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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表情,到底是缓和了下来。 “慢慢来,别人很多年都没能解决的事情,又怎么能在一天内解决?” 不等时景歌开口,九日伸手往那一侧指了指,又继续道:“你看,你不走,他们也不会离开的。” 这句话很好地转移了时景歌的注意力,让他顺着九日的手望了过去,微微一愣,抿起了唇。 “走吧,”九日若无其事地开口,“又不是不可以偷溜出来。” 时景歌看了他一眼,突然冷笑一声,“当然,不欢迎非人类生物。” 说着,时景歌大步离开,身影有些摇晃。 九日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止不住上扬。 没关系,他可以把人籍再夺回来。 九日忍不住笑出声,脚步更加轻快起来。 时景歌愿意离开,其他人这才动了起来,将时景歌送到为他准备的房子里,多余的人这才退了下去,只余下几个人,把为小少爷准备的晚餐送了过来。 为首的人心里有些忐忑,听说小少爷吃惯了山珍海味,对饮食的要求十分苛刻,常常因此而发火,也不知道他们准备的饭菜到底合不合小少爷的胃口。 很快,菜都上全了,他看了一眼餐桌上的菜肴,心疼骤然快了起来。 这……这小少爷能满意吗?! 他紧张又忐忑地垂下脑袋,小声道:“准备时间有些仓促,便有些简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小少爷冷淡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盛汤。” 他刚想上前,就见那位圣侍已经上前为小少爷盛汤,一时间脚步便停了下来,微微有些许僵硬。 而这个时候,小少爷的眼神就扫了过来,透着一股子诧异。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不想说什么,时景歌微微抬头,“回去吧。” 他恭敬地应了一声,往外退去,只是在拉紧房门的前一秒,他扭头看了一眼。 小少爷拿着汤匙,动作缓慢而优雅,一举一动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让人心悦诚服。 ……真的和传闻里的完全不一样。 ……看似冷淡,但其实好说话极了。 他突然有些不平。 那些人为什么要把小少爷传成这样? 小少爷竟然还没有追究。 这是多么宽宏大量! 时景歌并没有多少胃口,喝了碗汤就差不多了,剩下的让圣侍带下去分了,就当做是加餐。 “我要睡了,”时景歌垂下眼眸,语气冷淡,“不要来打扰我。” “记得将金币付出去,包括之后的衣食住行,要是让那个家伙知道我占用了他们的东西,还不知道要怎么念我,还要在爸妈那里抹黑我,我可消受不起!” 这是时景歌今天第一次提到大少爷,语气算不得好,隐隐中还带着些许怨愤,圣侍却觉得有些酸涩。 “是。”圣侍应了下来。 时景歌安静地在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瞧瞧溜了出去,重新来到东灵花的花丛中,皱着眉看着那些枯萎的东灵花。 夜渐渐深了,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起来,时景歌出神地凝视着东灵花,突然道:“……你怎么认识的那家伙?” 九日眼眸微闪,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 “因为你那讨人厌的——”时景歌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先问的!” “哦,”九日眨了眨眼睛,“我认识他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是亲戚啊。” 九日编瞎话那叫一个信口拈来,他根本没见过那个大少爷,但这并不妨碍他编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完美故事。 “第一次见面的话,”九日仰起头来,似乎在思索,“大概是我挺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家还没有那么落魄,他还小,三岁还是四岁来着?跟着时先生一起参加宴会。” “宴会上的草莓布丁挺不错的,因为草莓布丁,我们认识了。” 时景歌安静地倾听,眼眸里隐隐透露出些许悲伤,他或许觉得夜色可以遮掩他的脆弱,殊不知白昼和黑夜对九日毫无影响。 那几缕悲伤落在九日的眼眸中,让九日的呼吸都放轻了。 这个由他信口胡编的故事,渐渐不那么虚假。 这个时候,他不由感谢祝穆语和时凌易对他的信任。 为了治疗时景歌,他所有的要求都得到满足,关于两兄弟的喜好和趣事也都整理了给他,让他对那位大少爷也有一些了解,现在,他将那些趣事综合进他的故事中,一一讲给时景歌。 那是时景歌所不曾了解的过去,所以他听得非常认真。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围安静极了,隐隐有虫鸣声响起,时景歌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极了。 “……他从不开口问我。”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但是九日知道,自己该闭嘴了。 于是他迅速地转变为一个极好的倾听者。 “无论我做还是没做,无论我是不是过分,他从不多问我一句。” “我一直在等着他问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 “但是他从不问我。” “任性也好,妄为也罢,他就只是那样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讨厌透了他那副样子。” --