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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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皇上的意思,是要将简家这右丞之位,往简玉珩身上撇了,把他和简召手里的权往儿子手里拨,林记成叹了叹,大概是觉得他们这行子人老了,不在中用了,紧着让儿子们往外出,不过皇上还算是仁义,拨权这事儿还是往他自家手里头拨,至少没便宜了外人。 “大人,后位是给了哪个主?”贴身的侍卫开了口,林记成犹豫了下,还是接了他的话头。 “还能有谁,自然是锦阳宫的那位,皇上刚刚四十的年纪,怎么可能真的悬空后位,后宫要人打理,只要有妃子在,后位就不能空。”女人可不似男人,尤其是入了深宫的女人,勾心斗角的功夫可比男人强上百倍,天天在皇上跟前服侍着,就算再胆小儿的女人,日子久了,也能练成只手遮天的老虎。 林记成站了起来,吩咐了下,赶忙往宫里头赶,想必今儿简召会有不小的动作。 与此同时,屋外头的林子夙高束着发,远远地走了进来,弓了身子喊了声父亲,林记成挥手,示意他赶紧上朝去,却不料被儿子圈住了胳膊。 林子夙面不改色地凑了过来,轻轻在林记成耳边说了一句:“兵符失窃。” 林记成听了儿子的话,心下骇然,难不成绯王那边儿,真的想反了,林记成虽心里讶异,但面子上没太大的变化,他正了正衣襟,沉声问道:“事态如何?” 林子夙摇头,回道:“拿走了一块,另一块在太子手里,只丢了儿子这半块儿。” 林记成点头,低声叮嘱了儿子万事小心,便出发向着宫里去了。 ☆、第21章 流光相皎洁(一) 莞尔从正厅接旨回来,将血迹斑斑的床单收好,窝在床上一闭眼就到了下午。 恍惚之间,有人趴在她耳边告诉她,明儿皇上要去京郊狩猎,今晚要她和简玉珩一起去宫里,莞尔闷闷地应一声,砸吧了下嘴,接着睡。 念夏站在屋子靠后的地方,掩着嘴笑,简玉珩就站在莞尔的床前,一脸无奈地看着床上的人儿,她明明听进去了话,且答应他今晚收拾东西就一起出发的,可前头刚答应了,她后脚就把眼睛闭了,不再理他。 简玉珩翻了翻眼睛,复又附身下来凑到她耳边,卯足了劲大喊一声:“林莞尔,着火了!” 小丫头惊恐地睁开了眼睛,一骨碌就起了身,简玉珩没来得及躲开,被莞尔撞了脑袋,莞尔这脑袋真不是一般的硬,他咧嘴,耳朵里嗡嗡地响,凛冽的痛楚直往心头里钻。 莞尔半响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眉头皱着,咬牙切齿地瞪他,“我的小少爷,你是闲得发了慌?” “我可忙的很。”简玉珩揉着脑袋站直了身,他倒是奇怪,为什么莞尔不会痛,这丫头心肠是石头做的,这脑袋怕也是铁打的吧,莞尔切了一声,他幽幽道:“再忙也得来陪夫人不是。” “受不起,受不起。”莞尔连忙摆手,悻悻地说道:“这次是骗我,下次怕就真把我屋子一把火点了。” 莞尔找念夏要了手巾擦脸,没好气地问简玉珩:“你怎么过来了?” 她拿眼睛瞟他,他一张脸还泛着白,气息明显没有平时强,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态势,他立在窗旁夕阳的剪影里头,歪着脑袋看她,衣摆摇摇曳曳地,现出了他欣长的身影,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容雪会看不上呢,倒是有些便宜了自己,莞尔叹了叹,拿过木梳开始拢头发。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简玉珩突然动了,迈着四方步走到了莞尔跟前,莞尔说没什么,“就是让人家看见了不好。” 他从她手里掏了木梳替她拢着头发,温温柔柔的一副嗓子,反复揉搓着莞尔的耳朵,“左右你是我的夫人,就是今儿咱们把事儿办了,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咱们珩少爷可是会办事儿?”莞尔乐了乐,在她脑海里,小少爷只钟情容雪一个,怕是还没能容得下别人,可这话把简玉珩给说恼了,他拢头发的手顿了顿,阴沉着脸道:“怎么,你想试试吗,看看我会也不会。” 莞尔心里打鼓,铜镜里只能看到简玉珩的上半截身子,看不到脸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怕他抽起疯来拆她屋子,只得缩着脖儿说了句:“小少爷学识渊博,天赋异禀,自然什么都是会的。” 这跟学识渊博有个头的关系,简玉珩鼻翼颤了颤,手上加了劲儿,把她头皮扯得生疼,不过也算她聪明,她若是再敢说半句怀疑他能力的话,自己这就让她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男人。 诚然简玉珩只会拢拢头发,觉得差不多了,朝着那边的角落里招手,将念夏招呼了过来,“你给她梳,再描描妆,不然带出去太丢面子。” 莞尔听了这话腮帮子立马鼓了起来,她猛地站起身,吓得简玉珩朝后挪了大半步,刚刚她撞在他脑门上还生生地疼,可别再被她伤着了。 “简玉珩,你是成心来给我找不痛快的。”莞尔插着腰,剑拔弩张的样子十分地神气,简玉珩抬了抬眼皮儿,看着她急赤白脸的样子,怕她进了宫吃亏,教训道:“你也就冲着我这样闹一闹可以,出去了见了那些郡主王爷的,可千万别来这一套。” “我闹?简玉珩咱们俩把话说清楚,你我也就是逢场作戏,谁心里头还不明白是怎么地,你心里头有雪儿,我心里头自然也没你,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再埋汰谁了行不?”莞尔一口气说出来,本以为心里头会畅快,可这一句‘心里头没你’出了口,蓦然来了一股子怅然若失的伤感。 莞尔知道他简玉珩不是寻常人,若是再这么撩撩拨拨的下去,自己非得要醉在他这盏烈酒里了,她给他提个醒,也给自己提个醒,趁着陷的还浅,赶紧把脚□□。 简玉珩眉头凛了起来,左眼稍稍眯着,盯着莞尔道:“那你心里是谁?” 莞尔不说话,把脸别开。 “是那淳王殿下?都对着月亮起誓了,可不是心里没我吗。”简玉珩三根指头一转,把她的脸掰过来,一双眼睛里戾气缭绕,“林莞尔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夫人,若是心里敢想着别人,我这就扭断你脖子。” 念夏怔了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要打起来了,她怕简玉珩弄坏了自家小姐,赶忙跑过来想将简玉珩拉开,简玉珩在气头上,转头一拂袖子甩开了念夏,念夏脚底下不稳,颤颤悠悠地跌坐在了地上。 简玉珩甩开了念夏,头还没转过来,莞尔扬起一脚便踢在了他的肚子上,简玉珩腰腹上有伤,这一牵像是直接裂了开,心脏一下子被揪紧似的疼,他瞠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大骂了一声。 莞尔逃了他的控制,跑过去扶起来念夏,拧着身子拿眼将他狠狠地剜,暴露了本性的简玉珩,当真是比魔鬼还危险的东西,早知道他这样,昨晚就该让他死在浴房里! “你敢踹我!”简玉珩错牙,愤愤地从齿缝里挤出话来,“林莞尔,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左右你也就能杀了我,到时候我爹爹参你简家一本,看你家怎的再兴风作浪!”莞尔把念夏往怀里抱,念夏比她小,被简玉珩那么大的块头推一下还了得,念夏眼睛里闪了泪光,她紧紧抓着莞尔的衣角,不敢出声。 莞尔瞧着念夏的样子心疼,胆子一下大了不少,指着简玉珩接着道:“我还没问问你,你昨儿三更半夜的跑来林家做什么,小心我这就告诉爹爹去,告你个私闯民宅的罪!” “好,好……我”简玉珩是真的生了气,心脏处就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气血不断地往上涌,嘴角一缕血红漾了出来,他皱眉,一扬袖子抹掉了血迹。 莞尔只觉得两只耳朵哄的一响,脸色也跟着一下子变了,她手指顿了顿,茫然失措地将他望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简玉珩,你没事儿吧。” “不用你管!”温文尔雅惯了的脸,扭曲起来便额外地可怕,简玉珩张嘴吼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怒火,就那么的在心头烧了起来,他胸口闷的紧,又是一口鲜血涌了上来,皱着眉紧往下咽,却还是流了几缕出来。 莞尔顾不上心里的别扭,挣扎地爬起来去搀他的胳膊,她刚刚确实是忘了,他身上还有伤。 简玉珩用手推她,不要她碰,可身子却开始发软,一部分重量便压在了她的肩头上,莞尔摁下他的手,沉着脸吼他,“别动!” 他妥协了,他没被女人吼过,他原本以为被女人吼是一件极为丢面子的事,可莞尔这头沉着脸,让他别动的时候,他竟真的收了所有的动作,冷着脸任她摆弄。 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地将他扶到了床上,端了清水给他漱口,诚然莞尔气儿还没消,虽然心里有愧疚,却还是不愿意低头,她撩简玉珩的下衣摆,想看看他的伤口,被简玉珩用手挡了。 “没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莞尔眼睛突然噙上了泪,她扬起脸,瞪着简玉珩道:“都怪你,你要是不和我吵架,我才不会伤到你!” 简玉珩愕然了,轻轻地咽了咽吐沫,喉头依旧是一片腥甜,他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明明就是她伤了自己,自己还没兴师问罪呢,她却先倒打一耙将他先给怪了。 简玉珩歪头瞧她,小丫头嘴紧紧抿着,脸上又浮现了小小的梨涡,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扬起一直手指,戳在了他另外半边脸上,暗暗嘀咕道:“为什么这边没有?” “简玉珩!你认真一点,我在生气呢!”莞尔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诚然也不敢再使力气了,温温柔柔地一击,像是小夫妻间的打情骂俏,简玉珩展颜笑了,笑的莞尔心里头直发凉。 不能是一记窝心脚给他踹傻了吧。 简玉珩一瞬间的温柔,让莞尔有些措手不及,他眼睛笑成了两条线,伸手揉她的脑袋,再将她快要漾出来的眼泪抹了抹,哄她道:“好好好,我认真点。” “伤口痛吗?” “不痛。”简玉珩不假思索地回了话,莞尔撇嘴,“怎么会不痛。”血都留了怎么会不疼! “伤口不痛,心里头疼。”简玉珩说着掩了掩胸口,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莞尔吓得脸又白了,赶忙凑过来扶他,问他怎么个疼法儿,简玉珩腆脸乐道:“听夫人说心里没我,疼的不得了。” 莞尔终于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心里头也没我,我怎的不疼。” “那谁知道,说不定你也疼的紧,碍着面儿,嘴上不说罢了。”他高傲地将头扬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脸面。 “是”莞尔坏坏地笑,接他话茬道:“我心里也痛的紧,只是没有你厉害,听得我心里没你,这一口血就吐出来了,真是个痴情的主儿。” 莞尔原本以为简玉珩会顶回来,或是变身大腮帮子松鼠气的磨牙根儿,却不料他把头转过来,拿着劲儿道:“那你就给本公子本分点儿,万一我死了,我就让我爹爹也参你林家一本,看你家还怎的为虎作伥。” ☆、第22章 流光相皎洁(二) 皇上来了兴致,做臣子的就是再忙,也得腆脸去捧场,况且他们这些身上没封没赏,甚至连一官半职都没有的平民,皇上一招呼,哪个敢驳了人家的面子。 莞尔就是恨简玉珩顶了天,这圣旨也是不能违的,她喊念夏给简玉珩找了新衣服,再三跟他确认他的伤口不妨事,知会了管事儿一声,领着简玉珩上了自家的马车。 衣服是莞尔给简玉珩穿上的,简玉珩当惯了少爷,他仰脸展手,往她跟前儿一站,腻着嗓叫了一声夫人,样子像极了简家的肥猫,仰着下巴等人来挠,莞尔嫌他腻歪,三下两下给他把外衣套上,转身出了屋。 简玉珩皱眉,在后头喊她,“你这日子,过的真糙。” 车子一路往京城中央走,天儿也渐渐地开始黑,两边的吆喝声逐渐变弱,简玉珩蔫了许多,靠在车壁上养神。 念夏坐在莞尔旁边,扒着车窗子紧往外头望,她年纪小,出门的次数少,觉得新鲜也是应该的,莞尔在一旁揽着她的腰,以防车子一个不稳把她的头撞着。 “小姐你看。”念夏突然转过头,拉着莞尔往外头瞅,“你看那,那不是容雪姑娘吗?” 念夏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马车里的另外两人都听见,莞尔没急着往外头看,先瞟了眼简玉珩,简玉珩眼睛依旧闭着,没半点反应,莞尔以为他一定是睡着了,遂眨了眨眼,顺着念夏的方向看了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品花楼前头吵吵闹闹的,门的外围摆了一地的彩礼,一群人肩挤着肩,脚踩着脚,把品花楼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定是又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公子来找容雪提亲了。 老鸨的推脱,容雪的婉拒都赶不走那癞子,莞尔看着着急,撩开帘子喊前头的竹山停车,提着衣摆就要下去,脚刚要迈出去,腰身突然一轻,整个人便被简玉珩拉了回去。 “别动,你怎么那么爱凑热闹。”简玉珩高她很多,此时这么一拉,便将她整个身子都摁在了怀里,他语气里带着宠溺般的幽怨,莞尔觉得奇怪,怎么他心爱的女人被调戏,她都急了,他却跟没事儿人似得悠闲。 莞尔突然想到他许是没看到,挣扎着坐直了身子,把小窗的帘子拉开,示意他朝外看,“雪儿姑娘在外头,这热闹你真的不凑吗?” 简玉珩抽了抽嘴角,他自然是看到了,可天实在是有点晚,耽误了时间怕在宫里落下话柄,他摇了摇头道:“管不上的事情,竹山,往前走。” “等等!”莞尔再次叫停了车子,她没想到简玉珩会这样冷漠,或许是雪儿她三番五次地伤了他的心,他碍着面儿,不愿意下去见她,且不说他,容雪这一年来和她常玩在一起,她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莞尔打定了主意,兔子似得逃了简玉珩的大手,灵巧地从马车上钻了下来,简玉珩低沉地骂了一声,没办法,只得跟着一起跳下了车。 莞尔想拨开拥挤的人群,可这有心思围上来看的,自然也都是些好事儿的,莞尔咬紧牙往里挤,半天也没拱出条道儿来,只得把脸鼓成了包子,插着腰直顺气儿。 简玉珩在后头看着她,好气又好笑,他看她没了辙,乐了乐,想把她拽走,可没想到他才刚过去要抓她,莞尔一个闪身飞起一脚,把那些彩礼盒子踢了个底朝天,金银珠宝咕噜噜地滚出来,简玉珩惊讶地望着她,只见她干咳两声清了清喉咙,遂扯起嗓子大喊一声:“我的天,这哪来的一地的银子!” 人群哗的一下就炸开了锅,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原本看戏的没看戏的,凑热闹卖东西的,全都一乌央地朝莞尔脚底下冲了过来,简玉珩眉头一凛,快步冲过去将莞尔抱住,紧紧地护在怀里,他抓着她快跑几步,迅速跳上马车,沉着嗓儿喊竹山御马离开,他阴着脸,大骂莞尔道:“你自作什么聪明!” 真是聪明过了头,若是他没跟着她下来,岂不是要被这一群红了眼的财迷踩死? “你当真不帮帮容雪?”莞尔讶异的很,虽然她这一闹,那癞子的求亲肯定是黄了,可以他对容雪的情分,竟然连眼都没红上一红,还紧着要往后躲,这里头到底是有什么猫腻儿。 简玉珩看出了她的疑惑,也不解释,只是拍她脑袋道:“你倒是聪明,不过我告诉你,宫里可不比外头,进了宫里,随便一个宫女儿都要比你聪明百倍,进去了那皇城,你得跟在我后头,我说什么你都照做就是了。” “凭什么!”莞尔不乐意被人控制着,诚然她现在也不怕简玉珩,他受着伤,若是和她闹红了眼也不一定能打的过她。 简玉珩凛了凛,“凭什么?《女诫》第一条有言,‘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静自守,无好戏笑’,你倒是跟我说说,四条里头你占了哪个?” 莞尔愕然,“你竟然连这个都背,真是要小看了你!” 简玉珩晃了晃脑袋,一副迂腐书生的样子接着道:“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你能不能像个女人似得,娇弱点儿跟在我后头!” 莞尔不是个爱服输的人,当下便挺直了腰板儿和他理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是问问你,你口声讲男以强为贵,我一个弱女子一脚就能给你踹吐血,你又是哪里强哪里贵!你既做不到,又何必来要求我!” “君子不乘人之危!”简玉珩怒道。 “君子不强人所难!”莞尔还嘴,丝毫不占下风。 “哼!”二人一同转了身,谁也不再去理会谁,念夏在一旁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拽莞尔的袖口,被气头儿上的莞尔一把拨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诚然莞尔已经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和他吵起来,简玉珩也忘了自己是在堵的是哪门子气,不过她就是不想示软,简玉珩的态度也时好时坏捉摸不定,她晓得是非轻重,故而不敢对他敞开心扉,只能这一来一往地闹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马车停下来,简玉珩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地下了车,念夏勾着莞尔,也一起往下走,念夏先跳下车,回身去扶莞尔,莞尔手一搭,正要下来,简玉珩那头嚼起了舌根子。 “这刚刚跳的跟个疯子似得,现在又要人家来扶,做给谁看呢这是?”简玉珩的话十分地不好听,莞尔赌气不理他,脚接着就要往下迈,哪料念夏不乐意了,撤了肘双手握拳,壮着胆子回头严声道:“我家小姐才不是疯子,她不过是忧心容……” 念夏突然觉得简玉珩的表情不太对,紧接着就听得身后一声惊叫,原是她转身转的快,收了扶莞尔的手,莞尔那边搭了个空,身子直直地就往下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