾,也一时动过心思,幸好当时跑的快,不然肯定丢个大脸。 而宋氏夫妇此举也的确奇怪,女儿都十七了,也不见也过问亲事的想法。有些嘴碎的三姑六婆就说,宋氏夫妇怕是想攀高枝。 这话沈世襄就不信,他常来面馆,也没见宋老板宋大娘对他有多热情,好歹他也是渝州城有名的贵公子吧。 面馆后院,锦荣没能如宋大娘愿,回屋休息,而是坐在小板凳上掐起了豆芽,她家面馆的豆芽讲究些,喜欢掐根,蒜要掰两瓣儿,江豆要先焯过再剁碎。 这也许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习惯吧。 她穿越过来也有十多年了,除了刚开始那逃亡皇宫,公主身份给她扔了个惊天大雷,此外在渝州城的生活都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简单的生活再配上有点麻烦的身世,如果没有所谓的剧情,那就更好了。 因为前一个世界的缘故,锦荣似乎暂时测算不了天机,结果所谓的剧情又出来冒存在感了。 这次的男主是个古代破案少年,自幼在这上面很有天赋,而且他还有幸运加成,走哪哪有案件,也替很多人伸冤,后科举入士,也继续破案,持之不懈。 揭露真相往往会触犯到许多人的利益,但男主却有贵人庇佑,那就是当朝皇帝和太后。 一切盖因他少年求学时破的一桩案子,此案中无辜惨死的姑娘就是太后还是皇后时不得已送出宫的女儿。 和狸猫换太子无关,而是宫廷乃至前朝的斗争。 先帝上位艰难,倚仗丞相势力,继位后纳丞相之女为淑贵妃,仅次于皇后之下。他虽与皇后夫妻情深,患难与共,更是早早生下了儿子,但碍于丞相势大,先帝也需对淑贵妃多多宠爱,以安抚丞相一脉,再徐徐图之。 皇后贤淑温婉,为了大局也只能委曲求全,对淑贵妃张扬跋扈无视忍让,但淑贵妃却把手伸到了太子身上,有皇后保护,以及太子名分,淑贵妃也不敢真做什么。 这时,皇后又怀孕了,期间淑贵妃趁皇后分心,多次出手加害太子,甚至差点令太子送命,皇后怨愤不已,先帝又是多加安抚,对淑贵妃却是小惩大诫。皇后无奈,护住一个太子已是分身乏力了,若把女儿留在宫中,只怕活不过几年,于是在告知先帝后,让亲信奴婢将公主带出皇宫,到离皇宫远远的地方抚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