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徐行之语气并不严厉,明显是在玩笑,弟子们哄笑成一片。 徐行之扬手招来九枝灯,让他演示两招后,自然地伸手扶住他挺拔紧绷的后腰,拍了拍,赞道:“你们看看你们九枝灯师兄,啊,瞧一瞧看一看。这腰,才是……” 九枝灯被徐行之一摸,本来板正的腰瞬间垮得溃不成军,双颊通红。 徐行之曾被广府君评价为“不着四六”,而在这个不着四六的人的领导下,整个风陵山弟子的风气与其他三门截然不同,大多数人对诸道之别并不很看重。 他们善意地起哄:“哎哟,九枝灯师兄这是怎么啦?脸怎么这么红啊。” 九枝灯不善与人交际,被起哄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是徐行之去轰他们:“去去,你们就知道欺负脸皮薄的。” “师兄护短!” “师兄莫不是心疼啦?”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声浪中,孟重光阴下了脸,只觉得喉咙里层出不穷地冒出酸气来。 他食不甘味,放下果子,喊道:“师兄。” 徐行之站在高台之上勾搭着九枝灯的脖子跟底下的弟子打趣,自然听不见他的喊声。 他略略提高了声音:“……徐行之!” 直呼师兄大名,即使在规矩宽松的风陵山也可以说是非常无礼的举动了,站在外围的几名弟子听到动静,不满地回头瞪视他。 徐行之仍是没听见。不知道底下的弟子说了什么,他趴在九枝灯肩膀上哈哈大笑起来,九枝灯侧过脸去,向来冷硬的面部弧线温情得不像话,他伸手轻轻勾住徐行之后背,不轻不重地拍打,免得徐行之笑得呛住。 这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动作,然而却叫孟重光慌了神。 不是因为徐行之和九枝灯拉拉扯扯,是他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从头到脚,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起初,孟重光以为自己不过是习惯了和九枝灯抢东西,见不得平时惯着自己的人和别人好。然而,只要顺着这一思路往下想去,孟重光便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去想徐行之和旁人在一起的任何可能性,只要想一想,冷厉的戾气就腾腾从心底里冒出来。 像孟重光这等样貌的少年,若活在现世中,媒婆恐怕已经把他家门槛踢破。即使他从小长在道门之中再清心寡欲,到这个年纪,身体也成熟了。 他第一次心悸,第一次心痛,第一次喝醋吃味,都是为了徐行之。 就连第一次……,都是因为梦到了徐行之沐浴。 孟重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竟是离不开徐行之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牵绊于此人一身,除他之外,孟重光不想去认识任何人,只想待在徐行之身边,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没人告诉过他什么叫做喜欢,他只晓得,这样的执念让他自己都怕了。 对于这样的奇怪体验,他又慌又急又气,连随身的剑都忘了拿,转身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事后,不明所以的徐行之哄了孟重光好久,孟重光方才稳下心神,竭力想把这种怪异的情绪抛诸脑后。 不久,他随徐行之前往白马尖征讨作乱的鬼修,徐行之意外重伤,却隐忍不发。 经此一事,孟重光终是无法再控制在心中翻滚作乱的渴望。 他找了借口,搬入徐行之寝殿,守在他身侧,日日相伴,一住至今,亦沉溺至今。 孟重光看惯了徐行之的睡颜。他仔细抚过徐行之的泪痣,耳垂,又将手悬起,虚虚挡在徐行之眼前,生怕那过亮的电光会刺伤他的眼睛。 他轻声说:“师兄,晚安。” 天雷声在二人头上滚落。 元婴期修士渡劫,需得经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 徐行之将第一道天雷引下,破西瓜似的破开了一条九尾蛇的脑袋,又和另一条九尾蛇共受了第二道雷。 接下来的四十七道天雷,一道不落,尽数砸在了孟重光后背之上。 徐行之安然躺在狭窄的蛇洞之中,孟重光就安静地呈跪姿守在洞口,透过熊熊的电光,痴迷地望着洞中人熟睡的脸。 孟重光一声声数着那落雷的次数,直到第四十九记雷劈落在他背上,不等云销雨霁,他便脱力地滚入洞中,因为用力抓紧石缝而雪白雪白的指关节微微有些扭曲,颤抖着难以恢复原状。 哪怕是元婴之体,天雷之威仍是堪称可怖。即使是清静君在此受雷,也不会比孟重光这样狼狈的模样好上多少。 雷劫已过,徐行之元婴之体立时塑成,经脉流转自如,自行清洗一番后,周身伤口顿消,就连高热亦然消去,从头顶落下的天雷灼伤更是一扫而空。 他膝行扑上去,把被雨云浇湿的衣裳三下五数二脱了去,丢在一边,用尚温热的胸膛贴紧徐行之,把他圈在自己怀中:“师兄,好了,好了,没事了……” 他太累了,以至于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与徐行之的身体均热得不大正常。 ……他竟忘了,蛇性好淫,这蛇窟里虽然众蛇已去,然而遗落下来的气味与排泄而出的“蛇玉”,均是催情的良药。 孟重光向来不是隐忍之人,就在身体出现异样的瞬间,他便顺从了自己的本心,翻身压到徐行之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徐行之在这里躺了许久,早就被这洞穴中的情色之气浸透了,饶他元婴之体已成,可毕竟也是男人。他歪着头,一声声喘得非常用力,双腿已经被撑涨得朝两侧微微分开。 他双眼微张,但显然还没有恢复意识。从他眼角沁出淡淡诱人的红意来。 隔着厚重的道袍,孟重光也能摸到他细而平滑的腰线。 孟重光将徐行之耐心地摸了个遍后,便将唇若有若无地贴在他唇前晃,似咬非咬的,直到徐行之本就不清明的眼神朦胧起来,才叼住他的嘴唇细细吮吸了几下。 “……师兄。” 第47章 过分美丽 孟重光怀抱着徐行之,就像抱着他的整个世界。 然而,不待他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便听到洞外隐隐有周北南焦急的声音传来:“行之!!徐行之!!你在哪儿?听得见就回一声!” 孟重光:“……” 徐行之耳朵微动,似有所感,闷闷低哼出几个音节。 孟重光怎甘心这般停筷,将已经到了口边的盘中餐拱手不要。他夹紧徐行之柔韧的腰身,朝洞内骨碌碌滚去。 然而这番颠簸,却使得已经恢复了些神志的徐行之惊醒过来:“嗯……” 孟重光还未发觉异常,一边发出小猫撒娇似的低哼声,一边伏在徐行之胸口,用灵活带刺的温软舌尖去隔衣拨弄那道浅浅的小豁口。 到了这把年纪仍未尝人事的徐行之哪受得住这个,三脚两脚把孟重光直接从身上蹬了下去,连孟重光的脸都不敢看,打开一直戴在左手上的储物戒指,取了一套自己的衣裳出来往后一丢,说话都有些打绊:“重光,衣裳。……咳,衣裳穿上。” 他想要起身,腿一屈,倒是先挤到了那高耸,难受得他汗马上下来了,单肘撑着岩壁缓了好半天,把汇入他经脉翻涌挑弄的媚气尽数驱出,也将洞里那蛇族特有的媚人味道屏退到了洞穴深处。 然而身体已有了反应,想轻易压制哪是易事,徐行之强忍住下手纾解的冲动,颤声道:“重光,你怎么样?这里……” 不等他说完,一个温热的怀抱就从后头扑了上来,从后面将徐行之拥紧。 宽大又干燥的氅衣拉开,从后头把两人都包拢了起来,一口小细牙从徐行之耳垂一点点摸索上去,攀援而上,最终咬上了顶尖的耳骨。 然而除了那件外袍,孟重光什么都没穿。 徐行之只觉后腰处滚烫无比,脸都绿了:“重光,下去。” “我不。”孟重光小声说,“不。” 徐行之耐心劝哄:“听话,下去,把衣裳穿上。” 孟重光似乎这回是铁了心要跟徐行之对着干了:“不穿。” 说完,他还挪了挪腰,把淡淡的媚香往徐行之耳朵里呼去:“师兄难道不想要吗?嗯?” 徐行之脸都红了:“别闹!” “……师兄居然想躲。”孟重光眼波流转,笑嘻嘻地舔了一下那留下细细牙印的耳廓,修长指尖绕到徐行之正脸,指腹滑过他挺拔微翘的鼻头,抚过人中,将他丰润的上唇往下一压,那柔软的唇珠被短暂压制后,又弹性十足地从他指尖下解放出来,“……师兄是怕我,还是怕疼?” 徐行之被那要命的一舔折腾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孟重光!你别找事啊。裤子穿上,我给你疏导经脉……” “我才不穿。”孟重光笑着亲他的后颈,“师兄的亵裤我偷着穿过,太小了,勒得慌。” 徐行之:“……” 孟重光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徐行之反手抄住腰,兜至身前,一指点中了琵琶骨下方的穴位。 他顿时软了腰,眼睛睁得老大。 他妖相既已收回,经脉也已经恢复正常,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是徐行之的对手。 徐行之舔舔唇畔,想到方才孟重光在此处摩挲撩拨过,舔过的地方便火烧火燎地烫起来:“小子你长能耐了是吧?” 孟重光一和徐行之面对面,嚣张的气焰登时没了踪影,委屈得眼角直往下垂,看起来颇像被抢了口中粮食的小奶狗。 “师兄……” 他漂亮的脸白生生的,看上去特别可怜:“我难受……” 徐行之向来吃软不吃硬,被孟重光一眼看过去,他就先心软了几分:“难受就好好说,瞎摸什么?好好躺着,师兄给你把邪气驱一驱。” 孟重光撇着嘴一脸不高兴:“……要抱着。” ……算了,抱着就抱着吧,从小哄到大,也不差这一回。 徐行之蹲下身,搂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摁在自己肩膀上,替他细细调理着被蛇玉气息冲得燥热迷乱的经脉。 但他很快发现,孟重光掩藏在衣服下的皮肤有些不寻常的痕迹。 他不顾孟重光的扭动反抗,撩开他衣服一看,不禁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弄的?” 孟重光不必渡劫,因此天雷对他而言不存在洗毛伐髓的功效,而是实打实落在身上的伤口。 孟重光眼也不眨:“师兄受难,我怎能不陪在师兄身边?” “胡闹!”徐行之勃然变色,斥责道,“关乎性命的大事岂容这般儿戏?!你这是跟谁学的?” 孟重光缩着脖子:“跟师兄学的。” 徐行之:“……” 孟重光眼也不眨道:“其实我也只是受了些波及。师兄将我藏进这洞中,替我在外面扛受天雷。师兄才是最辛苦的。” 徐行之:“……是吗?” 他对堕入山林间后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无,一觉醒来已是伤痕尽消。 他拍抚着小猫似的孟重光,对于叫他受到波及一事略有心疼:“疼不疼?” “……涨。” “……” 不等徐行之冷着一张脸把他推开,孟重光就搂紧了他的脖子,蹭痒痒似的在他颈际磨蹭。 “我不会。”孟重光可怜巴巴的,“师兄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