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朕的奸宦是佳人在线阅读 - 第20节

第20节

    那般精致的面容,他一开始为什么会觉得她就是太监。郑元青正想要张口说什么,一道声音从侧边的窗子传出来:“魏锦......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侧头看去,赵祁慎正站在朱红的窗格前,负着手,嘴角啜着......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赵祁慎:一眼没瞅见,就和未婚夫勾搭起来了!

    第22章

    入秋的天本就有带着凉意,顾锦芙被赵祁慎遥遥看得更觉得冷意飕飕,还有种诡异的心虚感。

    她打了个激灵,很快却又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心虚?

    她甩掉那莫名奇妙的感觉,抱着折子径直就要越过郑元青,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低低地声音传入耳中——

    “听我一声劝,不要再查以前的事。”

    她脚步猛然顿住,惊疑不定看向他。

    郑元青神色再郑重不过,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担忧。

    风将他袖袍吹得簌簌做响,在她定睛看自己的时候,却又微微一笑,那样的笑带着暖意。

    顾锦芙听到自己跳得极厉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似擂鼓,手亦惊得微微发颤。

    ——他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在查什么?!

    只是片刻间,她已经有了最坏的猜想。她震惊,同时又是冷静的,冷静到在发现自己可能暴露了的情况下还能笑。

    “我听不懂郑副使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步子沉稳,身姿再从容不过。

    郑元青没有再去拦她,也不敢再拦,天子就在窗边盯着他们在看。他不知道天子是什么意思,但他能察觉到天子对她异样的关注。

    顾锦芙长时间在天子身边,随着进京,他不相信天子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关注,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

    郑元青敛了笑,沉默地退回到自己先前站的位置上,余光扫到她绯红的摆袍已经消失在殿门前。很快,他身后如锋芒的注视亦离去。

    他抬头看向晴亮的蓝天,这一瞬眼神发虚,脑海里尽是关于顾锦芙与天子间的那些传言。最终又闭了闭眼,木头一样在原地站了许久。

    顾锦芙进到东暖阁,赵祁慎负手站在炕前,本想刺她两句的,结果见到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就要摔倒在地上。刚才才拾好的折子又散了一地。

    他三两步前,去扶住她胳膊,这才看到她脸色苍白。本就白皙的肌肤,此时被光再一照,竟是半透明似的。

    赵祁慎眼神当即变了,顾不上吃醋紧张地问:“怎么了?!”

    她被他手掌传来的暖意微微唤回神,双手一下就去抓住他的胳膊,一字一顿道:“他可能发现了.......”

    发现了?

    赵祁慎一琢磨,想起刚才郑元青似乎是跟她在说话的样子。

    “他跟你说什么了?”

    顾锦芙抓着他胳膊,闭上眼,鸦羽似的睫毛在轻颤:“他让我不要再查当年的事。”

    赵祁慎凤眼里有幽光快速闪过:“还有呢?”

    她闭着眼摇头,脑子里有点乱,在想自己是哪里暴露了。

    “别怕。”他把她带到怀里,轻轻拥着她,“有我在,他即便知道也不敢对外宣扬。”

    她极少露出这种无助的神色,身子又纤细单薄,让他无比怜惜。即便是初初遇到她的时候,她也是不屈的抬着下巴。

    顾锦芙靠着他肩头,良久没有说话,呼吸间是他身上的新熏的龙涎香,于她来说有那么些陌生。

    他在王府都爱熏迦南香,俗指的沉香,香味幽久不散,没有龙涎那么激烈。

    “其实也不是怕。”她额头抵着他的肩,喃喃地说,“我为什么要怕他?我只是恨,他认出我来,为什么还能那么淡然让我别再查当年的事,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兄长......赵祁慎,我觉得最痛苦的事其实是活着。”

    赵祁慎心头一抽。

    “锦芙......”他轻叹一声,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她。

    她在这时轻轻推开他,抬起头,眼角微红,却没有一滴眼泪。

    “我既然活着,谁也别想阻止我查下去!”她理了理衣襟,目光再坚定不过,在他注视中还扬了扬嘴角,“郑元青知道又如何,我敢进宫来,就明白会有这一天,我不会放弃的!”

    赵祁慎知道她脾气是倔强的,叹息着去牵她手:“嗯,接着查。”

    顾锦芙却抬手去拍了拍他肩头,看着他衣裳上被自己枕旧的褶子说:“突然发现,你居然长我那么些了。”

    刚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自己高呢,现在都能借肩头给她靠了。这么想着,方才空空的心田似乎就填进了暖意。

    因为她这一拍,赵祁慎要去牵她的手就落空了,尴尬停在半空,索性拐道要去揽她肩膀。再是坚强,现在也想要让人安慰的吧,结果她却是蹲下身,去拾散一地的折子。

    赵祁慎的手再度落空。他握了握拳,然后痛苦地一拍脑门。

    那么好的气氛,那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就那么不会配合呢?!像刚才那样静静依在他怀里不好?!

    顾锦芙完全不知道他此时内心在咆哮,把折子拾起来后就转身走到案前,往上头一搁,回头正好看到他捂着额头的样子。

    “你怎么了?头疼吗?”

    “没有。”赵祁慎咬牙。她还关切地再打量了几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慢吞吞往外走,“我得到后宫一趟,去给太后说明近来司设司膳调整的原因,不能给李望空子钻。”

    “现在?”赵祁慎抬脚跟上,终于是从后头拉住了她的手,“我陪你去吧。”

    她轻轻一挣:“我自个去就成,还能吃了我不成?你去了,刘太后还觉得我是个不顶用的,没有你在后头,就连屁都不敢放!满宫的人要怎么看我,我哪还来威信。”

    狐假虎威是很好用不错,可她好不容易拿捏李望积了那么点威,也不能尽是躲在他身后。

    她说得很对,赵祁慎看着又空空的手,真是没有脾气了。

    随便她吧,她要横就横去,总归他在后头。

    顾锦芙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欢喜跟到她身后,陪着她往后宫去。

    在她走后,赵祁慎突然就冷笑一声,眸光锐利朝庭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把郑元青放跟前就是碍事.......不要查,他在朝她示警。赵祁慎在案后坐下,随手拿过一本折子翻看,却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顾锦芙去了刘太后那里,将国库的事情说明白:“陛下那头一应用度都已经减半,所以后宫这头亦跟着减半,娘娘这儿若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与臣说一声,臣再吩咐下去。”

    她向来口齿伶俐,三两句话就堵得太后没有反驳的余地。

    让刘太后提疑义,那不是等于宣告外廷,她刘太后不管国库空虚,只想享乐。

    刘太后算是见识到赵祁慎身边的人都怎么个厉害,皮笑肉不笑应付几句,就将她打发走。

    正巧顾锦芙从慈宁宫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刘皇后的轿辇,她候在一边,问过安后简要把事情再说明。

    刘皇后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双眼只落在她脸上,似乎她脸上能开出花来似的。

    顾锦芙不知道刘皇后脑子又怎么了,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又想到上回在乾清宫前的胡闹,她解释过后就快速告退。

    刚转身,她却听到刘皇后问:“听闻魏公公常常都会在陛下身边值夜?”

    她步子一顿,莫名奇妙,可也只能回身应一声是:“随侍天子身侧,这本也是臣的份内责职。”

    刘皇后哼笑一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倒没有再多问了。不想就那么热闹,李望领着一群捧着衣裳的太监前来。

    三波人马倒是撞个正,李望见顾锦芙在,给刘皇后见过礼后,像是解释似的说:“奴婢前来给娘娘送修好的秋衣。”

    顾锦芙对他这种做人狗腿子,还得此地无银的作态不屑,好像说了他就不是刘太后狗腿子,不会趁着送东西递消息似的。

    就在此时,秀琴手里抱着的白绒却是窜了下来,竟是直直朝顾锦芙去。

    顾锦芙最怕这小玩意,见它冲过来,忙快速躲到一边,结果看到白绒是冲到她刚才站的墙角抬脚在小解。

    她一阵无语,若不是躲得快,它得尿她脚上?!

    她再也停不住,领着欢喜快步离开。

    刘皇后回头看到这幕,冷冷一笑,眼里除去鄙夷还有几分怨怼。秀琴再去抱回白绒,李望看着墙角却是若有所思。

    顾锦芙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守在外头的郑元青不在了,进到东暖阁,就看到他正半跪在赵祁慎跟前。

    赵祁慎也不知是跟他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铁青,说了告退,然后低头离开。

    “您给他小鞋穿啦?”

    她上前,给他端茶。

    赵祁慎接过茶朝她笑:“怎么,你要谢我?”

    她两手一伸,说道:“可是我没有什么能谢你的。”

    赵祁慎很想说,那就以身相许吧。但八成就得把这话题堵死了,他采用迂回战术,笑道:“那就给我值几个夜,也省得你回去那屋挨冻。”

    顾锦芙朝他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值就值,她天天给他脚丫子看!

    结果到了晚上,她发现脚丫子那招不管用了,因为赵祁慎很不要脸的把榻抬到跟龙床并一块儿。他还一把抱了她脚踹在怀里:“天冷,我给你暖暖脚吧。”

    顾锦芙吓得险些连袜子都挣掉了,最终只能在他坏笑中调了个个,气闷地拿后脑勺对着他。

    这人耍起无赖来,她还真不是对手!

    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李望屋里却还亮着烛火,有一个小太监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布袋子前来,兴奋地朝他说:“李公公,您要的东西来了。”

    那个布袋子似乎是个活物,还在他怀里动了动。

    李望看着那袋子眯了眯眼。

    第23章

    顾锦芙整晚都保持着一个睡姿,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落枕了,她悲催地坐在榻上,动都不敢动。

    赵祁慎在她身后想笑不敢笑,听着她委屈巴巴地怪自己:“值夜就值夜,没见过这么值的,你成心就不想要我好,我都多少年没得落枕这毛病了!”

    他伸手去轻轻掐了掐她歪着的脖子:“这儿疼?”

    又刺又酸的疼痛让顾锦芙叫一声,赵祁慎找着位置,一手去托她另一边的脸颊,将她脸慢慢摆正,再用巧力给她揉按脖子。

    她又疼又舒服,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继续唠叨:“再值个几晚,是不是命都要折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