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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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果有人稍微的腾出片刻的时间去瞧一瞧,就会发现,贺识海杀敌已经带上了脑子,不再一味的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他也会注意着战局,没办法,这都是被晋亲王刻意训练出来的,不管再怎么疯,似乎总有一根线牵着,稍有空隙就下意识的去思考,贺识海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抹了一把脸,不能通快的玩耍了,悲催! 这一战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终究还是地方不敌而鸣金收兵。 启元虽然赢了,但是这伤亡亦是不在少数,那都是一条一条的人命,士兵们带着疲态打扫战场,或许是已经麻木了,便是拖着之前还勾肩搭背的兄弟,也完全哭不出来。 贺识海身体在亢奋,精神上却同样不好受,仅仅是这一战,他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与以往的不同,而且,一战下来,以往一年都不会有这样的损伤。 这样的局面,任谁看了都不好受。 贺识海想要去找他老子,不过,他这会儿十有八九是跟其他将领在讨论事情上,只能憋屈的忍着,一度想要带着人杀过去。到底是理智尚存,没干蠢事。 他的兄长找了过来,“怎么,心里头不痛快?” “大哥,你怎么来了?”贺识海闷声问道。 “知道你会不痛快,爹让我来瞧瞧你。” 贺识海看了他一眼,“当我还是十二三岁呢,不痛快就带人杀回去?” 贺大哥好脾气的笑笑,看着年纪不大却已经比自己好高一点的弟弟,“你知道分寸就好。”看了一眼斑驳的战场,践踏出的淤泥,零星的黑红色的雪,此时,天上又飘起了雪花,瞧这架势,用不了多久,这一切又将被覆盖,“其实,情况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如果往些年我们遇到这样的境况,损伤至少增加五成。” “朝廷那点东西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朝廷那点自然是远远不够的,那点东西不过是掩饰,是晋亲王……” 贺识海怔愣,似乎有点不敢置信,如果原本他崇敬晋亲王,是因为对方的武力,那么现在,就上升到了一个完全不能想象的高度。 “要说晋亲王一力挽救了东北军都不为过,贺家忠君,不参与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可这一次不一样,欠得太多了,晋亲王简直就是阳谋中的阳谋,如果他有所求,我们根本就不能拒绝,关于这事儿,父亲还未曾写信与娘跟祖母知道,因为不知道怎么写,而且有些事情也不能写。” “原本只是我一个,现在是带上整个贺家了吗?”贺识海淡声道。 “小海确实是长大了。”贺大哥颇为欣慰。 贺识海哼了一声,“不是我说,在我看来,忠君跟忠晋亲王没区别。” 何大哥怔了怔,“小海,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将内贼抓出来,方才不辜负了。” 贺大哥点点头,关于这件事,就此打住。“说起来,也不知道真女山诸部发什么疯,集结那么多兵力,让人怀疑,他们部落里是不是已经只剩下老弱病残了。只可惜天气太冷,地形也不允许,不然就绕道他们老窝去,一举端了,再悍勇也废了。” 贺识海可有可无的应着,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不过,在“救人”这件事情上,李鸿渊是真冤,贺家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鸿渊想要皇位,完全就没打过这些镇守边境的将士以及各郡府府军的注意,本质上只是想完好保住贺识海,减少启元东北边境的损失,其他都附带。 且说已经是腊月下旬,原本在二十三的时候就该封御笔,乐成帝也该好好的松快松快,奈何因为东北的战事,这御笔不敢封,一直拖到二十七八。 说起来,乐成帝今年确实悲剧,夏天没去避暑,冬天不能歇着。 不过,他这个当老大的不休息,下面的臣子肯定也得陪着。 好在乐成帝没过分到过年的那两天都不休息,朝臣们也算是舒了一口气,乐成帝劳心劳力,他们这些人也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朝堂再如何的忙乱,边境再如何的乱战,对京城中的大部分人还是没啥影响,该干嘛就干嘛,不管是纸醉金迷,还是安宁平和。 靖婉对东北同样担心,但是,毕竟没亲眼所见,到底是感触不深,加上李鸿渊在旁劝解,告诉她,一切有他,如此,靖婉也就将此事且放一边,到底是过年,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尤其是节礼这一块。——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骆家。 第446章:这是要搬空库房? 头一年在夫家过年,也是头一年当家做主,靖婉送回娘家的节礼,可是丰厚到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换成在别家,说不得认为她是要搬空夫家填补娘家,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她,当然,换成是其他人家,靖婉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然而事实上,李鸿渊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还从旁“提点”,告诉靖婉还可以加点什么什么。靖婉听着就无语,某人显然就是从来没准备过节礼的主儿,纯粹的瞎指挥,听他的,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呢。 靖婉让他哪边舒服哪边呆着去,只要不介意她将库房搬空就是了。 李鸿渊靠在一边,单手支着头,无比惬意,“想要搬空晋亲王府的库房,婉婉还需要点功夫,更需要点勇气与胆量,毕竟吧,里边御赐的东西有点多。” “你存心的是吧?”靖婉瞪他。 “绝对没有。为夫就是想着吧,婉婉可以将里面的东西折算一下,用其他的东西填上,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李鸿渊带着点笑,靖婉私以为他在求表扬。 然后靖婉想要呼他一巴掌,没问题?问题更大了好吧。库房里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折算成其他的东西,不知道会堆成多少座山头,能将骆家的宅院给埋了吧,绝对能造成京城一景,再等着皇位上的那位请自己跟骆家人去喝茶吧。 就算如此,骆家在收到东西的时候,还是好一阵无语,原本是骆老夫人根本就不将靖婉送的节礼当一回事,总是认为她有分寸,可这一次比一次“过分”,她都忍不住叹气了,“婉婉再这么下去,咱们家都不用经营了,就靠这些,就能挥霍好几代了。” 骆沛山在一旁喝茶,“初二三丫头回来的时候,你根她说一声吧,即便是晋亲王不在意,也不能将骆家人给养懒惰了,想着不劳而获,将三丫头养他们当成是理所当然,咱们骆家也就不用想着多少代的荣耀,什么光宗耀祖了,直接回去坐吃山空,然后等死算了。” 骆老夫人笑了笑,“事情倒也没这么严重,你教出来的后辈,还是该有一点信心。” 骆沛山哼笑一声,“那是,我教出的后辈肯定没有问题,就怕那些不是我教的人眼皮子浅。”对于这一点,骆大人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骆老夫人不置可否,“东西既然已经送来了,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直接差人送到各房去。说起来其他人的跟以往差不多,只是多了些冬日的东西,另外就是多了小叔的一份,瞧着都是好东西,小叔应该会喜欢。” 骆沛山特意看了准备给骆沛松的那份礼单,有些眼红嫉妒,“三丫头对她这叔祖,那是比对我这个祖父还好,送给我的,没见有这些宝贝。” 骆老夫人白了他一眼,“这些东西真送你,你当真会打心底里欢喜?只怕你要不高兴了,说婉婉故意埋汰你。” 骆大人讪讪的一笑,那什么,他是读书人出身,当年那一届的探花郎,自认为也是博学多才,自然对于名家的字画,多数文人喜欢的东西也都喜欢,但这些绝对不是最讨他欢心的东西,相较而言,花花草草那些东西更胜一筹,偏生靖婉在这上面很在行,所以,骆大人手上的存货其实已经不少了。东西不一样,自然是不好比较到底哪一样个更有价值,比较,在各自的领域,他们自然都认为自己钟爱的东西才是无价宝。 “你要真喜欢,就跟婉婉说一声,相比给小叔准备的那些东西,晋亲王也不会介意再给你一份,甚至更好的。”骆老夫人“不肯罢手”,继续开嘲。 铁齿铜牙的骆大人这会儿可不敢引经据典的怼回去,而是连连告饶。 各式灯笼挂起来,到处都贴着福字。 就算今年各种不顺,乐成帝写下的福字反而更多,大概想要借这份喜庆,将会之前的晦气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